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午兩點鐘,一天中最熱的時間,也是太陽熱輻射盈虧的平衡點。
江平的終於感覺舒服了很多。
所謂的殭屍不能在陽光下生存,其實是片面的,不科學的。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臆想。
通過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的掌握和探究,江平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未公諸於世的理論。
江平最先思考的問題是:自己為什麼能夠存活。
在一個不斷運轉的系統中,某一個部分出現了問題,可是這個系統依舊能夠看似正常的運行下去,那麼只會有兩種可能:出現了替代或變異。
江平仍需要呼吸。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是依舊流動的。也就是說,自己的身體依舊需要血液為各個組織器官補充氧和能量。如果說他身體的各個器官和細胞都出現了變異,這顯然是不現實的。那麼就一定有某個器官代替了心臟的功能。
大腦。
在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大腦細胞沒有因為供血中斷而壞死,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更何況能夠感受到血液的流動、能夠調節五感、能夠進入靈世界。這都說明了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腦域開發度的說法。層出不窮的電影和小說栩栩如生的刻畫了眾多腦域大幅開發後的超人形象。
當然,科學證明了所謂的人腦僅被開發了10是一個荒誕不經的說法。大腦中也根本不存在荒廢區等待開發。
那麼,效率呢?這才是所有人忽略了的關鍵。
一百個人同時學習開車,一百個人同時背誦古文,絕對不會有兩個人在同樣的時間內掌握同等數量的信息和技能。大腦執行效率的高低,才是差異的所在。
反應更快,更精確。對自身的控制更全面,更細微。這就是江平身體所反映出來的表象。那麼內在呢?
在圖書館借閱了大量書籍,又在網絡上不斷的尋求真相,讓江平的思考從「我為何能存在」一路上升到「我為什麼是我」的高度。
這要從意志與靈魂說起。
靈魂是什麼,靈魂是否存在,一直都被宗教和哲學爭論不休。
如果靈魂不存在,人體就像一台功能齊全的電腦,可它無法進行任何簡單的運算。而那隻操作它的手,就可以看成是靈魂。
靈魂來自哪裡?是伴隨肉體而生,伴隨肉體而亡的嗎?還是所謂的靈魂附體,轉世而生?
江平是承認靈魂存在的。他把靈魂,歸為一種現象。
試想,如果沒有靈魂,或者說,如果我們認為「我」就是單純的指身體的話,那會有很多麻煩問題要解決。
比如身體和非身體的界限。
扎進身體的木刺算身體的一部分嗎?胃裡的食物算身體嗎?由腸胃吸收的食物的能量算身體嗎?這些能量重新滋養代謝出的新的細胞算身體嗎?皮膚細胞四至六個月全部代謝一遍,肌肉二至三年全部代謝一遍,骨骼七年全部代謝一遍,七年後,你還是你嗎?
所以,靈魂是一定存在的,而且是一種自我認知的現象。
就像「火」只是物質燃燒發光放熱的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個東西一樣。靈魂,可能同樣是一個過程,是一種大腦運行時對自我認知的一種現象。
就像水在零下會結冰,在100攝氏度會沸騰。「我」在身體受到了傷害時會疼痛,在身體疲憊時會沉睡。
萬事萬物皆有自我和靈魂。所以,靈世界才不會是空洞一片。
江平猜測:世界的基本構成是波和粒子。粒子主要構成物質世界,波主要構成靈世界。想要共存於兩個位面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擁有波粒二象性。
江平的腦效率或者說腦頻率能夠調節他靈魂現象的粒子性和波動性,才使之能夠實現兩個位面的穿梭。這樣來說,讓這樣的大腦去控制自己身體的血液流動,發揮出超越人體極限的力量和速度,強化或者屏蔽外界給予五感的刺激,也並非什麼難事了。
總而言之,腦電波是江平擁有這一切能力的前提。更敏感,意味著更脆弱。所以針對肉體的攻擊,江平是無所畏懼的。但針對腦波的傷害,才是江平避之不及的。
比如,太陽發出的電磁波。
當然,大腦外面還有厚厚的頭骨保護。江平也沒有脆弱到接個電話、用個微波爐就頭疼的生不如死。不過正午十二點的陽光,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只可惜,一些太過深入的量子力學理論江平一知半解,這也是他決定留校的原因之一。事業、金錢、美人,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只想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大學的圖書館,大學的教室,能讓他接近答案。
心臟停止跳動後,10-30分鐘之內,大腦就會死亡。就在這10-30分鐘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揭開這個謎團。而最重要的是,一個心臟停止跳動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那麼大腦的變異就一定由外力作用而成。
這個「外力」,到底是什麼,又或者……是誰?!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或一個組織,造就了自己這樣一個怪物,為什麼直到現在也沒有和他接觸?會不會,他其實一直生活在那個「組織」的監視之下?
這些,才是江平心底深處最大的秘密。哪怕他的活死人身份被曹鴻軍和柳瀅然知道了,他也沒有擔心過。只是在夢中,江平總是能見到一雙冷漠的眼睛。
沒有任何情感的冷漠。
……
最後一名新生報到完畢。
結束了工作的柳瀅然伸了個懶腰。她那隻纖纖玉手生疏的夾著簽字筆,簽到本上極無章法的勾勾畫畫和她此刻慵懶閒逸的面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任誰也想不到,鋼琴女神那靈動的右手五指也無法馴服手中小小的書寫工具。
已經吃飽喝足休息好了的江平覥著臉湊上來,對柳瀅然的字指指點點。
「我說瀅然吶。你這個字可是要好好練習練習了。要是讓你的粉絲們看到,他們會懷疑人生的。」江平和藹的說。
柳瀅然淺淺一笑,合上江平的筆記本。左手執筆,氣勢陡然一變!只見她無比瀟灑的在筆記本的封面下方、那歪歪扭扭的「江平」後面寫下了「柳瀅然」三個字。
正楷!
緊接著,行書!草書!
和三個龍飛鳳舞大氣磅礴筆力遒勁的「柳瀅然」相比,最前面的「江平」二字瞬間成了封面上極不和諧的存在。
江平很鬱悶。「你這是打臉嗎?」
「我是左撇子。」柳瀅然說。
「我也是。」江平想增加存在感。
「其實,我就名字寫的好看。平時除了簽名也不去寫字。也就懶得練了。」柳瀅然說。
「我就說嘛。」江平寬心了。
「可是你名字寫的也很難看。」柳瀅然很誠實。
「……」
「要不,你用左手試試?」柳瀅然建議道。
「……去吃飯!」江平流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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