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給我開!!!
月朗星稀,伏龍洞附近的山上。
夜驚堂藏在灌木林中,用望遠鏡觀察著山坳間高十餘丈的天然洞口,裴湘君和駱凝則警戒著周邊。
昨天下午得知鄔王藏身的大概位置後,夜驚堂馬不停蹄連夜趕回了白粟鎮,找到了在那邊駐紮的兩千輕騎。
面對這種擒獲鄔王的大功,率領兵馬的武官甚至都沒讓他掏『如朕親臨』的牌子裝一下,直接就拔營殺了過來準備圍剿。
不過鄔王藏在深山老林里,大隊兵馬行軍再快也沒法轉瞬及至,他不得不擔任斥候,先來到這附近盯梢,防止鄔王再度逃離。
鄔王的耳目顯然也很靈通,他剛來不久,原本空無人跡的伏龍洞內,就出現了無數人影。
繼而四百餘名親兵、僕役,抬著裝有珠寶、藥材、文獻的箱子出現,身著蟒袍的鄔王也在其中。
後方還有用鐵鏈拴著的百餘囚徒,借著月色快步朝鄔山深處轉進。
夜驚堂用望遠鏡在隊伍里仔細搜尋,找了半天,沒發現白司命、官玉甲等頂尖高手蹤影,直至鄔王的隊伍在山中走出幾里地,溶洞內才再度出現一隊人。
一行十餘人,看起來皆是高手,為首便是身著文袍的白司命和打著繃帶的官玉甲。
後面是兩個披著黑色披風的江湖客,背上都背著一把黑布包裹的兵器。
而再後方則是八個王府親衛打扮的人,合力抬著一尊齊肩高黃銅煉藥爐,從尺寸來看不下三千斤。
藥爐下面的火洞裡還冒著火苗,旁邊有個披頭散髮、掛著藥箱的老頭,拿著蒲扇走在跟前,一直在觀察火候。
夜驚堂瞧見此景來了精神,知道目標客戶到了,他把望遠鏡遞給三娘,詢問道:
「那兩個斗笠客,背的是不是君山刀?」
裴湘君仔細打量幾眼後:「看起來像,體型也像是姚文忠,看來三絕仙翁消息沒錯。君山台不來對付你,和鄔王的人走在一起作甚?」
「可能是為了爐子裡的藥。」
駱凝眯眼觀察,疑惑道:「他們為什麼分開走?」
夜驚堂對這個倒是清楚,抬手示意:
「鄔王親兵都是滅掉燈火、靜默行軍,以免被斥候發現。藥爐里有火光,必須保持距離。這樣後面出事兒,鄔王可以直接跑,前面出事,幾里距離,後面的高手足以丟掉藥爐轉瞬間追上去。」
駱凝恍然,稍微斟酌:「四個頂尖高手,我們三個肯定沒法對付;等朝廷兵馬跑過來,他們也早跑了。怎麼拿藥方?」
夜驚堂知道強攻是找死,認真觀察幾眼局勢後,微微勾手湊到了兩個姑娘耳邊……
———
與此同時,山谷間。
身著夜行衣的『北梁盜聖』,悄然隱匿在叢林之中,暗中注視著一隊人抬著爐子緩緩經過。
前天晚上甩掉那白衣妖女後,她追查的進度順利的許多,再也不用擔心追到一半,一個白影子忽然冒出來,對著她就是一頓暴揍。
但回想起來,彼此你追我逃大半年,也並非全是壞事。
自從幾年前肩負重任離開故鄉,她便是一個人隱於暗處浪跡江湖,走遍了北梁的天南地北,沒有知道她是誰、在做什麼,平日也沒有能說話的人,就好似游離在世界之外,時間久了,連她自己都在這種環境逐漸消沉懈怠。
而白衣妖女的出現,就好似在她背後放了條大狼狗,追著她咬,雖然過程很不好受,但不得不說腿腳比一個人遊歷麻利得多,本來的枯燥無味也蕩然無存,每天的生活都是和妖女鬥智鬥勇。
妖女忽然真走了,又回到一個人的日子,心裡難免有些許感嘆。
好在已經到了目標近前,只要把天琅珠的藥方拿到手,她就能風風光光會故鄉,等雪湖花開後,就能出山找妖女算賬了……
黑衣人如此暗暗想著,保持距離,跟著大藥爐子在山林中慢慢前行。
