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彎彎繞
一道聖旨,突如其來。衍聖公府換主人了!
呵呵!
不光孔家懵了!整個京城,收到消息的都懵了!
這孔家又沒有什麼實權,不過是個供人拜的泥菩薩,動他們幹什麼,平白惹人非議!
這蕭雲峰可不是個任性隨意的主,這麼做必有什麼原因吧。一時間都吩咐人悄悄打聽,還真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俗話說得好,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一打聽,就知道孔家那個曾經被鄭青鸞教訓過的閨女又不安分的蹦躂了。還想著走捷徑成為鄭青鸞的陪嫁媵女。
這是作弊!她家的女兒快二十了,早就超過選秀的年紀了!
打算送女兒入宮的勛貴們憤怒了!
孔家是活該!皇上英明啊!就是不能讓這起子小人得逞。
定國公府。
世子李延筳看看自己的母親定國公夫人,又看看自己的老婆大郡主宋雨芙。見兩人都面有怒色,各不相讓。就知道這婆媳倆又掐起來了。
以前還好,自從先帝禪位,定國公夫人認為大郡主再不如以前那般尊貴,免不了三不五時的找找茬,天天的鬧情緒,而大郡主情緒本來就不好,又是天家貴女,自來就是不肯讓人的性子,在這個當口自己的婆婆就敢落井下石,可算真是犯了逆鱗了。
「這又是為了什麼!」李延筳有些埋怨自己的母親。真是婦人之見,沒見瑞親王天天在宮裡參贊政事,就連瑞親王世子也掌管著內務府。父子二人一個可以上大天聽,一個攥著皇上的錢袋子。這都是非親信不可為的事。沒見連他這個私交甚好的朋友,如今不是也閒著呢。
「哼!」大公主冷笑一聲,「婆婆想送小妹去宮裡。我攔了!就這麼點事!」
李延筳心裡苦笑,自家的媳婦是對的!先不說蕭雲峰的態度,那鄭青鸞豈是好惹的。她可不是只能窩在後宮的准皇后。真在政事上給府里穿穿小鞋,就夠受的了。於是道,「小妹年紀小,才十四歲。找個好人家,也不怕在婆家受氣。何苦送去見不得人的地方吃苦受累呢。」
「呸!」定國夫人瞪了兒子一眼,「我這樣打算究竟是為了誰!」言下之意就是大郡主如今不頂事,自家和皇家的關係又遠了一層。若是女兒能進宮,憑家世那也是一宮主位,能幫襯兒子的地方更多。
大郡主冷笑道,「那鄭青鸞可不比我好性!人家種樹你乘涼,憑什麼呀。不想找死就安安分分的!」
當然了!這話也不好聽。
定過夫人當即變了臉色,對著李延筳道,「你聽聽,你聽聽,這都說的是什麼!有這麼跟婆婆說話的嗎。」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大郡主站起身來,「孔家的事都知道的吧。那就是孔禮芳不知死活,蹦躂到鄭青鸞眼跟前了。如今怎樣,孔家這一支被打落到泥里去了。若是婆婆想換個世子,那就盡情折騰吧。反正那些庶出的小叔子都巴巴的盼著李延筳出事呢。正好給他們騰位置不是!不過即便不做世子也沒關係,好歹他還是郡馬。皇上承諾,宋氏永為宗室,永不改國號。那麼我宋雨芙這郡主也還是郡主。郡馬自然也還是郡馬。好歹也是有個爵位傳給子孫不是。」
她也不看定國公夫人鐵青的臉色,「身子不適,我要去西山修養些日子。」說完扶著丫頭的手就出了門。
西山,那可是長公主的地盤。長公主可是蕭雲峰的親生母親!實際意義上的皇太后啊!
定國公夫人的面色當即就漲得通紅。原來人家不是沒有靠山!只是這個靠山往往被人遺忘而已。
李延筳苦笑,安撫住母親,又匆匆追趕媳婦而去。
大郡主也沒難為他,無奈的道,「你該回去勸勸公公婆婆,這條路走不通。」她心裡清楚,沒有公公默許,婆婆不敢私自做主!
