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嫡幼女
看見自己的聘禮單子的時候,孔尚瑾還在感嘆這年頭娶夫郎也是個費錢的事兒,但等到這一日嫁妝抬進門,孔尚瑾不得不感慨,人人都說男兒才是賠錢貨,這是有真憑實據的,這樣的嫁妝,要是多來幾次的話,家裡頭非得吃糠喝稀不可。
孔尚瑾忍不住想到當年孔尚香出嫁時候的風光,那時候她還小,不過倚在馮氏身邊,也把嫁妝單子聽了個七七八八,孔家這些個兒子裡頭,就是嫡長孫孔青珠出嫁的時候,都是比之不如的,但是現在,秦玉雙的嫁妝,比她這位三哥的還要更加豐厚了一些。
這哪裡是娶夫郎,簡直就是娶了個財神爺回來,孔尚瑾忍不住摸了摸那單子,暗暗想著自己還得加把勁努努力才行,否則的話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可不得靠著秦玉雙來養活自己了,唔,作為女尊國的女人,這樣的事兒是萬萬不能的。
馮氏一群人可不知道孔尚瑾那麼奇葩的想法,看著源源不斷進門來的十里紅妝,馮氏也是笑眯了眼睛,其實當時他將嫁妝送的那麼重,也是擔心秦家底子薄,萬一進門來的嫁妝少不好看,自家添補一些也算不得什麼。他倒是沒有想到,秦玉雙的嫁妝比他預料的多了許多,幸虧他指的那個院子夠大,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去,這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這邊馮氏滿意了,下面的人卻心思不同。呂氏帶著女婿回到房中,見他臉色還是端的穩穩噹噹的,心中一嘆,拉住他的手說道:「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且記住,甭管你小姨夫多討喜,你才是永寧候府的長孫媳婦。」
趙氏是個聰明人,心思一轉便明白過來,呂氏這話是安他的心,家裡頭侯爺和老太太心思正著呢,即使寵愛小姨,卻不會亂了分寸。趙氏其實心中也沒有多少擔心,只因為孔青珏與孔尚瑾的關係親密,他對這位小姨也是喜歡的:「爹,你就放心吧,我哪裡是多心的人。」
呂氏見他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這才放了心,這個家啊,就是容不得多想。他笑著拍了拍趙氏的手,說道:「珏兒在外頭也這麼多年了,前幾年有你照顧著,我還安心一些,如今真是日日掛念,等過了年,非得讓她回來不可。」
趙氏一聽,眼睛便是一亮,原本他是陪著孔青珏在任上的,但一年之前,呂氏忽然生了一場大病,孔青珏擔心父親,自己不能離任,便讓他回來照顧,再有一個便是,他們的嫡長女也該到了啟蒙的時候,地方上到底不比在京城,雖然只分開一年,但趙氏心中自然是想念的,也有些許擔心。如今聽了呂氏的話,怎麼能讓趙氏不開心。
比起大房,二房更是其樂融融,明珠郡主原本就是秦玉雙的好友,雖然覺得好友一秒鐘變小姨夫有些奇怪,但好歹有情人終成眷屬,明珠郡主心中也為了秦玉雙高興。再有一個,他進門之後,自己也有了說話的伴兒,連帶著這些天都興致勃勃的。
三房那邊,氣氛卻有些僵硬,孔青琅的夫郎錢氏出生清貴,帶進門的嫁妝自然不多,孫氏為了照顧前頭的姐夫,明面上自然不好太多,私底下雖然不少,但那些都是孫氏自己緊緊捏著,落不到馬氏的手中。
看完嫁妝,馬氏只覺得心肝兒疼,回房之後便罵罵咧咧的,不過這會兒不管是錢氏還是孫氏,都知道這位公公沒啥大本事,除了在房裡頭罵罵人,也做不出其他的事情來。比起一些難纏的厲害公公,這位還是好對付的,兩人對視一眼,只讓馬氏罵一頓消消氣,他們都是明白,在永寧候府中,三房是比不上其他幾房人的。
嫁妝進門,隔日就是迎親的時候,孔尚瑾難得興奮的有些失眠,為了第二日不至於盯著一對黑眼圈,硬是逼迫著自己睡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有精神頭撐著,隔天一大清早起來的時候,居然還是精神奕奕的,看著臉色比平日裡還好,真是應了那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