黑衣人知道大藥爐裡面,放的是『天琅珠』的配藥,從她對天琅珠的了解來看,至少籌備了半年,一直用火溫著,只需加入主藥雪湖花,馬上就能凝珠成藥。
如果這爐藥廢了,鄔王就算有藥材,也沒半年時間重新籌備,所以這些人逃離,需要帶著藥爐。
而旁邊看護的張景林,背後掛著藥箱,不出意外,其從北梁皇宮偷來的天琅珠『殘方』就在裡面。
她想要找機會突襲近身搶走藥箱,但王景林身邊有四個高手,她有自信甩掉,但衝進去搶東西風險過大,為此只能保持距離,悄聲無息等待機會。
而這個機會,並沒有讓她等上太久……
——
月色之下,八個人抬著黃銅藥爐在山林中穿行,行進速度並不慢。
白司命走在前方帶路,環視周邊山林的同時,還在遊說著旁邊的君山台二人組:
「天琅珠剛剛試成,後面藥爐中便籌備著一顆,只要服下,白某、官兄當場躋身武魁都不在話下。不過熬藥需要時間,兩位且先隨白某移步黃石嶺……」
軒轅鴻志和姚文忠兩人前腳剛到,官兵隨後即至,說起來有點可疑。
不過官兵已經摸到附近三十里,說明朝廷中午時分就已經拔營出發了
而中午時分白司命還在遊說軒轅鴻志,位置又是被官玉甲不慎泄露,因此並未懷疑這倆有可能成為救命稻草的人物。
軒轅鴻志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幫鄔王逃出生天,留在這裡的目的,和截雲宮差不多,想騙走藥方就拍屁股走人。
但白司命走投無路,也長了心眼,沒看到活路絕不可能交藥方子,只是不停吹噓手上神藥的厲害之處。
大隊官兵山地行軍三十里,少說小半天時間,足夠眾人轉移,一行人並不急迫。
但十餘人剛走出沒幾里地,遠方靜默行軍的鄔王隊伍,忽然傳來喧譁:
「啊——」
「敵襲……」
嚓嚓——
密集拔刀聲。
幾人臉色驟變,抬眼望向遠方山野。
因為天色已黑,又不敢點火把,遙遙只能借著月色,瞧見親兵隊伍里有大片人影晃動,似乎是在列陣。
白司命暗道不妙,想要趕回鄔王身邊援護,但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樹林裡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
「姚大俠,拖住白司命!只需半刻鐘,孟大人就能活捉鄔王……」
!!
隊伍為首四人都是頂尖高手,反應甚至快過思緒。
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白司命前跨的腳步就頓住。
而官玉甲受了傷,本就小心,察覺不對抬手就是一記重拳,直擊身側斗笠漢子的側臉。
嘭——
軒轅鴻志實力絕對不差,但和官玉甲這種鄔州霸主比起來,還是存在差距,察覺不妙手剛摸到腰後刀柄,就被一記重拳轟在臉上,整個人橫向飛了出去,撞斷兩棵碗口粗的樹木。
嘩啦啦……
姚文忠則要穩重許多,聽見聲音就知道中計,眼見白司命極為刁鑽一掌襲來,直接大步飛退拉開距離:
「住手!有詐!」
但所有人都心弦緊繃、互相忌憚,就算知道有詐,四個人也是不約而同飛身躍起,瞬間遠離了原本所處的銅藥爐。
夜驚堂埋伏在樹林中等待時機,瞧見四名高手互相猜忌飛退遠離,身形當即暴起,猶如一道黑色閃電般穿過樹林,直撲站在藥爐前還沒反應過來的張景林。
本來夜驚堂的打算,是擄走張景林就跑,把鍋甩給君山台,讓兩撥人自相殘殺。
但讓夜驚堂沒想到的是,他以奔雷之勢衝出,白司命隊伍後方的叢林裡,同時衝出了一道人影。
