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家庭地位
入夜,海邊小鎮的客棧里。
窗戶緊閉,外面雨幕沙沙,稚聲稚氣的話語從屋檐下傳來:
「咯咯咯~吃蟲蟲……」
「嘰?!」
「別躲呀,咯咯咯~……」
……
夜驚堂靠在枕頭上,轉眼望著窗紙上燈籠的光影,聞聲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床鋪旁邊放著水盆毛巾等物,梵青禾側坐在跟前,擦去胸口皮膚上的血跡,而後給傷口上藥,輕聲嘀咕著:
「刀掉海里,讓妖女去撈就行了嘛,身上有傷還自己下去……」
「皮外傷罷了,又不重。」
「皮外傷也是傷,你好好躺著……」
……
璇璣真人身著白裙站在床鋪跟前,左手托著沒有任何配件的劍條,借著燭光來回觀摩,眼底很是認真,在觀察良久後,回身來到床榻跟前,在枕頭旁側坐。
夜驚堂本來偏頭看著窗口,飽滿圓月忽然落在咫尺之外,臀大過肩的曼妙背影著實讓他愣了下,但尚未來得及細看,就被正在處理傷勢的梵姑娘,把腦袋掰正了,還順勢訓了水兒一句:
「你坐一邊兒去,又搭不上手,湊這裡來作甚?」
璇璣真人沒搭理禾禾,略微轉身靠在床頭,翻轉手中劍條:
「這把劍確實古怪,型制中正平和,不似兵器,更像是道門法劍。法劍可誅制鬼神、盪穢招將,為道門斬妖驅邪、濟世度人之物,玉虛山的古籍上記載,說殺生沾穢氣,會使人道心不正、法劍無芒,不利修行。你看這把劍,是不是比前兩天暗了些?」
夜驚堂聽見水兒道長這玄之又玄的話,眼底略顯茫然,撐起身體,把暗金色劍條拿過來仔細打量。
劍條出爐時就是暗金色,並不像鳴龍圖那樣金黃奪目,此時借著燭火看去,確實有點發黑的感覺,但也不清楚是不是錯覺……
叮~
嗡嗡嗡……
夜驚堂指尖輕彈細長劍刃,帶出空靈嗡鳴,蹙眉道:
「意思這把劍只能斬妖除魔?」
璇璣真人微微聳肩:「世上哪兒來的妖魔鬼怪,可能只是此劍嬌氣,無堅不摧歸無堅不摧,但也容易被污穢腐蝕劍身,就和鐵劍沾水容易生鏽一樣。我去弄把劍鞘好好保護起來,以後用完及時擦劍保養,若是毛里毛糙用壞了,這世上估計找不到第二把。」
夜驚堂知道這把劍的霸道之處,已經很注意了,今天用完第一時間,就擦去血水檢查劍身,心頭尋思可能是袖子是濕的,沒有完全擦乾就包起來的緣故,當下便又把劍條遞給了水兒。
璇璣真人把劍條重新包好,起身出門,尋找可以製作劍鞘、劍柄的材料。
隨著房門關上,屋裡便只剩下孤男寡女。
夜驚堂琢磨片刻後,目光從妝檯的劍條上收回來,又望向面前的梵姑娘。
方才在海上風高雨急,梵青禾也沒戴斗笠,衣服基本上都濕了,回客棧就著急給他治傷,也沒時間收拾,可見幾捋髮絲貼在臉頰上上,稍微有點亂。
夜驚堂凝望幾眼後,下意識抬手,想幫梵青禾捋了捋鬢角的髮絲。
結果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手剛抬起來,低頭認真包紮的梵姑娘,眉兒便是一皺,而後忽然探頭,「嗷~」的一口咬向手指頭。
?!
