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陽光正好。
林間,一條小道彎曲。溫暖陽光灑下,輕吻花兒的笑臉,鳥兒歌唱。一縷微風拂過,綠色跳躍,滿眼歡喜。
忽然,一陣歡喜的嗩吶聲飄來,小道上出現了一抬八人大紅花轎搖啊搖,穿紅戴花的喜婆、丫環、婆子隨行,一個個喜逐顏開滿是歡喜。
幸福,就像看不見的彩色泡泡,飄滿池整個小道,讓人的心情也像放開口的袋子,被塞滿了幸福的泡泡。
然而,這個明明歡喜的畫面,卻不知道為何,總有那麼一絲絲怪異?只見,有點兒發胖的喜婆,笑得跟阿彌陀佛的似的,側過頭來,對轎子裡說著什麼:「夢娘,我跟你說啊,這位爺可是頂頂有名的大人物,他家千畝良田,丫環奴僕成群……你嫁過去,就跟著享福吧……」
她巴啦巴啦的說了一大堆,即使花轎里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好心情,一個人說得十分起勁。
「你啊,也別不樂意。這樣的好事情,別人求都求不來呢……要不是我方媒婆跟你爹爹是多年的老交情了,這樣的好事情還輪不上你呢……」
「當然了,也是合過八字的,你跟這位爺的八字是『百合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天作之合啊……」
……
她是說得開心了,但花轎里,卻是一片沉默,而且還是那種讓人打骨子裡寒顫的沉默。
花轎上,掛著一串金色的鈴鐺,隨著風搖曳,叮噹作響。突然,鈴鐺的線斷掉,「嗙」的一聲掉在了地面上,正巧那裡有一灘血跡。
而這灘血跡的來源,正是花轎。花轎的帘子緊閉,簾下的一角,卻是血成細流,沿著小道流了好遠。
望著那灘血跡,喜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而,她嘴上卻還衝著花轎里說:「夢娘啊,你以後享福了,也別忘了我們這些街坊老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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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稽夢尖叫一聲,從夢中醒來,一股涼意,襲上她的心頭,冷汗直冒。
太可怕了!她竟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子?!
怎麼可能?!
現在可是21世紀,這種離奇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做夢……
都是莫雨害的了,都說了,她最害怕看恐怖片了,非要帶著她去看什麼恐怖電影《七月半》,現在好了吧?害得她一連幾天晚上都做同一個惡夢。
老是夢見樹林裡的花轎,詭異的喜婆,花轎里流出來的血水,以及那個疑似自己、看不到面的新娘……
稽夢起床,喝了一杯冷水,想要將籠罩在心頭的這種恐怖壓下去。
「咕嚕咕嚕……」
冷水一下肚,她愣了愣神。這聲音,是她自己發出來的?
稽夢姑娘是個挺斯文的姑娘,她還從來不知道,自己喝水會發出聲音?
「咕嚕咕嚕咕嚕……」
等等,這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
當這個意識飄進她的腦袋時,她整個人僵住了。如果她沒有失憶的話,這間公寓是她一個人住的吧?
既然是她一個人住,她的身後怎麼會有人?!
如果沒有人,那身後的聲音是……
她咽了咽口水,渾身開始發毛。
一隻蒼白的後,出現在她的身後,沿著她的脊椎,慢慢的朝她的脖子爬去。
因為是夏天,她穿得十分單薄,白色的吊掉睡衣,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面。當那股涼冷侵襲到她的肌膚上時,她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她不敢動,眼睛珠子努力朝右上方擠去,想盡一切辦法的,想要看清楚後面是什麼東西。可是,她不敢動脖子,她怕自己一動,後面那東西就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後……
然後,她根本沒有機會再想下去。因為這隻蒼白的胳膊直接滑過她的肩頭,狠狠地掐在她的脖子上。
「呃……」
頓時,她的呼吸變得十分困難。她趕緊抓住那條胳膊,想要使勁掰開,自救。
這條看起來,如此纖細的手臂,卻像鐵捍的一般,她根本掰不動。不僅如此,她整個人還被提了起來,像上吊似的,讓她整個人變得懸空,兩隻腳只能在離地兩尺高的地方使勁地蹬著。
救……
救命……
求命命……
很快,大腦缺氧,讓她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隱約間,她似乎看到一條修長的黑色人影,扭曲著,出現在她的面前……
繼而,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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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似乎有什麼飄過。
稽夢像剛被人從水裡扔到地面上的魚,驚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捂著自己的脖子。
天啦?!
