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猛地垂下頭,「屬下並無此意,不過,宣和帝自兩年前起頭痛加劇,每隔七日需要服用李院使配製的藥丸,方能抑制」
上官思嗤笑,「難怪他會忽然出現在西戎,我還當真以為他是為了哥哥。
連北狄的戰事都先行放下,原來是不想讓他人知曉自己的瘋症,秘密來求醫啊」
龍七面上難掩得意,「要不是主子,誰能請得動神醫落雲珠。
她可是最排斥和皇族的人打交道。
只是這麼大的功勞,主子怎麼不在大公子面前提一嘴,白白讓宣和帝得了便宜。」
上官司輕笑,「只要哥哥能好起來,神醫是誰找到的,又是誰送到哥哥身邊的都不重要。
正好,便借這神醫之口,讓哥哥知道她心中英明神武的帝王,不過這個不折不扣瘋子」
此刻廂房內的秦念之正對著自己手腕上紅痕發呆。
她向來心細如髮,自然察覺到宣和帝的異樣,想到剛才趙君玄一閃而過的慌亂神色,秦念之心頭惴惴不安。
當即起身,打開廂房,想找宣和帝問個清楚。
可她剛剛起身,便聽見隔壁廂房門被粗魯踹開,伴隨著景明哀怨的咒罵,很快兩道人影便急步匆匆的消失在遊廊的盡頭。
秦念之正欲跟上,夜影從天而降,「秦大人,當心著涼,還是進屋休息吧。」
秦念之一愣,「這麼晚了,周斯帶著景明去哪?」
夜影沉默一瞬,「玉白傷口裂開了,需要景明去一趟」
「那陛下」
「陛下已經回房休息了」
秦念之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回了廂房,暗暗嘲笑自己多心
此刻趙君玄額間青筋暴起,面容也有些扭曲,雙拳緊緊攥住,眼眸猩紅,實在駭人的緊
景明戰戰兢兢上前,「陛下,臣景明,為您施針,得得罪了。」
宣和帝掃了他一眼,景明猶如被野獸盯住一般,嚇得險些癱軟在地,很快又重複道,「臣景明,為陛下施針。」
宣和帝克制住嗜血的衝動,闔上眼眸,淡淡點頭。
景明連忙呼出一口氣,手中銀針飛舞,很快,便扎滿宣和帝的頭顱。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見宣和帝依舊老老實實地坐在原位,沒有暴起傷人的徵兆,景明連忙鬆了一口氣,將宣和帝頭上的針取了下來。
「陛下的頭疼一直控制得很好,今日受了什麼刺激,怎麼會突然發作。」
趙君玄抬眸看向他,眼底的戾氣還未散盡。
景明當即訕笑,「是臣多嘴了,臣這就告退告退。」
見陛下沒有反對,忙不迭的逃走了。
周斯一直跟在陛下身邊,自然清楚,陛下今夜發病全然是因為秦大人。
斟酌再三開口勸道,「李院使說過,陛下應當順應內心,萬不可鬱結於胸
陛下何不和秦大人明說,秦大人一向心疼陛下」
「嗚陛下饒命!」
周斯猛地被掐住脖子,驚恐得瞪大雙眼,卻不敢掙扎。
宣和帝將他隨手一甩,「管好自己的嘴,此事絕不能讓念之知道。」
周斯劫後餘生般的連連應聲,「是,是,屬下知道了。」
神醫落雲珠來得比預想中的要快。
也和預想中的絕世神醫相差巨大,是個容貌普通,甚至有些醜陋的老嫗。
皮膚乾枯如同樹皮,拄著一根灰黑色的拐杖,身旁僅跟著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男子,眼睛灰濛濛的,竟是個瞎子。
可沒有人會小瞧這兩人,客客氣氣將人請進皇宮。
那老嫗也不拿喬,在眾人中環視一眼,直直朝秦念之走了過去,「就是你吧,小丫頭片子,倒是運氣不錯,有人費勁心機請我出山救你」
秦念之慌忙作揖,「晚輩秦念之,見過老前輩。」
落雲珠臉上似笑非笑,也不答話,只是起身往屋內走,「我生性喜靜,除了患者,閒雜人等在門外候著。」
宣和帝有些不放心,上前兩步,又聽見那老嫗言辭犀利的警告。
「怎麼還怕我害了她不成?
既然求到我頭上,自然要按我的規矩辦事,否則,老婆子我即刻帶我孫子離開此地。」
宣和帝的腳步頓時止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老嫗拉著秦念之進了廂房,他那個瞎眼的孫子「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落雲珠對著秦念之上下打量個遍,撇撇嘴,發出一聲怪笑,「伸出手來。」
秦念之乖順地伸出手腕,乾枯的手指覆了上去,落雲珠的神色逐漸凝重。
「你的身子是誰調養的?
倒是有幾分手段,能將你的命續到今日。
想必他的毒術應該比他的醫術更高,否則也不會用這以毒攻毒的手法,將你的性命吊住。
這逆轉丸的毒性複雜,又是前朝秘藥,實在有損陰德,所以成了禁藥。
世上難得,倒是沒想到竟在你的身上見到,也算緣分。」
見落雲珠不過幾息間便能將自己所中之毒和治療方法說得清清楚楚,秦念之面露敬佩,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老前輩果然醫術高超,不知可還有救」
那老嫗一臉同情地看向秦念之,可語氣卻十分冷漠。
「你這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那毒素在你身體裡沉積多年,就算能拔出,這過程也非常痛苦。
並且風險極高,就算你能忍住萬般痛楚,勉強熬過祛毒的過程,可你身子骨也被拖垮了。
無非是苟延殘喘的多活幾年,倒不如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時間。
老婆子我可以盡心幫你調配藥物,讓你僅剩的時日裡,過的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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