夜驚堂驚的右手一縮,稍微愣了下後,欲言又止。
梵青禾在想事情,以為夜驚堂又要動手動腳,才隨口來了這麼一下嚇唬夜驚堂,此時也覺得自己有點幼稚,失了姨該有的穩重,便故作鎮定道:
「沒看我手忙著?伱再亂動,我真咬你了。」
夜驚堂有些好笑,把手收了回來:
「我就是看你頭髮有點亂,幫忙捋捋罷了。」
「光捋一下有什麼用,渾身都是潮的,得洗個澡才行。待會讓妖女幫你擦身子,她敢不答應你告訴我,我去收拾她……」
梵青禾做出恪盡職守的女大夫模樣,認真把胸口的傷痕包紮好,可能是孤男寡女的有點緊張,弄完後就起身端著水盆出了門:
「好了,沒事了,別動作太大牽扯傷口就行。外面那一大一小等老半天了,你去看看,我燒水去了。」
夜驚堂從海邊回來後,因為身上血里呼啦,也沒空閒和仇天合接觸,當下坐起身來,取出乾淨黑袍套上下了樓梯。
當前落腳地,是距離海峽不算太遠的小鎮,因為看熱鬧的江湖人,都聚集在海邊尚未打道回府,鎮上倒是有萬人空巷之感,客棧裡面除了老掌柜便再無外人。
夜驚堂來到客棧外面,可見一個眼熟的小丫頭,蹲在地上抱著大鳥鳥,手裡捏著只不知從哪兒捉來的小甲蟲,認真餵飯。
鳥鳥作為大口吃肉的猛禽,自幼還跟著夜驚堂生活,豈會吃這種東西,上下左右扭頭躲閃,看模樣已經是被熱心丫頭磨的有些生無可戀了。
夜驚堂見狀有些好笑,取出裝著小魚乾的乾糧袋,遞給小丫頭,然後轉身來到了馬廄旁。
馬廄里停著兩匹駿馬,往外便是客棧隨風飄搖的燈籠。
身罩披風的仇天合,斗笠掛在背上,在馬廄側面負手而立,仔細觀摩炭紅色的烈馬。
夜驚堂來到跟前,笑道:「幾個月不見,仇大俠倒是越發年輕了,就這氣色,說是四十出頭也沒人不信。」
仇天合回過頭來,打量了下夜驚堂的身板,感嘆道:
「你不也一樣。初見你小子,還是宗師都算不上的愣頭青,在衙門裡當個小捕快,這才多久時間,都成高攀不起的國公爺了,還位列八魁第二人,鄭峰走這麼早,真可惜了。」
夜驚堂聽到義父,輕輕嘆了口氣:「是啊。不過義父若在世,只要不告訴我江湖事,我到現在依舊是鏢局少當家,現在正貓在紅河鎮過冬,可能也不會經歷這些。」
仇天合想想也是,又詢問道:「已經八魁第二了,接下來準備如何?平天教主和你應該打不起來,直接去找神塵老禿驢麻煩?」
夜驚堂現在對付冰坨坨都夠嗆,去收拾神塵和尚顯然沒勝算,想了想道:
「一步之差、天壤之別,感覺還需要沉澱一段時間,等過完年再看情況吧。仇大俠怎麼來了江州?準備去什麼地方?」
仇天合回頭看了眼還在餵鳥鳥的丫頭:
「闖了半輩子江湖,卻從未離開大魏,到了這個年紀,再不出去闖闖,就沒時間了,這次是和罡子一道,去北方逛逛。
「記得當年二十出頭,和鄭峰在黃泉鎮喝酒,說好了等拿到刀魁名號,就去北方逛逛,讓北梁人也見識下我們大魏的刀,結果……唉……」
仇天合說了兩句江湖往事,卻發現聊這些只是徒增傷涼,想想轉開了話題:
「雲璃怎麼沒來?那妮子和你年齡相仿,天賦也不差,在我看來和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趁著現在有機會,應該帶著多出去走走。不然你以後功成名就有家有業了,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跑去闖江湖……」
夜驚堂對此連忙擺手:「雲璃還小,這話可不敢亂說,不過這次出門就帶著,在江州城那邊,走得急沒跟過來。」
「十五六不小了,想當年我十五六的時候,都滿江湖跑追孟姐姐了,只可惜人才長得比你小子差點,不然當黑衙副指揮使的可能就是我了。」
「呵呵……」
夜驚堂和白髮諦聽孟姣認識,對此自然也不好開玩笑。
仇天合過來只是碰個面,也沒正事要說,指點更是不配了,彼此聊了片刻家常後,就從牆邊拿起油紙傘:
「行了,天色不早,罡子夫婦還在郡城那邊等著,得回去了。」
夜驚堂自己都住在客棧奔波不定,自然也沒有挽留一說,相伴送行詢問道:
「罡子叔怎麼沒過來?是不是上次君山台的事兒……」
仇天合輕輕抬手:「你已經仁至義盡,他還能有什麼意見。把閨女扔出來讓我帶著遊玩,他夫妻倆留在郡城過孤男寡女的小日子罷了,這事等你以後有娃就懂了。」
「……」
夜驚堂和凝兒在京城的時候,也提心弔膽躲雲璃,倒是明白意思,但也沒有明說。
