顧靖悅輕輕張開口,一句質問繞在唇舌之間,九曲百折,她想問我該憑何相信你,相識不過數日,你對我似是掏出了真心,可偏生,這真心後邊又有這般巧合。這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卻最終是停在唇邊消彌不見,面前之人用熾熱極了的目光注視而上,清澈的眼眸里蘊含了幾多期待,明朗的月光在她的烏髮上撒下光華,明明嫩白的臉上有何等的嬌美,黑紗裙下藏著何等風華,可顧靖悅此刻只能看見她那攝人心肺的眼睛。
她不忍再說出一句傷人的話,嘴裡百轉而出,只有二字,「我信。」
那雙眼眸之中霎時間光華四起,眼眸的主人驀然起身,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嘴裡喃喃而語,「你說信我,靖悅,我本以為你要說的話,定會讓我傷心,可卻不然,靖悅靖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騙你,你要信我。」
&好好,我信我信,你先鬆手。」顧靖悅心裡思慮許多,可見她這般高興,不自主的,心裡也湧上些歡喜。
白穆蘭聽話地鬆開她,凝視她的雙目時眼神明亮,「今日一起睡吧。」
「……你不是有自己的床。」本來揚起淡淡笑意的顧靖悅瞬時沉下了臉。
&悅,不在你身邊,我睡不好。」可憐巴巴的語氣,美麗溫婉的臉上此刻卻是小動物一般的懇求,心裡顫了顫,顧靖悅知道自己又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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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要不要去我的床上?我的床比你的要大些,還軟和。」白穆蘭抱著她的膝蓋,看起來興致勃勃地與她討論著。
顧靖悅垂眸看著她,狐疑地問:「你,果真要和我睡?」
&靖悅可同意?」白穆蘭垂下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要是不同意,我就一人回到那冰冷冷的房子裡,睡那冰冷冷的床。」
&來吧。」明明看出她的謀算,可卻永遠都狠不下心來,總能讓她得逞,顧靖悅覺得自己沒救了。
白穆蘭也去沐浴,洗好後回房,四下一看,發現顧靖悅早已上了床,再仔細看時,卻頓覺好笑。
床上的人把唯一一張被子全部裹在身上,一個角都沒有留,自己縮成團狀,占著床上最中間的位置,毫不遮掩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顧靖悅眯眼假寐,耳朵卻時刻注意著床邊人的動向,可過了許久,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她以為那人走了,正想抬眼看一看,一隻手卻從被子地下伸了進來。靈活的手避開了不該摸的地方,穩穩地搭在了她的腰上,手臂輕輕用力,整個人便都進了來,一股花香味隨之環繞過來,顧靖悅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貼上了她的脊背。明明還隔著兩層衣裳,卻讓她有種要噴血的感覺。
死命地往裡面挪了挪,顧靖悅將一半的被子留給她,卻不想人家根本不領情,而是追了上來,依舊抱緊她,打著哈欠低聲道:「別動,外邊好冷,抱著你還暖和些。」
「……可我熱。」
&說。」白穆蘭一把握住她的手,責備道:「手都冰涼冰涼的,還說熱。」
&走開些,我自己緩一會兒就好。」顧靖悅垂死掙扎。
&鬧了,明日還有事,快睡。」
白穆蘭已經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看來是真的困了,顧靖悅不忍再打擾她,只好任她抱著,心裡隱隱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讓她自己睡!