見李延筳一副待解惑的樣子,她輕輕的搖搖頭,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完全在於每個人的悟性。
待送走了大郡主,李延筳也沒有回府。他去了茶樓,又著人將損友們約了出來。
白鶴年和孫高陽落座,三人對視一眼,都微微嘆一口氣。
他們勛貴的身份,反而限制了他們的發展。若是普通身份,憑著和蕭雲峰的私交,如今也不會閒的在這裡消磨時光。
李延筳將家裡的事情將給兩人聽,「你說說,我過的這叫什麼日子。沒一天消停的時候。」
「也是伯母糊塗!」白鶴年笑的高深莫測的道,「這事就不能往前湊!」
「願聞其詳!」李延筳親自斟了茶遞過去,擺足了求教的架勢。
「我問你,這選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可曾聽到什麼人給皇上提出來過。」
「沒有!」李延筳搖搖頭,又道,「不是正忙著登基大典的事嗎」
意思是說都還沒顧上。
孫高陽呵呵一笑,「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白鶴年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著李延筳,「這麼說吧,首先,皇上沒有父系的長輩管這事。母親雖活著,但別忘了,那也是長公主,她姓宋!」
李延筳放下茶杯,稍一琢磨,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蕭雲峰沒有父親一方的長輩,能管得著只有母親長公主,可長公主是宋家的長公主。充盈後宮,無非是為繁衍子嗣。興盛蕭家的子嗣,那麼同是宗室的宋家就得被排擠打壓,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對於宋家心懷愧疚的長公主,自然不會摻合到這些事情里來。至少明面上不會。
同樣的道理,宋家的宗室也不希望蕭家子孫繁茂!甚至是巴不得蕭雲峰一個兒子也沒有。即便蕭家沒人,但宋家有啊!這上面的位子自然是宋家人坐才安穩!他們吃飽了撐的去管這事。還得平白無故的得罪鄭青鸞,何必呢。就算蕭雲峰守著鄭青鸞過一輩子,他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再怎麼是宗室,蕭家宋家畢竟是兩家!
「受教了!」李延筳鄭重的道。他這時候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媳婦,到底是皇家人,骨子裡都帶著這些彎彎繞。難怪不肯明說呢。原來有這麼一層隱晦的意思在啊!
孫高陽接著道,「這只是一方面,能管得著的都不想管,不肯管。還有另一方面,那就是朝中的大臣不敢管!」
李延筳一通百通,馬上認同的點點頭。這些大臣不管是文臣武將,他們不希望被列入外戚這一行列。所以,不會想讓女兒入宮。這條路看起來富貴無比,其實權力被限制,仕途不好上升。屬於被皇上防範的一類人!既然和自家無關,得不到什麼利益,那就犯不上摻合。畢竟這些事是冒著得罪鄭家的風險的。都知道鄭青鸞有參知政事的權力,甚至官員升遷也說得上話,他們何必得罪人。只怕到時候不光鄭家不滿,那些宋家的宗室也是暗地裡不舒服吧!這些人精子哪裡會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白鶴年點點頭,接過話頭,「剩下的就是勛貴和一些沒有實權的世家大族了。他們是鬧騰的主流,卻不知,利劍已經懸在頭頂了!」
「皇上要拿勛貴開刀!」李延筳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已經這麼危及了嗎。
「是啊!」孫高陽嘆了一口氣,「咱們都是勛貴之後,大難也許不遠了。衍聖公就是個開頭!」
「勛貴糜爛,又多與軍中勾連,以咱們對那位的了解,早晚要下死手的。如今咱們得把自己趕緊摘出來,看看能不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對咱們手下留情。」白鶴年猛地灌了口茶,語氣堅決。
三人交換了意見,就各自匆匆回府。
鄭青鸞從宮裡回來,家裡難得的安靜。孔家的事把眾人嚇得夠嗆,第一次感覺到了皇權的威力。
正房裡,鄭老二鄭老三鄭老四三兄弟依次在座。梅氏錢氏宋氏在一邊相陪,說的是鄭青蔓的親事。
周家是江南的世家大族,綿延了數百年。祖上也曾出過幾任宰輔閣臣。當日主動上門求親,也是看中鄭家與蕭家的姻親關係,看中蕭家在西北的勢力。
如今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鄭老二跟梅氏也頗為惱火。周家這不是拿鄭家當墊腳石嗎!
鄭青蔓態度異樣堅決,「這樣的人家,咱們不稀罕。要只是周家族裡鬧一鬧,我也就忍了。這裡面竟然有周重樓的嫡親妹子。他們家什麼意思!成心給咱們找不自在。讓周家女兒進宮,進宮幹什麼,給我妹子添堵嗎。」
「真進了宮,就想得寵,得了寵,就想更進一步,到哪一步她們才肯滿足!這宮裡還有比皇后更尊崇的位置嗎。到那時我這個鄭家女就是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進不了宮,又該疑心是咱們鄭家給使的絆子!左右都落不到好!」
「我估摸著,他們如今還指不定打著讓咱家鸞兒拉拔他們一把的主意!做他們的春秋大夢!」
「這親事我退訂了!」鄭青蔓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鄭青鸞在門口就聽到了這樣一段話!她從不知道,這個堂姐的性子這般剛烈決絕。
「那就退了吧!」鄭青鸞掀帘子進去,「蔓兒姐這樣的,還怕找不到好親事嗎。您放心,我心裡有譜了!汪家姐夫不就是我給姐姐找的,看看如今過的有多好。我定給蔓兒姐挑個萬里無一的妥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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