仇天合撐開油紙傘,罩在小丫頭頭頂,小丫頭便念念不舍的鬆開了大鳥鳥,回頭和夜驚堂擺了擺手:
「大哥哥再見。」
仇天合見狀,低頭教導道:
「看吧,不好好讀書識字,這時候連句場面話都說不來,讓師父來,就是:
『半生浮沉江湖路,回首白髮已盈簪。今朝又向天涯去,來日再會續狂談』,這才像江湖俠客……」
「哇~師父好厲害……」
「那是自然……」
……
夜驚堂站在屋檐下,聽見仇天合這話,都不太敢張口接茬,只是輕揮右手含笑目送。
而逃出生天的鳥鳥,看起來是被熱情熊孩子餵出了心理陰影,躲在了腳後跟處探頭「嘰嘰」了兩聲算是道別。
踏踏踏……
很快,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街面光影之間。
夜驚堂矚目良久,直至腳步聲徹底遠去,才帶著鳥鳥回到了客棧二樓。
夜色漸深,二樓多了些許水花聲,應該是梵姑娘在洗澡,他一上來,動靜就壓了下去,變成了輕手輕腳揉胸。
夜驚堂倒也沒走錯門,當做什麼都沒聽出來,回到自己屋裡,卻見出去找材料的水兒已經回來了。
此時房間的方桌上,放著一盞燭台,旁邊則是幾節木料。
璇璣真人在椅子上端坐,用青禾的工具刀,手法嫻熟雕刻木料,已經能看出劍鞘的形狀。
因為是臨時製作,劍鞘相當簡潔,就是一根深色長條,劍柄亦是如此,插進去後看起來估摸就是個三尺棍子。
璇璣真人削玉石做蘿蔔都是眨眼即成,做劍鞘自然信手拈來,把嚴絲合縫的劍柄安裝上後,插進去可能覺得太單調,此時正在劍鞘上雕刻花紋。
夜驚堂本以為水兒在刻山水風景,來到背後打量,卻發現水兒在劍鞘畫符,『敕令五雷……』什麼的,比江湖上的算命先生寫的黃紙符標準多了。
夜驚堂本來想用手穿過腋下順手抱住,見狀又壓下雜念,鄭重道:
「你還會這個?」
璇璣真人模樣很有得道高人的風範,聲音清冷道:
「本道可是玉虛山的小師叔,自然會。」
「五雷符我記得可以驅邪化煞,真有用?」
「信就有用,若是不信,就算把三清祖師的金身塑像擺在家裡,也不過是三塊石頭。本道正在給此劍開光,小孩子一邊玩去。」
小孩子……
夜驚堂感覺這稱呼挺有意思,本想低頭在臉頰上啵一下,但水兒開始掐指做法事了,這麼來確實有點不敬,便在床榻上坐著認真觀摩。
而梵青禾就在隔壁,距離這麼近顯然聽得到對話,在浴桶里插話道:
「你別聽她胡扯三清祖師要是知道有她這號徒子徒孫,當場就得氣暈兩個。你信她開光,還不如讓我來,我可是冬冥部正兒八經的大祝宗……」
夜驚堂聽見這話,才想起梵姑娘是冬冥部的大祭司,論起裝神弄鬼來,怎麼也比水兒講究道法自然的道門弟子專業,當下回頭道:
「梵姑娘也會做法事?」
「那是自然。」
梵青禾見夜驚堂好奇,當下便坐直身體,以神婆腔念起了的咒語:
「吽嘛呢叭咪哞……」
不得不說,梵青禾專業功底相當紮實,念起咒來嗓音空靈妖異,帶有胸腔共振,隔著牆壁都能讓人腦補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大胸巫女……
夜驚堂認真聽了下,覺得確實有蠱惑人心的感覺,便詢問道:
「這是什麼咒語?」
「求雨的,按照記載,要殺倆人祭天才有用,這年代早就沒人信了,也就祭祀祖輩的時候拿出來念念。」
梵青禾回應兩句後,又想起了什麼,聲音凶了幾分:
「姓陸的,你光玩不幹事是吧?我給他處理傷勢忙活這麼久,你不搭手也罷,還在這裡裝神弄鬼?他衣服都是潮的,你用熱毛巾給他擦擦身子,水都打好了。」
夜驚堂轉眼看去,見洗臉盆里放著熱水,便笑道:
「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讓她來,堂堂男人,還能在女人面前一點地位都沒有?又不是沒進門……」
璇璣真人見禾禾凶起來了,倒也沒說什麼,把劍鞘放下,起身端起熱水盆,步履盈盈來到床榻跟前,眼神示意:
「躺下吧。」
夜驚堂感覺水兒不該這麼聽話,但這裡也沒外人當下還是躺在了枕頭上:
「那辛苦了。」
「哼~」
璇璣真人把水盆放在小凳上,在床榻旁優雅側坐,解開了袍子,用手擰乾熱毛巾,慢條斯理擦拭夜驚堂的腹肌。
動作說是擦身體的話,那肯定很敷衍,但若是說在撩騷挑撥,確實是相當到位……
夜驚堂躺在枕頭上,本來還想保持風輕雲淡,但很快就發現,水兒擦著擦著,就滑到……
還用小手握住劍柄,上下動了動……
?!
