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雖然表面上還是穩得不行。
那位所謂的世子爺和某個輕甲騎兵的對話,她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修士的耳聰目明,就算是修為喪失,但是這一點還是不會變弱的。
況且,對方貌似是不在意她到底是能不能聽到,反正結局不可能改變,說不定還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對方沒打算遮遮掩掩,顯然是把她當做是刺殺的敵人。
自己貌似是等到了一個了不得大人物?
早知道還不如混到某座城市裡面去呢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好處,接觸一個世界,自然是從高層了解最快,因為他們擁有都是知道世界真相的一小批人,特別是那種並不太平的局面,那就是有很多的地方可以突破了。
這個世界,應該也是比較亂的。
眼前的一行人,非富即貴,甚至是還有騎兵保護,那輛雲車也是極為的華貴,外層的鮫紗雖然不認識,但是日暮之時竟然是有著淡淡的熒光,甚至是應該還有凝神靜氣的功效,就是知道絕對是稀世珍寶,況且——
沒看到稱呼乃是世子爺麼?
在這個朝代,一定是權貴,且還是頂級權貴。
寧清秋閱歷和眼界可不比以往,這點都是看不出來,那也是混不到如今了。
她擔憂的現在是另外一點。
對方貌似是對她有所誤解,敵意極深啊,那位世子爺讓領頭的騎兵過來看看,顯然不是單純的看看,飽含殺意啊。
烏蓋應了一聲是,便是疾馳向前,手中的長槍已然是帶起風聲呼嘯。
不管前方是誰,他要做的就是執行世子爺的命令。
永寧世子,那可是大周驚才絕艷的人物,天下敬佩景往他的人有多少,那麼想要殺他的人就有多少!
而這位世子爺,絕對不能出事!
烏蓋長槍出擊,就是沒有想過前方的人影還能活著喘氣兒,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周圍有其他的埋伏的人,但是絕對是不可能只派面前的這一個人來,所以他還要分神注意其他的地方。
但是槍勢一往無前,不管前面的人到底是什麼人物,就算是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天地人三殺榜單的絕命殺手,都是要在這裡飲恨。
這是屬於開啟六道輪脈的先天高手的自信。
在他這個年齡,達到這樣的成就的,少之又少,不然永寧侯也不會把世子安危託付他手。
近了,近了,他卻是愣了。
眼前不是什麼冷血無情的奪命殺手,而是身姿玲瓏的神女,雖然面紗覆面,看不清容顏,但是那露出來的山水眉目,卻是青山遠黛,如詩如畫。
她背負長劍,秀指玲瓏,出劍的時候,宛若行雲流水,卻也勢大力沉,舉輕若重莫過於此。
寧清秋當然想要解釋,這來到新世界就是要和自己選定的導遊打一架顯然並非她的意願,但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就算是要解釋,也必須亮亮拳頭和肌肉,不然對方顯然不會把你放在對等的位置上來對待,那麼她打探情報的路子必然是要事倍功半,那就更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亮劍了。
而且,對方顯然不弱。
是個用槍的高手,暴雨梨花,還真的不是誇張的形容。
她在這個世界的修為恢復不高,但是也差不多是築基修士的圓滿境界,交手之後,便是知道對方雖然是個武鬥高手,但是顯然並非自己的敵人,當然要是對面的騎兵一擁而上,那麼自己就是只能跑路了。
她雖然打不贏這裡的所有的人,想要離開卻是自如的,不然早在剛開始的時候估計了雙方的實力,她就是跑掉了。
不打無準備之仗,這可是至理名言。
烏蓋從未遇到這樣的可怕的劍客。
招式靈動巧妙,宛若神來之筆,明明是輕飄如雪色月光,但是帶來的攻擊力卻是讓他的虎口在每一次槍劍交擊之下都是沉痛發麻,他頭皮都是快要炸起,眼前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樣的人物,不應該是沒有聽說過啊?
難道是哪位諸侯的貴女?或者是哪家宗門的秘密武器?
寧清秋找準時機,一劍敲擊在槍身上面,就是讓眼前的騎兵直接飛離戰馬,就是流星般朝著後方墜落。
那個世子爺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露露臉了,她可是衝著他來的。
當然,只是單純的為了找導遊,當然估計對方也是不會信的。
烏蓋被柔和的力道托出,輕輕的放在地面,他滿臉憋紅,想要上前再戰,卻是被雲車中拂簾而出的青年制止:「你已然是輸了,作為騎兵離開戰馬,本就是與死無異,且若不是這位姑娘手下留情,你必然已經是身隕,何必做這樣的掙扎姿態?」
說著他遙遙的對著寧清秋一拱手,袍袖如雪:「在下永寧侯世子,顧見深,姑娘劍道獨絕,不知道攔路於深,有何要事?」
寧清秋定睛一看。
那個站在雲車護板上的青年,修眉鳳目,清俊絕倫,穿著的乃是錦繡長袍,上面簡單的點綴祥雲仙鶴,氣質清華,但是眼中帶著凜冽的精光便是知道這位不是只會賞風弄月的世子公子,而是真正的修為高深胸有溝壑的大才。
看面相這本事雖然是天機閣的那些神叨叨的看家本事,但是其他的修士怎麼都是有所涉獵的,且當初拿著星盤的時候,她還專門的特意突襲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所以看這個青年的氣柱乃是紅中帶紫,極尊貴的命格。
可惜,臉上微微蒼白,雖然說話中氣十足,但是帶有病弱之色。
寧清秋微微一笑,漫步走近,宛若步步生蓮:「小女子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顧世子看起來並不好,乃是夭亡之相。」
所有的烏雲騎都是爆發一陣有若實質的殺氣,目標當然是對著寧清秋。
烏蓋怒髮衝冠:「你不想活了麼,竟敢口出狂言!」
他們永寧侯府的人,最是聽不得這句話,但是寧清秋就是有這樣的一針見血的本事。
唯一雲淡風輕的反而是顧見深。
他怔然驚愕片刻,便是笑了,宛若流風回雪:「姑娘慧眼如炬,實不敢否認,只是不知道姑娘到底是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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