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一時沉默下來,出了車輪發出的咕嚕咕嚕聲,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這就是你不能重新接受我的原因?也是你說的那無法抹去的已造成的傷害?也因此,你才會選擇與祈佑有一個未來嗎?」沉默之後,莫璃認真看著蕭桐問道,蕭桐能說出來也好,他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方向,最後一個問題,是他從來就不是逃避的主的緣故。理智分析出來了,就要弄清楚是否是這樣。
「對,這就是理由。而我選擇祈佑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我可以無條件相信他,他能給我那時的我和以後的我最需要的。」蕭桐點點頭平靜回道,卻沒說出此時的她心中對祈佑的退意。
「你能說出來也好,因我做過那樣的事,你不敢信我也正常,信我這樣的事也不是我說說就有的,我們只能邊走邊看了。」莫璃接下去的目標當然很明顯,不過此時多說也無益,再看看蕭桐的樣子,決定說個笑話來讓她笑笑。
「別總皺著眉頭,笑笑才好。」莫璃說完又講了一個收集來的笑話,「有急足下緊急公文,官恐其遲也,撥一馬與之。其人逐馬而行,人問:『如此急事,何不乘馬?』曰:『六隻足走,豈不快於四隻』!「
蕭桐聽罷也笑,只是笑過之後有些促狹的看著莫璃道,「這笑話我早已聽過了……」
莫璃聽了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眼角掃過,蕭桐便急急用手去遮眼,就怕又有眼屎之類的,莫璃看見她如此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繼續看著她卷翹的頭髮看,其實今日她睡起來後全身最不妥的便是這頭髮了。只是她自己沒發現,而自己也未說,覺著這樣也好,徒然給她添了兩分可愛。
接下來的路途很是順利,蕭桐後兩日基本都被迫與韻親王同車了,韻親王很是喜歡詞,經過幾個月的發展,燕都已慢慢興起了這新題材的詞,韻親王也算是帶頭人,現在抓到蕭桐,自然是不放過的。
只是兩人討論之餘,都免不了會發呆,蕭桐常常看著韻親王發呆,韻親王則隨時都有可能,更喜歡輕輕念蕭桐那次詩會上寫出來的『一剪梅』,神情帶著嚮往又帶著苦澀,她想的什麼不言而喻。
其實,巴巴的整日與蕭桐在一起,除去真心喜歡詞之外,哪裡又沒有讓自己忙碌少想一些其他的事的目的。韻親王不知道的是,蕭桐也同樣需要這樣的陪伴與空間。
三日後,一行人到達東臨州,並與司馬翎一行人會合,次日,在韻親王的相送下,繼續前往五原。
蕭桐與司馬翎見面免不了高興一番,蕭桐將莫璃看到聽到的事情與司馬翎詳細說了,也順便將自己的想法大概說了,也說尊重他的選擇。
「暫時不想聯繫母親了,我對她有滿心的留戀,可也有滿腔的失望,待我心態再平和一些,再做決定吧!那惡毒之人我現下還沒想到要如何對付他,也沒時間去理會這些,待所有的事告一段落再說。他兒子離二十歲成親還有一年多,我還有時間。」司馬翎想也沒想就說出了他的打算。
「這樣也好,只是那墨連翹既然是那樣的人,她要娶誰就讓她娶誰就好,你萬萬不可為了一時痛快去做什麼傻事,為了那樣的人不值當,我已經掐了她的路子,她現在的一切努力最後都會打水漂的。你千萬記得愛惜自己,愛惜自己的名聲。」蕭桐免不了囑咐,這時代,對名聲,特別是男子的名聲很是重要。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又不是傻瓜,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的,你放心就是,至多用點手段不讓他們好過而已。」司馬翎看著認真的蕭桐好笑,他沒這麼傻好吧,不過,同時心裡也暖洋洋的。「不過,說實話,我哪裡還有名聲可講,我的名聲已經夠差了。」
「這些以後都可以解決,都不是問題,只要你不做傻事就好。」
「不會,絕對不會,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不說這些糟心的事,我這次提前帶著人前來與你們會合,主要就是找你,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的搶救又進步了許多,只是問題也很多,你與我一同去想想辦法……」
自遇到司馬翎,蕭桐難得的悠閒日子被迫告終,她被司馬翎徹底徵用了,好不容易逃出來一下,回到自己的馬車裡,面對的又是莫璃軍事知識方面的普及,忙得一時恨不能一個人分成兩個。
從東臨州到奉先郡蕭桐就這樣在混亂忙碌的渡過,待到了奉先郡與早已集合在此地的大軍一合併,蕭桐的世界便只剩下如何排兵布陣了。
三日後,燕國三分一的兵力全部跟著聖上親封的元帥莫璃,向五原州進發。
三日後,大軍抵達五原,在五原城外五公里處駐紮做陣營,做好收復五原的準備工作。
然而,當次日莫璃帶兵前去攻城時,在五原城外卻遇到了阻攔他們攻城的五原城民,幾百號人,有老有小男女都有,齊齊攔在路上,均是滿臉悲痛,眼裡充滿了無奈絕望。
看到熟悉的燕國軍人,這一群人忍不住熱淚盈眶,卻又仿佛忍著什麼,沒說話就那麼站著,仿佛後面有人拿著刀抵著他們一般,看向莫璃他們時眼裡閃過警惕與忐忑。
莫璃與後面的蕭桐對視了一眼,自李師宇成功逃出五原,五原便徹底被齊國二皇女齊樺贏封城,沒有一個人再出過城,也未放人進城。可經過勘察卻發現,城內的人正常生活著,只是與外界少了聯絡罷!
因為獲知的消息是五原城內一切正常,莫璃他們也就拖到現在,待一切都準備好才準備攻城,只是現在看到這一幕,裡面似乎另有隱情。
蕭桐對莫璃點了點頭,下了馬走到最前方的中年女子面前拱手行禮,「這位姐姐,請問你們可是五原城城民?」
「是,我們都是五原城城民。」那中年女子一副書生打扮,是個守禮之人,回了蕭桐禮後才回答。她剛才一直看著他們走近,也看了這女子與那著元帥帥服的男子的動作,這元帥是誰,她心中瞭然。定就是讓那齊樺贏忌憚不已的莫璃莫元帥。
「你們在城內過得可好?今日出現在此可是有什麼緣故?」蕭桐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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