夜驚堂暗暗吸了口氣,略微撐起身體,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水水。
璇璣真人手法很是溫柔,眉眼彎彎道:
「嗯哼?舒不舒服?」
「……」
夜驚堂想開口答應,但隔壁的水花聲明顯沒了,他只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隔壁的梵青禾,顯然聽出了不對勁,也不好意思開口問璇璣真人在做什麼妖,只是迅速擦乾身子穿好衣服,跑去了外面,臨走時還來了句:
「還道門中人真是……呸呸呸……」
……
夜驚堂也不好插嘴,等到梵姑娘腳步消失了,才坐起身來,想要抱住善解人意的水兒。
但璇璣真人昨天被欺負慘了,方才只是收拾禾禾罷了,可沒有白給的心思,見狀眼神微冷,作勢要拔去斬凡絲。
夜驚堂見此某處微寒,又倒頭躺好,任由水水拾掇。
「想繼續?」
「嗯。」
「說,我是色胚。」
「你是色胚……嘶~別別別,我是我是……」
「哼~……」
……
——
另一側,林安郡。
白天望海樓一戰,消息早已經傳到了八十里開外的郡城內,雖然江州尚武之風不算濃郁,但距離如此之近,反響還是很大,上到鄉紳下到走卒,甚至是剛剛回府的吳國公,都在聊著此事。
啼踏、啼踏……
夜雨之中,一匹白馬自官道飛馳而來,進入了東陵碼頭。
馬上坐著兩人,前面身著披風,帶著斗笠遮掩面容,而懷裡還側坐個青衣女子,被披風裹得嚴嚴實實以免沾染雨水,露出的冷艷臉頰,在街邊來回打量,傾聽著茶館酒肆里的話語:
「據彈腿門的掌門說,龍正青近、中、遠都能打,根本沒短板;夜驚堂這身板,確實稱得上舉世無雙了,挨了十幾下都和沒事人一樣,最後直接一招制敵……」
「確實如此,打完架竟然還能潛到海里撈刀……話說那把劍咋回事?我聽人說,那把劍不是一般的鋒利,好像連劍柄都沒有,就是根劍條……」
「估計是在蕭山堡得手的,令狐觀止可是鑄劍大家,憋了三十年,鑄出把神劍來不稀奇……」
……
馬背上,駱凝縮在披風裡,聽見此言詢問道:
「他找到天子劍了?」
薛白錦聆聽片刻雜談後,搖頭道:
「天子劍是始帝所鑄,據史書記載,應該長兩尺出頭,寬一寸,和描述不像,而且距今都快兩千年了,夜驚堂找到也不可能用於實戰,應該不是。」
駱凝此行跑過來,是聽說了龍正青下戰書,擔心夜驚堂出事,拉著前女友過來護駕。
璇璣真人的馬很快,先行抵達,而她和白錦走在後面,等跑到蕭山堡時,夜驚堂都已經走了,便又追過來。
此時聽見望海樓的紛爭已經結束,夜驚堂也沒什麼大礙,駱凝估摸正在某地落腳修整,開口道:
「從望海樓回來去江州,必然經過官道,在這裡等著吧,過去了估計也很難找到人。」
薛白錦微微頷首,來到客棧外翻身下馬,想了想道:
「蕭山堡若是沒下落,天子劍就很難找了,此事告一段落吧。你往後是和我一道遊歷江湖,還是留在江州,到時候陪著夜驚堂回京城?」
駱凝聞言腳步微頓,眼底閃過一抹遲疑——對呀,找不到天子劍和傳國玉璽,白錦就沒有在江湖閒逛的理由了……
她肯定是想回小賊身邊,但這一走,和白錦的江湖路也算有始有終了;往後她嫁人,白錦回去當教主,彼此各奔東西,很難再像現在這樣朝夕相處……
駱凝很捨不得夜驚堂,但和夜驚堂是天長地久,和白錦確實過一天少一天,糾結稍許後,詢問道:
「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回南霄山?」
薛白錦把馬停進馬廄,轉眼望向西北:
「我往前跨出一步,總得找個人當試刀石,讓南北江湖知道我薛白錦的道行。」
駱凝聽見這話,就知道白錦這武痴,想去找左賢王試刀。
這路程可不是一般的遠,光走都得走個把月,當下拉著白錦進屋:
「有了道行,也得先把底子夯實,馬上年關了,你這麼著急作甚?等過完年再說。」
薛白錦一個人行走江湖,再強同樣會感到孤單,見凝兒還是有陪著她的意思,自然也沒再多說……
———
細綱沒了沒劇情,請假條也沒了,只能慢慢憋撐到下月初,其實字數也不少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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