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來找我聊聊?
我對此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就走出房門,跟張叔叔他們說去跟朋友見個面,會早點回來。
張叔叔同意了我的外出,當我走出門,正好看見巷子那邊有個人影正在站著,對我叫了聲張祥。
我靠近之後,才看清是周蘭正站在那兒。她依然是很漂亮,但今天換上了一身簡單的連衣裙,也有點知性女士的味道。她對我打了個個響指,輕聲說道:「去喝杯咖啡?」
我點頭道:「好。」
「上車吧。」
周蘭指了指自己的身後,我才看見她後邊停著一輛保時捷,想不到這麼點時間不見,她竟然換了輛車。
我乖乖地坐在車上,一路上周蘭什麼話都沒說,等來到咖啡廳,坐下來點了杯咖啡後,周蘭才開口說道:「欣欣為你哭了很多次,說學校不敢放棄一個努力的學生。她還去找學校領導談了很多次,可最終也無法挽回你。其實我有件事情很疑惑,你的事情我在朋友圈也看到了,鬧出了挺大的影響。要是這時候說出自己被開除的事情,應該能讓學校增加壓力,說不定有機會讓你回來,為什麼你不這麼做?」
我苦笑道:「如果我這麼做,學校領導就會心裡不舒服,說不定還會受到教育局的處罰。如果他們不舒坦了,那李老師肯定也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還會被開除,因為她是我的班主任。我最多復讀一年就行,但李老師會付出的代價,肯定比我更重,畢竟她這是鐵飯碗。」
「你想得很周到,實際上欣欣也想過曝光你被開除的事情,但我抱著跟你一樣的考慮,把她攔了下來,希望你不會生我的氣」周蘭輕聲說道,「張祥,你是個很優秀的小伙子,我很佩服你。」
我抓了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蘭蘭姐,你忽然變得這么正經,我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
周蘭被我逗得笑了笑,調皮地說道:「我這可都是為了你,聽說你都變成殘疾人了,自然要擺出一副我很難過的表情了。否則你要是以為我幸災樂禍,那可怎麼辦?」
「殘疾證都拿不到」我委屈地說道,「太過分了,要是能給我個殘疾證,我將來去要飯的時候把殘疾證往外邊一放,多麼帥?現在要飯可是個賺錢的職業,我深深地痛恨這個不肯給我殘疾證的社會。」
「去你的。」
周蘭用手指彈了一下我的頭,笑呵呵地說道:「原本我在過來的時候,還在想如果你當著我的面哭了,要不要把你抱在懷裡好好地安慰一番,想不到你比我還樂觀。實際上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李瑞祥的事情,我會幫你的。他要入獄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等他進去之後,我會幫你弄垮他。這不只是為了你,還有為了欣欣。」
我疑惑道:「你怎麼做?」
「讓他退股」周蘭冷笑道,「他公司里有些股東跟我的關係也比較好,而且李瑞祥並不是最大的股東,到時候只要聯合其他股東們跟大股東說一聲,大家聯合起來逼李瑞祥退股就行了。不過現在還不行,他們公司有個制度,一年內不參加工作,股份將會被減少,等一年之後再讓他退股。正好,李瑞祥自己名下還有幾個小工廠,他在大公司的資金流水是最重要的,等退股之後,這些小工廠肯定會支撐不下去。哼,我要讓李瑞祥血本無歸。」
我驚訝道:「蘭蘭姐,你怎麼對李瑞祥了解得這麼清楚?」
周蘭平淡地說道:「他之前有一段時間很想睡我,我就借著他對我的好感調查了一番。」
「這李瑞祥,還真是個人渣。」我嘟噥道。
周蘭嗯了一聲,她溫柔地說道:「怎麼樣,要不要姐姐帶你去風花雪月,讓你的心情好過點?」
我搖頭道:「不了蘭蘭姐,如果事情說完了,那我準備回去了,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安穩一點了,再給你打電話匯報一下自己的情況,謝謝你的關心。」
「那好吧」周蘭聳了聳肩說道,「你現在是個拿不到殘疾證的可憐人,我只能順著你了。」
我微微笑了下,然後就拜託周蘭帶我回了家。
訴訟的事情成功解決了,高考的事情也是無望了。張叔叔本來工作就很忙,我深信他肯定已經準備帶我去監獄了,去辦過繼我的這件事情。
果不其然,當我回到家之後,正坐在沙發上的張叔叔忽然對我說道:「張祥,明天去看看你的父母吧,他們也很擔心你。」
我對張叔叔點點頭,輕聲道:「好。」
張叔叔的表情有點欲言又止,但還是揮了揮手讓我回房間。
我回到房間裡,心情忽然就變得有些難過了起來,眼淚不爭氣地就掉了下來。
若是爸爸媽媽看到我這幅模樣,他們會心疼嗎?還會把我過繼給張叔叔嗎?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一直熬到了天亮。
這一天早上,大家都準備好了,張叔叔開車帶著我們去了監獄。在見父母之前,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忐忑,可當在會面室里坐下之後,我的心情卻又變得平靜了許多。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我在會面室里等了一會兒,就看見父親穿著囚犯服走了過來。他在裡邊過得很辛苦,看著都蒼老了許多。
當他坐下來之後,一直都呆呆地看著我的手,我急忙拿起話筒,而他也緩緩拿起話筒,平淡地跟我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爸爸」
我看著父親平淡的模樣,還有他那蒼老的臉龐,說話聲音不自覺地就哽咽了。此時我多麼想哭著告訴他,我不想被過繼成別人的兒子。
而父親一直看著我的眼睛,他倒是比我先說話了:「我準備把你過繼給張叔叔,你也不要問為什麼,有些事情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能承受的。你在張叔叔那要好好聽話,也不用去看你媽媽了,她見到你估計會哭得不行。她都快出來了,別讓她在監獄裡又難過起來,萬一做出什麼事被加刑,那有你哭的。」
我緊緊地咬著牙,低聲道:「我也不問別的,就問你一句話我被過繼之後,還能不能來看你們,能不能照顧你們?」
父親看著我的眼睛,許久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忽然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不能,你如果把我們當父母,就同意過繼,這是對我們最大的孝順了。」
我心中頓時滿是怒氣,抱著話筒怒吼道:「就沒餘地了嗎?」
他握著話筒的手也是在顫抖,最終他閉上眼睛,呢喃道:「你不該放棄那個民事訴訟,如果你兩年內能拿來八十萬,那還有機會。」
說罷,他忽然就把話筒給掛了,仿佛不願意再多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眼睜睜看著父親從我的視線離開,直到走出監獄,我依然沒能回過神來。
兩年八十萬
做夢嗎?
張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上車回去了。我則是搖搖頭,輕聲說道:「張叔叔,讓我先平靜會兒。」
他聽後沒說什麼,就自己先上了車,讓我好好想想。
我站在原地,發抖著拿出手機,給蔡靜怡打去了電話。
當蔡靜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強忍著哭腔,咬牙說道:「我不讀了,我想跟著你混,你有兩年內賺八十萬的路子嗎?」
蔡靜怡那邊沉默了,在幾秒的尷尬後,我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有點太厚臉皮了。
而就在這時,蔡靜怡忽然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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