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了電話,不知道為何,那原本被憤怒占據的內心竟然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現在內心裡擁有的,只是冰冷的恨意。
李大元看我表情不太對,他小聲說道:「張哥,怎麼樣?」
「查這個電話號碼……」我將手機遞給李大元,沉聲說道,「我先去休息了,你儘快查出來。」
「好,讓大虎開車帶你去酒店吧。」李大元連忙說道。
我點點頭,與大虎一起走出巷子上了一輛車。大虎在前邊開著車,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張哥,節哀順變。」
「給吳剛的家裡準備一筆錢吧……」我喃喃道,「別虧待了他家裡人。」
大虎點頭道:「我會製造好死因的,儘量讓人接受。」
「人都死了,無論死因是什麼,都不會讓人接受……」我看著窗外,呢喃著說道。
大虎也沒再說話,將我送到了酒店裡邊歇息就離開了。我獨自一人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邊繁華的街道,腦海里不自覺地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當時,吳剛跟著一群人來遊戲廳里收保護費,最後被我給收服了。
那時候還覺得吳剛這人有勇無謀,做什麼事情都喜歡靠脾氣去決定。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被小刀圍攻的時候,只有我們兩人孤軍作戰,最後殺出重圍。
「張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落地窗上倒映出我的面容,我看著自己的臉,輕輕地摸著玻璃。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當初帶著兄弟們過著簡單的小生活,雖然有時候危險了點,但至少大部分能度過。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生活已經跟性命扯上關係,甚至已經有池亞新開始盯著我,時刻準備著將我送進監獄。
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我們對著一切的發展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有些事情的發生就好像是理所當然,鮮血與金錢不知不覺開始了相伴。
當初明明說好,我們都是一群生意人。
怎麼現在……開始用性命來做代價了呢?
我忽然忍不住苦笑,如果是曾經的自己看見現在的我,恐怕也會覺得鄙夷吧?
我躺在床上,有一陣深深的無力感。現在走的這條道路,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也不知道。我究竟會如夢想中的叱吒風雲,還是鋃鐺入獄,還是讓父母交子彈費,根本就看不清前邊的道路。
「睡吧……」
我喃喃一聲,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一閉眼,就都是以前一群人做小生意時的場景。
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開了一家小飯店。我是總經理,王天逸換上了一身廚師服認真地做菜。而李大元跟吳剛一起傳菜,周蘭她們則是在外邊當服務員……
夢裡的我賺得不多,但大家都很開心。飯店打烊之後,我們一群人就坐在桌上吃飯喝酒,看著電視裡的內容。一群人玩得特別開心,其中李大元那大黃牙笑得格外開朗……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是亮了。枕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濕的,我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浴室里洗漱一番。
等拿出手機一看,有李大元發給我的消息。他說這手機號碼查不到,但是留下來的活口那邊有消息。
他們給我拍了個視頻,視頻之中,那傢伙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大虎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是誰派你來的?」
「是一個叫牛哥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件事兒是我兄弟牽頭的,就讓我們叫牛哥。」
「具體是怎麼執行的?」
「牛哥給了我兄弟照片和地址,讓我們見面就砍。事成之後,每人都給五萬塊錢。」
「五萬塊錢就敢做這種事兒?」
「我們想著人比較多,到時候就算被抓了判刑,估計也判不了多久。」
我皺起眉頭,那牛哥說的莫非就是牛刀?
這麼想想,牛刀就是劉煜的手下。如果說事情是牛刀安排的,那也確實有可能。
但我也沒這麼容易相信,因為牛刀上次被我們教訓了一頓,現在應該還在住院。會不會是有人借他的名頭來報復我,好讓我到時候找錯人,找到他的頭上呢?
牛刀的聲音,我還是記著的。昨天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聲音聽著怎麼都不像牛刀。
但這好歹是個線索,我估摸著這件事情應該可以去找牛刀說一下。這傢伙還在住院,想查出來應該是不困難的。
我想了想,將上次張血琪給我的那個名單編輯在手機里發給了李大元。隨後我發了個語音,輕聲說道:「這些人幫忙調查一下,你就辛苦一下,順便幫我調查一下牛刀在哪個醫院。」
李大元很快就給我回了個好,我坐在酒店的沙發上,腦海里在思索著事情。
等十幾分鐘後,李大元就給我發了消息,說牛刀目前在第三人民醫院住院。我想了想,正準備找個誰陪我一起去,卻是忽然有人敲響了我的門。
是誰?
我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卻看見了王天逸那熟悉的臉。我連忙打開門,只見他包著紗布,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皺眉道:「你不是還有傷嗎,突然跑出來幹什麼?」
「我聽說吳剛去世了……」王天逸輕聲說道,「張哥,你身邊總要有人保護著。」
我焦急道:「那也不應該是你保護我,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必定要好好休養才行。」
王天逸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明白,我過來並不是說要自己保護你,而是有別人保護你。」
別人?
只見王天逸扭過頭,對走廊那邊喊道:「過來吧。」
我疑惑地看向那邊,卻見有個熟悉的人影從電梯那邊走了過來。等看清這人的模樣,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詠春行者——秦忠。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甚至還懷疑自己看錯了:「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秦忠淡然道。
我忍不住說道:「你不是……跟在那什麼雷少身邊嗎?」
「他家垮台了,被胭脂紅整的……」秦忠隨口說道,「我也正好落得清閒,就想起上次還沒跟王天逸打出個結果來。於是我幾經打聽,終於要到了及時雨李大元的電話號碼。最後聯繫上了王天逸,誰知道他最近不能動手。於是我們就訂下個協議,這些天我暫且幫他保護你,到時候工資與獎金都給我。等他康復之後,要與我好好地打一架才行。」
這人……還真是個武痴。
王天逸認真地說道:「張哥,吳剛雖然去世了,但生活總要繼續。這秦忠的身手雖然在我之下,但也算是個不錯的高手,可以給你幫上忙。」
「什麼叫身手在你之下……」秦忠皺眉道,「我倒是覺得你的身手比我弱。」
王天逸平淡道:「若不是我斷了幾根肋骨,你現在已經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秦忠不容多讓地說道:「若不是因為你斷了幾根肋骨,我已經將你打得吐血身亡了。」
我知道這兩人都對對方不服氣,連忙就喝止了爭吵,感激地說道:「派上大用場了,我目前正好需要用人。秦先生,麻煩你跟我出去一趟,我有點事要處理。」
「聽見了麼……」秦忠冷聲說道,「他叫我秦先生,叫你是天逸,足以說明我的地位比你高。」
王天逸冷哼一聲,一副還想跟秦忠爭吵的樣子。
我連忙扯著秦忠往外走,讓王天逸先躺在酒店裡休息。
秦忠信步跟在我的身邊,他摸了摸下巴,忽地說道:「張祥,跟你說個事兒。你上暗花榜了,有些高手想暗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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