天色亮起,吃過早飯的顧靖悅和白穆蘭乘著冰狼拉車入了皇宮。一個多月後,再次見到顧靖悅,那匹頭狼很是興奮,如果沒有白穆蘭在旁邊,估計它都想跳上來舔一舔了。
摸了摸它頭頂的毛,略表關心,顧靖悅縮手回去,正好看見了白穆蘭的一臉微笑。
&喜歡四毛?」
&毛?」顧靖悅有些疑惑,見她看著窗外,猛然反應過來,「那匹狼叫做四毛?」
&啊。」白穆蘭點點頭,臉上有些得意,「我起的。」
「……」顧靖悅有些想笑,她怎麼都想不到那匹威風凌凌的白狼有這麼可愛的名字,而且還是……女主起的。
&喜歡它嗎,靖悅?喜歡我就送給你,以後,我再幫你簽約一個厲害的魔獸。」白穆蘭湊近她,興致勃勃地道。
&約魔獸?」
&啊,等你到了魔法士,我就帶你去找一個魔獸簽約。」
&人只能簽一隻魔獸嗎?」顧靖悅繼續發問,原主一直在最底層生活,對於這些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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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機會,顧靖悅連連問了好多東西,差不多了解了些皮毛後,她們也到了地方。
下了馬車,她們眼前是一片濃密的森林,白穆蘭打量一下,心中隱隱明白了寶庫所在。
&姑母。」後邊有人呼喚,她們回頭一看,看見了不遠處的白靈和徐絳,她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過來,臉色都不太好,白靈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哭過了。徐絳冷著臉,見到她們,也只是平淡地打了聲招呼,就不再說話。
這是發生什麼了?顧靖悅有些奇怪,但是眼前有要緊的事,她就先把壓下心中好奇,四人一起在白靈地帶領下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比起她們兩個的彆扭和沉默,白穆蘭的心情倒是很不錯,她拉著顧靖悅,邊走邊用輕而柔和的聲音和她說著周圍樹木的名稱。
前後兩人各自沉默,不知在想著什麼,中間的兩人閒聊歡樂,像是春遊一般,這個四人小隊就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走了下去。
在密林深處,有一塊石碑,石碑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滿是青苔,石碑正面,刻著「血親為引,重寶啟門」的字樣。
&是這裡了。」白靈側身讓她們看的仔細,然後從背後背著的包袱里取出一個方形石塊,臉色沉重地走了過去。
&國玉璽?」白穆蘭看清了那塊東西,有些驚訝。
&的,寶庫的鑰匙就是玉璽。」白靈用小刀割破手掌,殷紅的血涌了上來,流到了玉璽上,等玉璽的底部全部浸上她的血液,她珍重地將玉璽放在了石碑頂部,然後將受傷的手放在石碑上面,任自己的血液流淌下去。
&石碑很大,幾乎一人高半人寬,顧靖悅看著白靈這麼大方地讓血液流著,有些擔心她失血過多。
&要多久?」白穆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幾個侄子侄女中,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六侄子和這個被自己選中的三侄女,見她這麼放血,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血親為引,若自己真的是……就可以幫她一把,可惜……
&關係,應該不需要多久,而且我是水系魔法師,自我恢復一下也就沒什麼大礙了。」白靈搖搖頭讓她們不要擔心,專心致志地盯著面前的石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白靈的血液漸漸流過了那幾個字,向著下方而去,紅色的血液分為幾股,最後都滲入土地,將周圍的土地染的血紅。
已經超過了了,顧靖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白靈的傷口,在以前的世界裡,正常人一次的獻血量不得超過,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看的,但白靈再這麼下去,一定會撐不住的。
石碑還是沒有一絲反應,又過去了半柱香,顧靖悅終歸是擔憂地側目對著身邊的人輕輕說了一句:「穆蘭……」
話音還沒落,卻看見眼前的人臉色一變沖了過去,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白靈癱倒在了石碑上,流血的手臂還狠狠撐著石碑不肯放下。
徐絳上前幾步扶住她,臉色異常難看地道:「夠了,鬆手。」
輕輕搖了搖頭,白靈不肯聽她的。
顧靖悅將自己的魔力壓縮到最純淨的一股,拉住她的另一隻手,緩緩送了過去。
&不聽徐將軍的,也該聽我的話吧,今日就算了。」白穆蘭拉著她,嚴肅地看著她的眼睛。
&日不成,難道明日來就成了?」白靈有氣無力地道,「還不如趁此機會一下子成功。」
&放心好了,下次一定成功的。」白穆蘭安慰她,「因為一些事情,我幫不了你,可是皇室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不是還有三個哥哥一個妹妹嘛,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哥哥,他們幾個加在一起,血準保夠了,明天就讓他們放血!」
這本來是安慰人的話,白靈一聽,本就慘白的小臉卻是更白了。
顧靖悅輕輕推了白穆蘭一把,輕聲喝道:「你又嚇她幹什麼!」
&的意思是,今日不弄了。」白穆蘭拉住顧靖悅推自己的那隻手,有些無奈,「聽話,白靈……」
&等,」白靈突然推開她們,指著石碑瞪大了眼,「好像成功了!」
眾人忙向石碑看去,只見上面原來被血液染紅的八個大字,此刻都泛起隱隱金光。
&是……」顧靖悅離得最近,她湊上前去,想看的仔細一些,卻被白穆蘭一把拉入懷裡。
刺眼的光芒此刻突然大勝,猛地將眾人包入其中,白穆蘭對著徐絳厲聲道:「護住白靈!」然後將顧靖悅的眼睛蒙住。
腳下猛地空了,周圍金光帶起強風呼嘯,四周的任何東西都看不清晰,顧靖悅只覺得自己在不停往下墜,她透過白穆蘭的手,隱約看見有個東西向自己這處飛來,就一把抓住放進懷裡。
光芒太強,本來應該對人的視力很有影響,可顧靖悅卻覺得自己好像可以隱約看見一些東西。
她取開白穆蘭的手,發現眼前的人好像已經昏厥。
&蘭。」顧靖悅用盡全力吼著,可耳邊的風聲太大,那聲呼喚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晰。
無法交談,顧靖悅就死死地抱住懷裡的人,睜大眼睛向下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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