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夏五爺參加的三次大的戰役,夏五爺都不屑去說,我也就不想去問。打仗的事多了,婉兒不在他的身邊,就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沒什麼讓他這樣刻骨銘心的,所以他不屑去說,也許還有其他原因,他平素不願過於張揚,那才是他生命的亮點,揮千軍萬馬,直搗黃龍,所向披靡,使敵聞風喪膽,但歷史總會銘記下來,在那錚錚鐵骨之山,在那柔情婉約之水,無不寫下他過往的身影,還有他驚天地泣鬼神的高歌。說到夏一秋,可能很少有人想起來,但談到「藍布衫」卻是家喻戶曉。
班裡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女的,她的美不能說驚世駭俗,但卻無法形容,你說她沉魚落雁吧,也會有人相信,但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她的美。只見得全班同學都騷動起來,原來上課打瞌睡的,現在愣是沒有了;原來遲到早退的,現在又愣是沒有了;原來曠課開小差的,現在也愣是沒有了;後面的同學上班不是看黑板,而是看她;前面的同學不住地回頭,老師也有些異樣,下課了愣是不走,不知道他等什麼?還是沒有聽到下課的鈴聲?直到要上課了,上下一節課的老師在外面等著,他還嫌人家來得這麼早,他恨不得連上五節班,把我們給累死。
於是就有了,上課的時候,她的背上有人貼上一張紙,紙上大書「我愛你」,然後同學們看了就偷偷地笑,笑的老師莫名其妙,叫起一個同學來問笑什麼,講得不對還是講錯了?錯不就是不對,他也糊塗了,也是因為她。下課了,都圍著她轉,她到哪裡一定有人要跟著,有的送到女廁所,大白天的無法進只好上男廁所,還生怕出來的晚跟丟了,就早早地等在廁所的門口。
總會有人招惹她,譬如在她的背上貼紙條,等她跑起來時,那紙條在她的背上被風一吹嘩嘩地響,她這時便會氣得一邊回身去扯,一邊輕輕地罵一聲,但不知罵的什麼,反正都滋得哈哈大笑起來,哪有人管她死活。按說這是好事,學生仔沒人曠課了,沒有遲到了,沒人早退了,老師也願意講課了,那我們班的成績還不很快要發生突飛猛進?但接下來的結果卻正好相反,全班的成績普遍下滑二成!這就讓人納悶了?問題出在哪裡呢?
接下來就出了事:有人說她被人糟踏了,還懷過孕等等…各種流言蜚語四起,說什麼的也有,我也覺得惋惜,這麼好的女孩子,正是花季將到未到的年齡,馬上要釋放她的芳香她的艷麗,但人們卻不讓她一花獨放。正如我們見到那寂寞的院子裡突然開了一支嬌艷的花,大家你瞧瞧我看看,接著有人動手摸摸,動手扯扯,結果給弄凋謝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那花非得扯了放在自家花瓶里不行,真是搞不懂,一個女孩子長得漂亮點,她招惹誰了,兀自招來這麼多是是非非?
我永遠都想不到這個光鮮的女孩子還能和我發生什麼交集,正當關於她的流言蜚語滿天飛的時候,在一個周末回家的路上,我們巧遇了,她默不作聲地走著,我也裝啞巴,但我卻反反覆覆地想著如何和她開口說話,說什麼是好?又從何說起?大約倆人就這樣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也像他們那樣?認為我是壞孩子?」「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我沒有,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甭管他!」倆人就又不說話了,又個自走路,「你覺得我好看不?」她又說,我回答「是」,「想追我不?」「我?」我竟無言以對,「當然想,可是我配不上。」「你就說到底想不想?」「想!」這回斬釘截鐵,「你不認為我是隨意的女孩子?」
「隨意?我不這樣想,長得好看還有錯嗎?總會有不懷好意的人隨便中傷別人。」
「我做你的女朋友吧,就這樣一直走到天荒地老,其實,我很早就認識你,我來報到的那一天就留意你了,你傻乎乎地站在那裡,人家都報完名了你才報上,你先站在我的前面,又故意讓我先報了名。」
「我不記得了,我報名的時候的確出了點差錯,那是因為我沒有入學通知書,學校把我漏了,是班主任來找學校才算上的,學校里說不用通知書直接來就行,想不到你還記得的。」
在闊別整整十年之後,假期里我到鄰村去磨麵,與她分別十年之後,竟同在一個磨坊里相遇了。我根本認出她來,如果她不主動地向我打招呼。
她黯然地說:「你現在可是咱村的能人啦,大家都羨慕你來!」我驀然回首不相信眼前竟然是她,那個讓我記憶猶新的女同桌。皮膚變得黝黑,打扮得極為粗朴,個頭也似乎變矮小了。我問她現在的情形,她很失望,當初因為沒有考上重點中學,上了鄰村一所很一般的中學,再後來退學了,也沒有找到什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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