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立刻被帶了上來。讀書都 m.dushudu.com
看到李嬤嬤,張常慎對魏氏真是滿意的不行。
要是魏氏今天不帶這個婆子出來,他們還得大費周章地從魏府把人給提出來。現在魏氏自動把人送到他們手上,要不是沒有先例,張常慎真想給魏氏頒發一面「最佳好犯人」的錦旗哩。
魏氏之所以帶著李嬤嬤,也是因為身邊習慣了李嬤嬤的存在。以前辦什麼事,都不用她多說,李嬤嬤自會把事情給辦好。魏氏又是到綏平侯府打探消息、對許熙實施引誘,自然是手段老辣且知道些內情的李嬤嬤用得順手。
可沒想到正好省了張常慎的事兒。
他一拍驚堂木「李氏,昨晚差役在街上抓住一偷兒,他自報名為李木,為綏平侯府二夫人魏氏之陪房,你可認識?」
李嬤嬤身體一震,一顆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兒子一家不知去向,魏氏又被抓,她心裡惶恐不安,不知道抓她兒子那人到底要如何行事。
現在頭上那隻靴子落了地,她也明白怎麼該做了。
「認識,那是我兒子。」
「據李木所供,兩年前他打死文尚書家孫子,栽贓給吏部右侍郎劉大人的兒子,你可知此事?」
李嬤嬤一驚,猶豫著不敢說話。
她知道,自打兒子被抓,這些事遲早要被抖落出來。
只是一旦在公堂上承認了此事,她兒子的性命豈不是要完蛋了?
張常慎一拍驚堂木「大晉律例,主犯和從犯依罪之輕重而判刑。如果你兒子只是被人指使,那便可免於死罪。可他要是主犯,斬立決。另外,此事李木已經招供,說此事是你指使,你可承認這一點?」
李嬤嬤一個激靈,連忙道「大人,冤枉啊。我跟文尚書和劉大人無冤無仇,為何要指使我兒子去沾一條人命?這全是我主子魏氏所使。而魏氏之所以吩咐我們這麼做,則是其父魏大人的授意。」
張常慎立刻精神一振,重點來了「你可拿得出人證物證?空口無憑,你要把罪行推到魏大人和魏氏身上,需得有憑證。」
「有,有。」李嬤嬤道,「當時是魏府一個叫魏康的管事吩咐我兒子乾的。文尚書的孫子也是他派人誘使到郊外的……」
李嬤嬤知道自己跟兒子一家能否保命,全在她是否配合上,當即跟竹筒倒豆一般,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敘述了一遍。
她還舉了人證「我兒子也知道此事干係甚大,生怕做了這事,魏大人和二夫人會將他滅口,特意將這些事情寫下來謄抄了幾份,一份交給了我,另兩份則交給了我親家和我女兒。我特意把這消息透露給了二夫人。二夫人忌憚我們,手裡又沒有比我家更好用的下人,便也沒有滅我們的口。」
張常慎只覺得今天的案子審得順利的不行。要是所有的犯人都這麼配合,還能主動提供人證物證,那他這個頭也不會禿了。
他立刻吩咐「去,把魏康和李氏提供的這兩家人一起提來。」
差役走後,他讓人將李嬤嬤關押,又提了春晴和春芬兩個丫鬟走形式地問了幾句。
這兩個丫鬟雖也是魏氏陪房的孩子,但因為年少不更事,魏氏擔心她們嘴不嚴,擔不起事,並沒叫她們做什麼陰私之事,便是連告都不告訴她們。
她要做這些,都是吩咐李嬤嬤一家去做。
因此這兩個丫鬟不過是走了個過場,張常慎就叫人把她們押下去了。被關押的,還有魏氏的馬車夫。
為防消息走漏,這些人即便沒有罪,也不能放他們走。
叮囑下屬看守好犯人,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帶走、提審,他這才拿著供詞出門。
一出大理寺,他就吩咐隨從「趕緊去通知岑太傅和吏部尚書吳大人,就說我有案子要呈奉給皇上。」
隨從得令,騎著快馬一溜煙跑了。
張常慎這才慢悠悠上了馬車,先在街上繞了一圈,這才去了宮裡。
「張大人稍侯,岑太傅和吳尚書正在跟皇上議事呢。咱家去給您通稟。」太監笑眯眯地跟張常慎說了一句,便一甩拂塵走進了大殿。
張常慎神態悠閒地在外面等著。
身為大理寺卿,他平時辦案甚忙。除非有大案要案,涉及到朝堂或百官,他才會到宮裡來跟皇上作稟報。一年也沒幾次。
因為頻率低且來稟報的案情重要,一般皇上手頭不是特別要緊的事,是一定會當即面見他的。
果然,太監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了,笑著對張常慎道「張大人,皇上有請。你跟咱家來。」
張常慎跟著他走了進去。
「行了,你們說的朕知道了,就照你們說的辦吧。」皇帝蕭圪見張常慎進來,便準備打發岑太傅和吳尚書兩人。
「皇上……」張常慎看看這兩人,欲言又止。
「怎的了?難道案情跟他們兩人相關?」蕭圪見狀,皺眉問道。
張常慎連忙行禮「是有些關係。」
蕭圪點頭,對岑太傅和吳尚書道「那你倆就留下來聽聽吧。」
張常慎這才把卷宗放到蕭圪面前,稟道「太常寺魏大人之女魏麗娘,於十四年前將自己雙生子其中一個跟綏平侯趙元勛之女掉包。現綏平侯世子趙靖立實則是綏國公庶次子趙元良與魏麗娘所生。」
蕭圪的眉頭皺了起來,神情里有些不悅「此案與岑愛卿和吳愛卿何干?你照常辦理便是了。至於魏丘,朕會斥責懲戒的。」
岑太傅和吳尚書對視一眼。
他們就知道皇上得知此案後是這種態度。
張常慎神色絲毫未變,作了一揖後起身,語調仍平靜無波「臣在審魏麗娘換子一案中,審出了當年文尚書孫子一案的元兇。」
「嗯?」蕭圪神色一變,「害文尚書之孫性命的不劉承德之子嗎?」
「皇上可還記得,當年臣說此案有蹊蹺。」張常慎道。
蕭圪點頭「朕記得。可你查過了,沒查出什麼證據來。」
當時魏丘和劉承德共爭吏部尚書一職。後劉承德因此案被貶謫,在與他交好的大臣反對下魏丘沒能當上吏部尚書,卻還是做了太常寺卿。
當年張常慎說既得利益者最讓人懷疑,他把魏丘和魏家人查了個底朝天,卻什麼也沒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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