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很多天了,五月即將要逝去了,屋外的陽光愈發熾熱起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魏搖光坐在書房裡,手裡握著的是一本講為臣之道的書,可以稱的上是一本雜書了,畢竟科舉考試的試卷上可不能寫這個。
她的目光漸漸從書本上轉移到窗外,下午的陽光是金黃色的,碧藍的天空看起來很漂亮。
應該有結果了。
魏搖光微笑起來,手指輕輕地把書放下。
只要一想到李家的結局,魏搖光的心裡就會覺得舒暢很多,一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世家苟延殘喘這麼多年,真是便宜他們了。
但是如今的狀況確實不怎麼友好,懷柔城裡已經來了兩個厲害的人物,雖然不想與他們搭上什麼關係,但是必要的消息卻不能不知道。
神秘的右相大人傅惟仁,關於此人的傳說有各種各樣的版本,聽說已經有止小兒啼哭的威力了,不知道這位上任不足一年的年輕高管內心會有怎樣的想法。
開玩笑歸開玩笑,認真說起來,這個傅惟仁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手段殘忍,出手狠辣,是一個不折不扣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就目前而言,只要沒有利益衝突就不會主動與這樣危險的人交手,畢竟現在的魏搖光手裡只有三個人,太弱了。
還有一個人,大曆的燕白。
算是熟人吧。
不過記憶不怎麼好。
她可沒有忘記,初遇時燕白把她認作女生的事情,之後還一口咬定自己就應該是個女孩子的,長得不男子氣。
真是越想越氣。
尤其是,後來被清霞山除名的全過程都有燕白看著,著實令人難以釋懷。
況且現在又橫亘了一個李游光。
她救了李游光並未收留了他,這件事情魏搖光可不相信燕白查不出來,那麼將來就少不了一場惡戰。
眼下,這二人都在懷柔城裡。
而她的計劃也到了最後的一步,最關鍵的一步。
決不能就此打斷!
要說整個五月里城裡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事情是什麼,當然就是錦繡街上的李家了。
這個從前披了一身榮光的家族是這個懷柔城裡的驕傲,如今沒落了,人們不待見現在重組出來的李家,在聽說了李家的一點風聲後,風向能立刻改變,就算是假的人們也願意相信,畢竟對於李家的榮耀他們不願意讓其被侮辱。
當然,李百川怎麼可能不加以控制呢?可是控制有用嗎?除了顯示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愚蠢樣子以外再沒別的了。
今天晚上,李百川要傳送出最近一段時間裡最後的一批貨,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傻兒子李鳴珂,約定的地點是城郊的鐵匠鋪子,時間是子夜之交,由李鳴珂出面與客人交接,他坐守李家,防著城裡的兩尊大佛。
懷柔城裡最大的酒樓錦繡樓,這間由三家世家控制的酒樓里燈火通明,李百川、趙文浩與沈近義都一臉笑眯眯地坐在軟墊上,陪同著兩尊大佛用餐。
「右相大人,這酒您喝著可還滿意?」李百川臉上沒有橫肉卻有褶子,滿臉堆笑的衝著首位的一個人討喜地笑問道。
首位上統共有兩個位置,坐著兩個衣裝氣質截然不同的人。
一位面若桃花,著緋紅色的寬杉,領口低且開,露出一截白皙並且線條美麗的頸部,領口的地方用金線繡著艷麗傲寒的梅花,腰間纏著一條金紅色的腰帶,上面繫著玉佩,同一個視線還能看到一雙瘦削修長的手,腕間十分奇怪地纏著一圈紅線,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傷痕,觸目驚心,他的頭髮很長,坐著時就已經垂到了腰間,沒有規規矩矩的束起來,只是隨意挑出來兩縷用一條緋紅色的絲線綁起來。
瑰麗,濃郁,像是午夜時一片緋紅色的衣角拂過冰冷的白玉欄杆,一眼看到肌膚上就會忍不住生出一層雞皮疙瘩,詭異的魅力橫亘在心頭,揮之不去的恐懼和誘惑力。
這就是傅惟仁。
一位面如寒月,著暗沉的衣袍,窄襟窄袖,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來一小截脖頸,衣服上什麼多餘的裝飾都沒有,手掌雖也修長卻略顯粗糙,黑色的頭髮全部都用一枚銀制的發扣給規規矩矩的束在了腦後。
嚴肅,凌厲,像一把反射出冰冷月光的利刃,寒氣爬上脊背,無言的殺意扼住咽喉。
這是燕白。
兩個人前幾天碰了面,在此等候著大曆的後續隊伍,今夜就被邀請過來參加這無趣的宴會。
燕白全程並不如何說話,也不喝酒,他把目光送到窗外,盯著外面的夜空兀自想著心裡的事。傅惟仁的態度是沒有形容的,他就是一個喜怒無常、難以捉摸的人,那張顯示出不正常美麗的臉龐在燈火的照耀下,露出一個微笑都能把心智弱小的人給嚇得半死。
他的眼睛生的極為漂亮,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摻雜了灰藍色的黑色,罕見地生了一雙丹鳳眼,又在眼尾用緋紅色的細筆勾勒出眼線,把眼睛勾勒的十分逼人。
這個人似乎很鍾愛緋紅色這樣艷麗的顏色呢。
李百川的話沒有得到回答,他也不敢在意,只是靠近了些,聞見了一股馥郁的香味,他一個粗人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味道卻也能分辨出是花香。
一個男子,一個手段殘忍的男子,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著裝不與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男子士大夫相同,就連面容都顯得太妖冶了,像一個美麗的妖精,不!李百川否決掉了這個比喻,應該是惡魔。
「嗯?」
這個男人的敏銳度非常人可比,僅僅是李百川的稍許呆愣與面部表情的稍微變化就被捕捉到了,發出了一道不耐的聲音,眼睛微微斜視了,配合著從鼻子裡發出的聲音,饒是李百川這樣的油人都招架不住。
他倒退幾步,拉開之間的距離,站在安全的區域裡,滿臉陪笑地說話,「大人,您對今晚的安排可還滿意?如果不滿意老夫馬上給您更換。
」
傅惟仁手裡捏著一個白色的瓷杯,正晃著手腕搖晃酒液,他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左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姿態隨意的對李百川說,「我對你不是很滿意。」
李百川的額角冷汗直流,腿都開始打顫了。
屋裡原本有些吵鬧現在因為男人的一句話通通閉嘴了,一個個屏住呼吸看著那個可怕的男人。
「那大人對在下哪裡不滿意?在下,在下馬上改。」
李百川已經怕到連「老夫」都不敢自稱了,換成一個文人用的謙辭。
傅惟仁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李百川又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看向手裡的澄澈酒液,緩緩開口說話。
「李家主哪裡都好,就是有一點讓我不甚滿意,你,離我太近了。」
竟是這樣的一個理由,未免太無禮了一點。
「是,是,在下擾了大人的雅興了,是在下的錯。」
李百川順坡下了,先穩住傅惟仁這尊殺神,一定不能讓他對自己起了興趣,否則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了。
他陪笑賠罪,撤離開了傅惟仁身邊,與其他人笑哈哈地交談。
一旁的燕白在傅惟仁說出那句話時終於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了,放空的眼神聚了光彩。
太近了。
的確,是太近了。
這個李百川今天晚上的宴請是刻意了一點看來有故事啊。
燕白盯著李百川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把目光移開了。
老狐狸一個,終究是要敗給旁邊的真狐狸。
他看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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