焚香沐浴,這樣隆重的準備,孔尚瑾這一年就經歷了兩次,最後穿上吉服,簪好了頭髮,孔尚瑾看了看鏡子裡頭的自己,覺得今天真是鏰兒帥。
紅梅替她理好衣服,這才束手站到身後,捂著嘴笑道:「小姐今日可真是俊氣,這可真是要把整個京城的公子都要迷倒啦。」
孔尚瑾挑了挑眉頭,笑道:「你倒是嘴甜,今天是本小姐的大好日子,待會兒每個人去領一個荷包,大家喜慶喜慶。」
紅梅連忙道謝,那些荷包可是太太準備了打賞的,每個裡頭都是一對金銀裸子,能值好幾兩銀子。
古時候嫁娶,迎親的時辰都是定好的,孔尚瑾騎上了高頭大馬,順著街道慢慢的往秦府走,隨她一起過去迎親的,當頭一個就是孔青琮,這傢伙最是愛湊熱鬧,再有就是嚴家三個姐妹,榮國公府那邊的姐妹,一個個都樣貌俊秀,卻沒能搶走新娘子半分神采。
當年狀元郎遊街的時候,孔家玉娘子的美名就遠揚了出去,後面趙旭直接給她賜了一個玉字,孔家玉娘的名頭更是響亮,以至於這一日迎親,街道兩邊擠滿了來看熱鬧的老百姓,若不是孔家有先見之明,非得堵了街道,誤了時辰不可。
孔青琮最是活躍,人前人後的溜達,一會兒擠到孔尚瑾身邊,故作哀怨的說道:「真是沒天理了,明明咱也是個俊美女兒郎,這些人的眼中卻只有一個小姨,可真是讓我羨慕。」
說完這話,孔青琮也不等孔尚瑾回答,自顧自的樂呵起來:「不過今日之後,孔家玉娘也成了親,這些小花小草也該死心啦。」
馮遠征在旁邊見她說的不像話,瞪了她一眼說道:「今天是小姨的好日子,你就長點心,待會兒注意點分寸。」
孔青琮眼睛一轉,笑呵呵的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我有多照顧小姨了。」
馮遠征無奈的搖了搖頭,親戚裡面,孔尚瑾同輩份的年紀都大了,一起跟來的都是晚輩,孔尚瑾讀書的時候就那麼兩個同窗,如今一個當了皇帝,一個去了衡陽,自然都不能迎親,同僚倒是不少,但身份都不合適,孔尚瑾便也都沒叫。
熱鬧的鞭炮聲中,八抬大轎到了秦府門口,那邊卻是大門緊閉,孔尚瑾心頭一笑,下馬叩門,只聽見裡頭隔門要紅包兒,這還只是娶新郎的第一個關卡。
孔尚瑾大手一揮,自然有人送上厚厚的紅包,鬧了許久,大門才算是開了。
等進了二門,孔尚瑾算是明白,為什麼孔青琮說對她好了,自家小姑子秦玉邦拿出來讓她應答的題目,都是從她的書房裡頭抄走的。
也不知道孔青琮做了什麼,讓秦玉邦自信滿滿,八成真以為是什麼千古難題呢。
孔尚瑾都不忍去看小姑子那表情,也不好當面給拆穿了,只好裝做勉力回答,這才過了這一關。
再後頭便是武關,卻是韋月亭守著,不過射穿門上的銅板這樣的事兒,對於孔尚瑾而言倒是更為簡單,更是迎來陣陣叫好。
等真的到了新房外頭,孔尚瑾才頭大起來,原來新房外頭一群少年郎擋著呢,秦家幾個少爺加韋月仙她都是見過的,還有幾個沒見過的,大概是今日上門來的客人,最大的不過十七八歲,最小的還是個走路搖搖晃晃的奶娃娃,往那兒一站,讓人說也不是讓也不是。
面對一群少年郎,孔尚瑾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好認栽,乖乖的又是作詩又是發願,最後每個人都送上了一份厚禮,這才總算是進了門。
其實娶親的時辰都是定好的,這些少年郎看似鬧得厲害,其實都有分寸著呢,總不可能一直攔著不讓進門的。
身穿喜服的秦玉雙已經蓋上了紅蓋頭,被媒婆攙扶著走了出來,看旁邊韋氏紅彤彤的眼睛,便知道已經哭過了一回。
秦玉邦年紀尚小,但秦家沒有其他的女丁,只好由她背著秦玉雙出門,也幸虧這孩子力氣不小,身體也養的好了,不然還真的干不動這事兒。
韋氏一直送到門口,孔尚瑾拱手到底,開口說道:「請爹放心,以後我定會好好照顧夫郎,必不會讓他受絲毫的委屈。」
韋氏眼睛一紅,眼淚再一次落下來,他連忙掩住,帶著哭聲說道:「瑾兒,我可是把兒子交給你了,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孔尚瑾認真答應了,這才上馬往回走,按照規矩,來時和回去的路不能是同一條,他們得繞一個圈回去。於是另半個城的老百姓也見識了這位孔家玉娘子的風采。
後頭的孔青琮瞧著韋氏眼睛紅紅,對著孔尚瑾卻十分慈愛的模樣,不得不感慨,論哄老丈人的功夫,自己拍馬也是不及的。
