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不聞茫然地眨眨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季君皎……心情不好?」
她試探性地開口,有些不確定道:「我最近好像……沒有惹到他吧?」
她最近一直乖巧地沒有惹事,季君皎不應該生她的氣才對啊?
而且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晚上,就「心情不好」了?
清越也撓撓頭:「清越也不清楚,只是今早去膳廳的時候,覺得大人的臉色不是很好。」
說著,清越上前湊了幾步:「姑娘,您還是去膳廳陪陪大人吧?」
除了秦不聞,估計大人現在誰都不想見。
秦不聞也沒再多想,點了點頭,朝著膳廳的方向走去。
一進膳廳,秦不聞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男人。
他眉骨高挺,坐姿端正挺拔,一身清正分明的風骨氣度,竟將滿庭的艷花都壓了下去。
午後的暖陽透過窗欞,淺淡地灑在男人的肩膀之上,他那身錦袍便如同撒了金粉,耀眼奪目。
季君皎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圓領長袍,今日陽光正好,正堂的槅扇都打開了,金光透過木欞斜打下來,顯得男人脊背挺直,丰神俊朗。
他的手邊放了一盞茶,只是那茶水上方已經沒了霧氣氤氳,似乎已經放了許久了。
秦不聞這才又想起清越剛剛告訴她的話:大人從早上就開始在這裡等著了。
聽到聲響,原本看向茶盞的男人終於緩緩抬眸,那雙墨色的眸映了陽光,便熙熙朗朗地落在男人眉眼,將那墨色都沖淡了幾分。
「季君皎?」
秦不聞上前幾步,清落出聲。
便見男人的眼睫輕顫幾下,像是有些許金光透過他的睫羽灑落下來。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微微頷首,光風霽月。
這個時候,秦不聞終於意識到——季君皎的心情真的不好。
她又上前幾步,坐在了男人身旁的位置。
「清越說你今日一早就在這裡等著了,」秦不聞頓了頓,轉頭看向他,試探性地開口,「你……在等我醒嗎?」
季君皎聞言,許久,終是微微頷首。
「是,秦不聞,我在等你。」
男人身姿筆挺,即便是坐在那餐桌前,也依舊脊背挺直,坐得端端正正,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
秦不聞笑笑:「季君皎,你可以把我叫起來的,我沒那麼嬌氣。」
季君皎垂眸看她,長長的鴉羽投下大片陰翳:「好。」
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就又沒有後話了。
一時間,偌大的膳廳就讓有些尷尬。
即便是低著頭,秦不聞也能感覺到,季君皎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
秦不聞有些頭皮發麻。
好在過了沒多久,清越終於端著飯菜,進了膳廳。
清越進門之後,與秦不聞對視一眼,她清咳一聲:「姑娘,大人,飯菜齊了。」
說完,清越也不敢久留,留給秦不聞一個鼓勵的眼神,便低著頭退下去了。
秦不聞哭笑不得。
嘆了口氣,秦不聞拿了筷子,給季君皎夾菜:「等我了一個上午了,快吃點東西。」
季君皎雙手端正地放在雙腿之上,沒動。
疑惑地抬眸,秦不聞歪歪頭,實在不解:「季君皎,你在生氣嗎?」
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男人睫毛顫動幾下,墨色的眸便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許久。
「嗯,在生氣。」
他應得倒是乾脆。
秦不聞更加疑惑:「是……生我氣?」
季君皎思索一番,點點頭後,又搖了搖頭:「還有我自己的。」
秦不聞皺皺眉,對上季君皎的眼神。
忽然又一瞬,福至心靈一般,她突然想起回京之前,跟季君皎做出的承諾。
——「如果我能活著走出凌雲閣,你來娶我吧。」
啊……
秦不聞微微挑眉,眼中的情緒變換幾次,卻也只是一瞬間,她將那些情緒全部壓下。
轉瞬之間,秦不聞便換成了一副疑惑不解的眼神:「是什麼事讓大人這般生氣,大人不妨說出來,說給阿槿聽聽?」
說著,秦不聞傾身上前,歪了歪頭,顯得無辜又純真:「說不定阿槿可以為大人排憂解難呢?」
她的眼神澄澈又清明,看向季君皎時不帶一絲雜質,甚至讓人生不起什麼污穢的心思。
季君皎的雙唇抿得更緊,放在雙腿上的指骨也微微收緊。
「大人?」秦不聞逗弄著挑眉,一隻手挑起季君皎肩膀前的一縷發,竟然擺弄起來,「怎麼不說話呀?」
秦不聞語氣無辜:「您不說,阿槿怎麼知道哪裡做錯了呢?」
那縷髮絲就被少女圈在食指上打著旋兒,季君皎看著,眸光晃蕩。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季君皎只是坐在那裡,便能聞到少女身上的花香。
清淺又勾人。
心煩意亂。
秦不聞整個人幾乎都要傾到季君皎懷裡了,從她的角度抬眸看去,能看到男人流暢的輪廓與線條,還能看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像是在忍耐什麼。
秦不聞勾唇,那隻不安分的手緩緩抬起,順著他的喉結輕輕划過,就像是沒什麼重量的羽毛,卻讓他整個人都浮躁起來。
少女卻好似渾然不知,甚至湊上前去,對著他滾動不安的喉結,輕輕吹了一口氣。
就像是承受不住的最後一滴雨水,季君皎原本就壓抑的眸光,因為秦不聞這一個舉動,終於迸發出滔天的火苗。
他一隻手抓住秦不聞的手腕,使了力道,不由分說地將秦不聞拽進自己懷裡,讓她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溫軟的觸感遍及全身,季君皎喉頭微微收緊,抿唇看著面前笑得嬌媚的少女。
似乎總是這樣。
——她總有方法,讓他瞬間卸下所有的驕矜與自持。
季君皎的手還拉著她的手腕,他帶著她的手腕往上,往她環住他的脖頸。
「秦不聞。」
「什麼?」
「你分明知道的。」
男人的嗓音地磁沙啞,他分明沒有靠近她耳邊,秦不聞卻將他的聲音聽得分明又清晰。
聲質清冽,音調如同山澗清泉,冷冽清貴。
秦不聞明知故問:「什麼?大人在說什麼?阿槿應該知道什麼?」
季君皎垂眸看她,墨瞳幽深。
「我在等你說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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