清瘦身影速度則堪稱匪夷所思,從後方三十丈外原地起跳,帶出「嘭——」的一聲悶響,身形唰的一下就閃到了附近,和璇璣真人那次突襲的陣仗相差無幾。
夜驚堂瞧見此景臉色微變,凌空一腳踹在樹上就往回飛退。
而衝出來的北梁盜聖,發現夜驚堂和她目標相同,可能起衝突,半途也強停在原地。
嘩啦啦——
軒轅鴻志被一拳轟出去又彈起的一瞬間,其餘五人已經保持距離,散落在了藥爐周邊。
而抬著藥爐的八名王府死忠,直至此時反應過來,迅速放下銅爐,拔出了腰刀,環視四周如臨大敵。
白司命掃視忽如其來的兩人一眼後,看向了右邊的黑袍斗笠客,覺得體態有點似曾相識。
官玉甲則是直接開口道:
「葉四郎?!你果然沒事!張大夫,伱看到沒有,就是他,藥確實成了,他現在還好端端的……」
姚文忠雖然意外葉四郎會殺出來,但此時也沒心思搭理,只是眉頭緊鎖望著後面的女黑衣人,覺得此女輕功有些驚世駭俗。
夜驚堂也沒料能撞上個疑似八大魁的人物,心中估摸此女,就是把璇璣真人打的不省人事的狠人。
既然突襲擄人沒得手,再想近身就難了。
夜驚堂現在暴露官府身份,估計會被群起而攻之,為此先鎮定自若開口:
「軒轅鴻志,好久不見。」
軒轅鴻志和姚文忠站在一起,臉上挨了一拳,斗笠面巾皆被打爛,腫了半張臉,盯著黑衣蒙面的夜驚堂道:
「短短月余不見,葉賢侄變化之大,著實出人意料。」
呼啦——
在場六人正判斷複雜局勢之時,藥爐附近忽然傳來響動。
所有人餘光看去,卻見披頭散髮的張景林,竟然不聲不響打開了藥爐,把腰間的藥箱打開,翻開底部的暗扣,直接倒入藥爐。
沙沙沙~
無數白色物體從藥箱底部的夾層倒出,發出細密輕響。
眾人起初還不明思議,北梁盜聖看了兩眼後,認出了什麼,驚怒道:
「住手!你豈能如此糟蹋……」
「不糟蹋不糟蹋!」
張景林臉上帶著興奮笑意,把整整一箱藥倒進藥爐之中:
「老夫研究天琅珠二十載,如今已經成藥,總得配一顆真藥出來。這半斤雪湖花,是北梁皇帝私庫所藏,本就是留以配天琅珠所用,若是糟蹋在別的地方,那才叫暴殄天物……」
「雪湖花?」
「半斤?!」
眾人聽見這話,包括夜驚堂在內,都暗暗抽了口涼氣。
夜驚堂因為要找雪湖花替代品,離京時問過雪湖花的情況,得知雪湖花甲子一開花,產量本就極少,還得讓兩大王朝用六十年時間,光給皇帝用都不夠。
大魏開國時弄了一斤多,如今還剩三錢,只夠配一副藥,女帝病成那樣都捨不得用。
這一次性直接倒下去半斤,已經不能用暴殄天物來形容了,完全就是在發神經。
白司命供養張景林近三年,還是頭一次知道張景林藥箱底下藏著這麼多雪湖花,他怒聲道:
「張景林,你不是說一枚天琅珠只需要一錢雪湖花?為何……」
張景林把雪湖花倒入藥爐後,心中大定,慢條斯理看著火候:
「能讓人脫胎換骨、超凡入聖的神藥,只需要一錢雪湖花的話,西海諸部能弄出幾十號武魁掃平南北兩朝。天琅珠是無上至寶,甲子能湊出兩三顆,已經算舉國之力,世上哪兒有這麼多。」
「你……你敢矇騙王爺?!」
「雪湖花是老夫偷得,藥是老夫配得,但老夫不吃,只為重現此物,你們白的一枚北梁皇室求而不得的天琅珠,怎麼能說老夫矇騙?雪湖花入藥,只需一刻鐘便能凝珠,到時候你們誰拿走,誰就是下一個奉官城。但現在最好別動手,這是你們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壞了這鍋藥的火候,到時候誰都討不到好處。」
「……」
眾人聽見此言,都沉默了下來。
雖然張景林說比肩奉官城的話有點離譜,但半斤雪湖花已經下鍋了,哪怕只煉出來一味壯陽藥,恐怕也能讓人夜御百女,為此還真不好亂動手。
