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誠沒忍住,突然笑出聲。
聶瑤拭了拭嘴角,瞥了他一眼,「笑什麼?」
陸澤誠伸手想摸了摸聶瑤的頭,被聶瑤躲了過去,他也不惱,反而更加開懷。
「阿瑤,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如果沒有人勸阻,喜歡吃的時候經常沒有節制。
陸澤誠這麼一說,聶瑤看著面前被消滅了大半的杯盤,瞬間呆了呆。
多少年她都沒有這樣放縱過了。
當初,她不管是進了後宮還是當了女帝,做事從來都是有節制的。
步步小心,從不會因為欲/望放縱自己。
因為,她知道她獨身一人,能放縱她的人早就不在身邊了。
後來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那個能放縱她的人都沒回到她身邊。
陸澤誠給她倒了杯茶,仍然是按照聶瑤的口味泡的茶。
聶瑤端起輕輕抿了一口,只喝了半杯,就站起身對身旁的陸澤誠道:「吃好了,我們回去吧。」
陸澤誠感覺到聶瑤突然低落的情緒,他有些無措。
最後還是厚著臉皮牽著聶瑤的手離開天然居。
天然居的經理將兩人一直送到停車場才回來。
天字丙號包間。
包間的香爐里燃著雅淡的檀香。
梅蘭松竹四君子屏風橫亘在包間內,將風雅的包間分隔成里外兩間。
外間只擺著幾張梨花木的雕花椅,地上是花紋繁複的暗色調地毯,牆壁上掛著花鳥工筆畫,雕花窗邊放置著花幾,几上擺放著一盆半開的蘭花。
包間整體布置充滿古韻。
屏風後才是真正用餐的地方。
那張圓桌上擺了不下十道天然居的特色菜。
每一樣菜都色香味俱全,出自國內有名的廚師之手。
桌前散發著菜餚誘人的味道。
但是坐在桌後卻只有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盯著眼前的菜,面前碗碟箸擺放整齊,可是他卻一動未動。
好像眼前這些美味的佳肴都是不能食用的模具。
男人戴著無框的眼鏡,雙手隨意搭在腿上,左手食指上那枚雙尾蛇的戒指散發著寒光。
男人情不自禁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轉著那枚圖案詭異的戒指。
十多分鐘後,包間響起敲門聲。
包間門被打開後,一位穿著天然居服務生制服的女人快步走進來,她繞過屏風到了男人身邊。
男人這個時候好像才回神,他抬頭冷淡地掃了身邊服務生打扮的女人一眼。
「東西拿到了沒?」
女人恭敬地伸出雙手,「先生,拿到了。」
女人雙手中拿著的只是一張列印的紙條,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一張點菜單。
男人抽手拿過來,仔細看起來。
越看男人的臉色越沉。
站在旁邊的女人低著頭等著吩咐一動都不敢動。
可過了幾分鐘,女人也沒聽到任何動靜。
她撞著膽子探頭看了男人精緻的側臉一眼,下一秒就嚇的低下了頭。
因為她正好與男人往她這邊掃的餘光撞上。
還沒等她請求原諒就聽到男人低沉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滾出去!」
女人不敢有絲毫耽擱。
低頭忙道:「是,先生。」
包間的門很快被出去的女人輕聲帶上。
穿著天然居服務生衣服的女人直到出了包間才重重出了口氣,提起的心緩緩放下。
她是先生身邊的得力助手之一,她覺得先生最近實在是太奇怪了,總讓他們做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買那個明星聶瑤上的雜誌,而且一買就是五十萬本。
再比如去偷別人在天然居點的菜單。
天然居這種飯店,不是有錢就能來吃的,早就聽說這裡的菜上京一絕,但是先生花了大筆錢來這裡吃飯倒好,叫了一桌子菜,看著它們冷掉,一筷子都不動。
反正近來,她是越來越看不懂先生的想法了。
這麼想著,女人迅速閃進了另一間包間。
冷霄透過眼鏡片盯著手上那張點菜單,雙眸中情緒翻湧。
這張單子上寫的菜色不是別的,就是陸澤誠事先讓天然居經理特別準備的菜式,也就是不久前聶瑤在包間裡吃的那些菜。
冷霄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拇指和食指越捏越緊。
一樣的。
全部都一樣的!
和記憶中完全一樣!
冷霄一把緊攥住紙條,抬起頭看向屏風,那雙掩藏在鏡片後的雙眼一瞬間比萬丈深淵還要幽深。
陸澤誠帶聶瑤回到他住處的時候已經晚上將近十點。
兩人一同進了客廳,陸沁從旁邊突然竄了出來,她一把抱住聶瑤的胳膊,而後狠狠瞪了陸澤誠一眼,「六哥,你晚上真是太過分了!」
可這麼一瞪完,陸沁就愣住了。
她六哥怎麼回事,一頓飯吃完回來,下嘴唇就破了一塊,還微微腫了起來。
她用懷疑的眼神不斷上下打量陸澤誠,視線特別在他嘴唇上盯了好幾次。
「六哥,你嘴巴怎麼了?」
陸澤誠被妹妹這麼看著,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甚至還好心情的對著陸沁笑了笑,朝著聶瑤瞥了一眼,一副自己領會的意思。
聶瑤想不到陸澤誠在陸沁面前也這麼厚臉皮。
她忍不住耳朵微微發紅,幸好柔順的黑髮披著,遮住了耳朵。
聶瑤在陸沁看不到的地方瞪了陸澤誠一眼,涼涼道:「你哥是吃魚的時候吃太快咬到了。」
聶瑤說的一本正經,陸沁看看她哥又看看聶瑤,最後目光落在陸澤誠臉上,半信半疑道:「真的?」
陸澤誠咳嗽了一聲,雖然想說明真相,但是聶瑤就在旁邊,他哪裡敢辯駁。
最後只能好笑的應了一聲。
聽到居然是這樣,陸沁心裡那點旖旎的幻想瞬間破滅,下一瞬就毫不留情地指著陸澤誠大笑起來,「六哥,你也太蠢了吧!吃魚都能咬到嘴!該!讓你丟下我,把瑤瑤拐跑了!」
聶瑤扶了扶額頭,快步回了自己住的房間。
佳藝上京總部,已經是晚上將近十一點,謝勝美卻拿著一疊剛剛列印的資料,拉著臉朝雲思晴的休息室走。
雲思晴在潤閣被陸沁氣到了,傍晚就離開,而後就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回去後,她倒頭就睡。
正睡的香甜,就被謝勝美一個電話叫了起來。
電話那頭,謝勝美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讓她現在就去公司,不許耽擱一分鐘!
雲思晴擁有現在的地位就是謝勝美一手捧起來的,她根本就不敢不聽謝勝美的話,當即起床,連妝都來不及化,就開車去了佳藝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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