到了永寧候府門口,孔尚瑾先向著轎門做了三個揖,送親太太這才開了轎門。她伸手攙扶著秦玉雙走了下來,入手的手心帶著潮熱的感覺,這都已經入冬,想必秦玉雙也是緊張的很。孔尚瑾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秦玉雙通過紅蓋頭,只能看見隱隱約約的人影,即使是個膽大的男子,嫁給的又是自己的心上人,這會兒也難免有幾分忐忑。只是感受到手的那頭傳來的安慰,秦玉雙微微勾起嘴角,一直下上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接下來便是跨馬鞍走火盆,過了這些理禮節才開始真正的拜堂成親,坐在高堂位置上的永寧候和馮氏都是笑容滿面,看著孔尚瑾與秦玉雙跪下行禮,臉上的笑容一直滲透到了眼底,馮氏眼角微微泛淚,隨後連忙掩住,小女兒成了親,他總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兒,如今只盼著她能早日開枝散葉。
拜了天地,便是送入洞房,孔尚瑾還得留在外頭迎客,秦玉雙便被送進了房間,他得一直端坐著,等到孔尚瑾回來,繼續完一系列的儀式才能休息。
孔尚瑾自然是心疼自家夫郎,但這一日外頭不管老的小的,就是不肯放過她,一副不把她灌醉就不罷休的架勢。
這時候家裡頭兄弟姐妹多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還有一群侄女外甥女,往那邊齊刷刷的一站,一個個身份貴重,能強逼著他們喝酒的人也沒有幾個,好吧,其實灌孔尚瑾最厲害的,也就是這些人了。
最後還是馮氏看著鬧得不成樣子,生怕女兒真的給灌醉了,頻頻讓身邊的人去幾個女兒孫女外孫女耳邊說話,這才讓孔尚瑾沒有躺下進屋。
那頭秦玉雙端坐著,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忽然聽見撲哧的一笑,他一聽便也笑了:「就知道你會過來。」
明珠郡主笑嘻嘻的說道:「我可不是自己願意來的,昨日裡,小姨特意過來,說讓我定要過來陪著你,生怕你心中害怕,要我說,就你的膽子,怎麼可能會怕了。」
聽了這話,秦玉雙心中一甜,卻笑著說道:「就你知道。」
明珠郡主端了些小點心過來,讓杏兒梅兒服侍他用一些,一邊說道:「成親這一日真是受罪,你怕是從早晨開始就沒吃東西了吧,快用一點,待會兒怕是還有的鬧呢。」
秦玉雙確實是從早晨開始便沒吃什麼東西,因為怕路上要小解,他連水都沒有怎么喝,不過吃了兩邊他便停了:「夠了。」
明珠郡主也知道他擔心什麼,並沒有再勸,陪著他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外頭便傳來熱鬧的聲音,一群人鬧哄哄的走過來,當頭的可不是喝的滿臉紅彤彤的孔尚瑾。
秦玉雙連忙端正做好,下一刻孔尚瑾便帶著人走進來,一邊還說道:「你們都給我等著,以後饒不了你們。」
只可惜這些侄女外甥女卻不怕她,孔青琮還笑著說道:「當初就小姨鬧得最凶,左右咱們都成了親,也不怕你打擊報復。」
馮遠征還在旁邊一搭一唱:「可不是,不能輕易放過了你。」
孔尚瑾心中無語,聽著媒婆的話,兩人結了發,又綁住了衣角,這才挑開了秦玉雙的蓋頭。
這時候化妝的藝術講究一個白,秦玉雙也不能例外,孔尚瑾真心覺得,這門藝術能把所有的新郎都變成一個樣。
圍過來鬧洞房的,不少人還是第一次看見秦玉雙,不過倒是早就聽過他無鹽的名聲,這會兒一看,心中倒是嘀咕,其實也並沒有外頭說的那般丑,不過坐在孔尚瑾身邊,模樣到底是普通了一些。
孔尚瑾卻是十分滿意,兩人親親熱熱的喝了交杯酒,又被一群人鬧哄著親了臉頰,這時候鬧洞房,這樣的尺度已經算是最大了,周圍的人看的十分滿意,一個個都賴著不肯走了。
呂氏等人也是過來看熱鬧,連忙出聲將一群人趕出去,要是耽誤了孔尚瑾洞房,馮氏還不得把他們撕了。
臨走之前,呂氏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笑著說道:「好啦,外頭的事情自有我們料理,你們小夫妻好好說說話兒。」
這下子秦玉雙的臉頰紅透了,連那厚厚的□□都無法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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