北梁盜聖知道『天琅珠』大概率是真的,但老版天琅珠,配出來也沒人能用,她根本沒搶奪的意思,想了想開口道:
「我也是藥師,不求脫胎換骨,只對方子感興趣。你已經配出了天琅珠,可否把北梁皇宮得來的那張殘方給我?我拿到後自行退去,不參與爭搶。」
張景林聞言頗為意外,但也沒吝嗇,從藥箱裡翻了翻,取出一卷有焚燒痕跡的羊皮紙,而後又取來筆墨,書寫了一張方子,讓王府親衛一起過去:
「我已經補全了方子,一併給你,你若是湊得齊藥材用了,別忘記這是我張景林教你的。」
「謝了。」
北梁盜聖接過羊皮紙和藥方後,就頷首致謝,迅速往後退去,其餘人自然沒阻攔,畢竟這方子就是屠龍之技,知道也沒人能湊出第二鍋藥材。
夜驚堂已經用過『功力暴漲丹』,身體已經調教過了,對此物需求不大,當前場合高手如雲,他混戰奪寶風險太大,見有人拿著藥方提前退場了,便也開口道:
「在場都是江湖梟雄,底蘊比我這江湖晚輩厚,我不參與搶奪。張大夫可否把『雪湖散』的配方抄一份給我?得手後我自行離開。」
張景林生平所行只為挑戰醫藥一道至理,行他人不能行之事,根本不稀罕幾張方子,聽見此言直接就從藥箱裡取來一本小冊子:
「葉少俠試了『大良珠』安然無恙,也算解開了老夫心結,這本藥譜送你,裡面好東西可不止雪湖散,以後要是方子流於市井,記得打上我張景林的名號。」
剛退出不算遠的北梁盜聖,聽見『試藥安然無恙』的話,腳步微頓,打量夜驚堂一眼。
因為夜驚堂黑衣蒙面看不到什麼,她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假藥出了岔子,才沒把這『葉四郎』弄死。
張景林說完話後,便讓親兵把藥譜送了過來。
夜驚堂本想接了藥譜就走,剩下的讓君山台和鄔王人馬狗咬狗。
但白司命可不傻,抬手把親兵攔住,注視著夜驚堂:
「白某應該沒見過葉少主,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似曾相識。還有今天把朝廷兵馬引來的事兒,葉少主可否解釋解釋?」
夜驚堂連續三次用不同身份在白司命面前露面,就知道會露餡,對此平淡道:
「方子給我,我現在就走。不給,待會爭搶的時候還多個對手,何必?」
白司命覺『葉四郎』身份很特別,給了也不會走,稍加斟酌後,轉頭道:
「姚兄,軒轅兄。我等只求保命,爐子裡的天琅珠歸君山台,我們先聯手滅掉此子如何?」
軒轅鴻志已經和葉四郎在周家結了仇,對此是求之不得,當下便想上前。
但君山台二人組還沒動,背後就傳來一聲:
「慢著!讓我來!」
眾人側目,卻見官玉甲從白司命身旁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冷笑,盯著夜驚堂道:
「前日讓你小子試藥,撿了個大便宜,你不見好就收也罷,竟然還敢貪得無厭追到此地。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夜驚堂面對四個展開合圍之勢的頂尖宗師,再勇也得保留最起碼的尊重,保持二十丈的距離全神貫注,準備見勢不妙就跑。
但官玉甲並沒有直接往上沖的意思。
官玉甲這時候跳出來是有心機的,爐子裡的藥一刻鐘就能凝珠,他現在用『大良珠』,戰力暴增一截,說不定就能比肩八大魁。
到時候剛好成藥,反手奪走正兒八經的『天琅珠』遠走高飛,在場有誰攔得住?
