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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課業,姬羌來了興致,畢竟這是他們第一堂課之後的第一次課業,每個人都很重視。一窩蟻 m.yiwoyi.com班茁葭早早請了假,這兩天一直埋頭梳理,另外,為了他的課業能入人耳目,他又厚著臉皮把白扶蘇拉走了。
一直堅守崗位的兄長楚凌霄昨晚也吞吞吐吐的向她告假,他的課業只剩下收尾,但是他還沒有想好怎麼收,需要打起精神好好思索一番。但因他是麒麟衛長,職位高,任務重,所以,兄長向她告假時非常糾結,最後還是她把黃裳搬出來,替他履行職責一晚,兄長這才放心離去。
「所以,你究竟論的什麼課題?」
「自然是伯樂與千里馬呀。」
姬羌「……」
可能不用深想,她便能把秦食馬的議題內容複製個八九不離十。
既然是論伯樂與千里馬,自然要論述清楚何為伯樂,何為千里馬,二者之間有何聯繫,相互影響等等。所謂論點論據,自然與他在保和殿說的差不多,然而,他剛剛因為那等論點論調被罰俸三個月……
難怪他說課業廢了,需重新書寫。
「秦卿尚未用早膳吧?來人,賜膳。」
一聲令下,立刻有人擺桌擺膳,兩隻小案,一正一偏,擺著一模一樣的飯菜,四菜一湯,外加一樣甜品。
秦食馬完全沒料到會得到這般優待,喜出望外的同時,心思千轉百回。
最初的委屈不解一絲不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萬分慶幸朝堂之上的自己,認罪認的那般乾脆。
儘管當時他沒有想明白陛下此舉深意,卻清楚一點,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他身為她的臣子,幼時玩伴,將要一生追隨於她,必須在她需要之時毫不猶豫地配合。
此刻,陛下所作所為背後的深意他已經想的很明白了,所以更加慶幸自己的決斷。
「臣,謝陛下隆恩!」
秦食馬萬分愉悅的與姬羌一起用了早膳,飯畢,高高興興的回家寫課業去了。
……
姬羌與秦食馬用膳時,群臣的馬車大部分行到昊京主幹道,朱雀大街,此處道路寬闊,可以並行十駕公爵王侯的豪華馬車。
此處乃昊京商業中心,街道兩邊,是繁華喧鬧的酒樓,茶館,布莊,米行,雜貨店等買賣經營。
從早到晚,這裡車水馬流,人來人往,只深夜時才得一份安靜。
許多官吏的馬車行到此處,不約而同停下,待馬車的主人安穩落地,馬車便由僕人駕著離去。
這情形,每三兩天便出現一次,二十年來,經久不衰。
今兒破天荒的出現了「意外」,當醉仙樓的夥計們臉上洋溢著熱情謙卑的笑,像往常一樣準備給大人們打車簾,當腳凳時,那些馬車,一輛接一輛,揚長而去。
夥計們傻眼,怎麼回事?
忽見車角掛著「湯」「江」二字的馬車在他們家酒樓前駐足,夥計們遲疑不決,不知該不該迎上。
要知道戶部尚書湯大人可是有名的鐵公雞,想要從他身上拔根毛,難!
再說他和江大人平時也不來他們醉仙樓,都是去二街,三街上的小鋪小攤兒吃碗豆腐腦或者鴨血粉絲湯,奢侈一點要倆驢肉火燒,早食就打發了。
直至湯崇儉,江有汜進了天字一號房,夥計們仍覺得做夢似的。
飯菜擺好,夥計們退下,江有汜才打趣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時,湯兄還上趕著朝槍頭撞,老弟佩服啊!」
湯崇儉打量四周,感嘆,果然是昊京天字一號大酒樓,與他往日去的那些街邊鋪子相比,雲泥之別啊。
「今兒這裡清淨,你我兄弟難得一聚,江老弟喜歡吃什麼儘管吩咐,為兄要與你暢飲一番。」
湯崇儉暗暗摸了摸腰間荷包,說的十分豪邁灑脫。
江有汜聞言,忙舉杯相敬。
湯崇儉笑意更濃,直說高興,痛快。
倆人相交多年,身份關係重重,每一道拿出來都匪淺,此刻四下無人,又借著酒意,便都直抒胸臆了。
江有汜「老兄這等高興,可是因為陛下?」
湯崇儉「知我者,江老弟也。那孩子,比她母親,不知強了多少倍。」
江有汜「噓……老兄當知隔牆有耳。」
湯崇儉「怕什麼?就算這會子先帝從棺材裡爬出來,當著她的面兒,我也這麼說!」
江有汜「咳咳……吃菜,吃菜。老兄所思所想,我又何嘗不感同身受?如今陛下不過十四歲,便有此覺悟……咱大梁……」後繼有人了!
湯崇儉「天佑我大梁,天佑我大梁啊!」
倆人一激動,又暢飲三杯。
接著,話題轉到秦食馬受罰一事,湯崇儉擰著老眉,到現在也沒猜透,便問江有汜,陛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猜。」江有汜如實答,「不過,依我的推測,當有下文。」
湯崇儉突然神情激動,「如今棋局越發明了,牽一髮而動全身,江老弟,咱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我懂的。」
兩隻酒杯相碰,又引來一番竊竊私語。
日上三竿,這頓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結束,結賬時,湯崇儉驚的差點兒把舌頭咬斷。
區區一頓早飯,竟花了他十六兩銀子!
要知道,往日他六十文就能在老王羊肉泡饃館兒飽餐一頓。
湯崇儉那兜不住的苦瓜相,江有汜假裝沒看見,分別前對這位老兄的盛請再三感謝,隨後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良久,湯崇儉才一手攥著乾癟的荷包,一手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爬上自家馬車。
尚未走遠,兩道人影閃了出來。
「鐵公雞身上長毛了?奇蹟,奇蹟哉!」
「爹,您沒看到湯大人那一臉苦瓜相?」殷不離扯扯殷其雷的袖頭,「一番觀察下來,女兒有了新的思考,決定重寫課業,咱還是快些回家吧。」
「真的?」
「看來為父這番苦心沒有白費,回家!正好我也餓了。」
「嗯。」
……
次日一大早,殷不離背著背簍,帶著重新奮筆疾書的課業直奔文成館,本以為自己來了個大早,誰知有人比她還要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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