她居然做了那麼可怕的夢?!
夢中夢?!
那種冰冷的窒息感,喉嚨的疼痛感,如此真實,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
「居然做了這種夢……太可怕了……都是莫雨害的,以後她要是再讓我陪她看恐怖片,我就跟她斷交……哼哼!」
稽夢有些氣呼呼的,好半天,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真的是夢嗎?
看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她這才有勇氣下了床,去衛生間洗漱。
「有這種閨蜜,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一邊叨念著,一邊像往常一樣打開水龍頭,準備洗臉。
等等,這脖子上的痕跡?!
她一抬頭,就清楚地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脖子上居然有一條青色的勒痕?!這分明是有用人手指掐出來的。
她整個人驚呆了,瞳孔瞬間睜大。
這不是夢?!
「開……開什麼國際玩笑?!」
稽夢差點尖叫。
「不對不對,這是夢,這一定是夢……這可是21世紀,唯物主意,馬克思列寧主義……」
「這個世界沒有鬼!沒有鬼!沒有鬼……」
「一定是我看錯了!」
「是我自己嚇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
「呼呼……」
……
稽夢從鏡子面前跳開,像沒頭蒼蠅似的,在客廳里轉來轉去,不斷用語言安慰著自己。
整棟公寓就只有她一個人,越想越害怕。特別是風從窗外飄進來,弄響了屋裡的什麼東西時,都能讓她一驚一乍的。她覺得,她一定是瘋掉了,看恐怖片後遺症,要不然怎麼會老是覺得,後面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呢?
隨便收拾了一下東西,提著包,她趕緊出了門。
這一出手,就跟被壞人跟蹤了似的。走走,她就突然停下腳步,朝自己身後檢查一下;要不然,遇到拐彎的地方,猛然躲在牆拐子裡,朝來的方向看;再不然,路上遇到一兩個人,也走得遠遠的。
開什麼玩笑?!鬼片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以為遇到了人,結果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遇到的人居然是……
這一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平時有很多人的小區,愣是沒有幾個人。就遇到了一對大清早就吵架的情侶,一個玩皮球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奶奶和她養的狗……
稽夢上班的地方並不是特別遠,門口就是公交車,三站路。
到是車上人很多,擠得她差不多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下了車,眼看著上班的時間點快到了,就趕緊往公司跑。
「哎,等等我……」眼看電梯門快要關上,她趕緊沖了進去,「對不起,我趕時間,麻煩大家擠一擠……」
雖然電梯裡的人不一定認識,不過都是樓上樓下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稽夢習慣性地擺出笑臉,誠意十足。
「哎,稽夢,你也遲到了呀……」這時,一張熟悉的臉湊了過來。她化著最時興的韓妝,眉黛青淺,眼眸含笑,粉唇微揚,標準的瓜子臉,絕對的江南水鄉妹子。
不過,你要以為這樣的妹子像水一樣溫暖多情,那你就錯了。這就是她那個極愛看恐怖片的死黨莫雨,一個與外表反差極大的女漢子。
稽夢沖她翻了一個白眼,不想搭理她。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連妝都沒化就出來了……小心被女魔頭看到,又說你不注重公司形象哦……」莫雨臉皮很厚,腆著臉湊了過來。
「哼哼!還不是你害的。」
「我怎麼了?我昨天晚上可約了帥哥,沒時間跟你包電話粥呢……」一提到昨天晚上約的那個帥哥,莫雨的臉上就一片桃花開,一副掙大發的樣子。
「還不是你讓我陪你看恐怖片,害得我好幾天晚上都沒睡好了……」
「不至於吧?!」莫雨一臉驚訝,「都一個多星期了,這事你還記得?」
稽夢翻了一個白眼。
「哎,淑女淑女,別在公眾場合做這種不文雅的動作……好啦好啦,別生氣嘛,我補償你,今天下午茶,我請了……」
「下次,不准讓我陪你看恐怖片了。」
「行行,大姐,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了!還有,你喊誰,大姐?」稽夢下巴一臉,斜了她一眼。
「錯了錯了,我錯了……美女,美女,你可是大美女……大美女,人家錯了,原諒人家一次嘛……」莫雨抱著稽夢的胳膊,就撒起了嬌。
「好了,原諒你了……」
「下午一起喝下午茶。」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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