為此官玉甲走到幾人之前後,就原地站定,慢條斯理從袖子裡取出藥盒:
「前天你用此藥,僥倖勝了官某半籌,今日官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也嘗嘗此藥的霸道……」
夜驚堂瞧見官玉甲以多欺少還準備嗑藥,眉頭一皺。
官玉甲見狀動作微頓,冷笑道:
「怎麼?覺得用藥勝之不武?」
夜驚堂雖然有用藥經驗,但不多,不確定這假藥,會不會讓官玉甲實力也暴漲一大截。
如果會的話,官玉甲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武魁了,在場沒一個人打得過,他跑掉估計都有難度。
念及此處,夜驚堂開始謹慎後退。
「哼!讓你先跑百步又如何?」
官玉甲取出盒子裡的白色圓珠,沒理會指尖傳來的些許刺痛,直接拍在了右肩膀上。
啪——
珠子如同雞蛋般碎裂,位置相當考究,和夜驚堂中藥的位置一模一樣,還均勻塗抹,讓透明藥液浸潤每一寸肌膚。
白司命、軒轅鴻志等人,此時也暫且打消殺葉四郎的念頭,看著官玉甲,觀察藥效。
官玉甲感覺胳膊傳來刺痛灼熱,但內傷在恢復,氣脈也確實開始迅速擴充,不禁深深吸了口氣,露出一抹笑容:
「呼~~」
夜驚堂仔細打量,見官玉甲渾身肌肉涌動,胳膊、額頭的血管開始鼓起,皮膚也慢慢泛紅,藥效和他不一樣,反而和程世祿差不多,腳步一頓,表情也化為了古怪。
「呼……呼……」
官玉甲呼吸如牛,額頭冒出白霧,衣袍無風自動,氣勢肉眼可見的節節攀升,逐漸展現出一股驚人的壓迫力。
呼呼~~
樹林間忽然吹起微風,似乎連周邊林木的搖曳,都在跟隨官玉甲的呼吸波動,帶著獨特韻律。
姚文忠瞧見此景,眼神滿是意外:
「天人合一?」
軒轅鴻志親爹就是八大魁,很明白武夫練的天人合一境界後是什麼場面,如果說『天人之下』是練武,『天人之上』就已經開始往『山上人』走了。
眼前官玉甲展現的氣象,正是無數頂尖宗師追尋終身都沒能摸到的那一絲契機。
念及此處,軒轅鴻志和姚文忠眼底都湧現出一抹狂熱,連本來沒打算搶的白司命,都瞄了幾眼不遠處的銅爐。
「呵呵呵……終於感覺到了!」
官玉甲雖然身上傳來難忍劇痛,但和已成定數的根骨被矯正、卡主數年的瓶頸得以突破比起來,這些劇痛遠遠壓不住內心的興奮。
官玉甲雙眸赤紅望著夜驚堂,嘴角露出狂傲笑容,朗聲道:
「今日我官玉甲踏入武魁之境,這第一戰的風采,便讓你小子來見識!玉甲沖靈、鐵背龍脊!給我開!」
官玉甲怒喝一聲後,渾身衣袍鼓脹,雙手握拳、搖肩晃肘,渾身猛然一震!
嘭——
樹林間響起一聲悶雷般的爆響!
只見魁星官玉甲後腦至陽關之間的脊線,在爆喝聲中當場炸開!
無數鮮血和碎骨飛濺而出,在後方直接炸出一片紅霧,把眼神凝重的白司命直接噴成了血人。
嘶!
夜驚堂瞧見如此震撼人心的場景,還以為官玉甲要變身魔龍惡蛟,硬驚得連退出去好幾步。
然後……
撲通——
開完龍脊的官玉甲,直挺挺往前倒去,趴在了地上,再無動靜。
!!!
八名王府親衛嘴巴張到最大限度,手裡的刀兵都掉在了地上。
白司命瞪大眼睛,血水從下巴不停滴落,呼吸都已經凝滯。
軒轅鴻志和姚文忠則是愣愣站在原地,半晌沒反應過來。
偌大樹林,在此刻陷入詭異的死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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