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媚女子在夏爾的正對面坐下之後,目光自然而然的平視過來,嫵媚的眼神中帶著孤傲、審視的意味。
片刻之後女子問道:「阿黛勒跟我說了你的事情,但是你必須向我解釋清楚,你憑什麼可以坐在最高的位子上。」
女子的聲音很冷,完全不是剛才跟阿黛勒說話的那種溫和綿軟,跟她嫵媚風華的表面形象有著很大的反差。
夏爾皺了皺眉頭,對眼前這個女子的印象頓時拉低了幾個檔次。
一個女子再漂亮、再嫵媚、再風華絕代,但是卻沒有尊重人的基本禮貌,那麼她就只是一個空有外表的皮囊,凡夫俗子也許會為了她神魂顛倒,但對於夏爾這種見多了美顏美女、神交過各位老師,現實中身邊又不乏各種絕美女子青睞的人來說,她就跟酸味大汗腳、胸口長黑毛的粗魯男人沒什麼區別。
夏爾耷拉下了臉,莫得感情的說道:「你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跟人說話的時候要講禮貌嗎?」
「........」
大廳中本來就很安靜,這會兒臉十幾個人的呼吸好似都停頓了。令人尷尬的寂靜終於讓進門後一直從容淡定的女子變了臉色。
迷人的嫵媚消失,威嚴的孤傲浮上了她的臉龐。
「我忽然覺得很好笑,我們這麼多人費了這麼多的周折、走了那麼遠的路來到這裡,難道就是來看著這麼一個衝動愚蠢的少年做到這張椅子上的嗎?」
嫵媚女子的話立刻引起了在場許多人的共鳴,幾個一直保持沉默的人都向夏爾投來質疑的目光。
夏爾的靈魂已經幾十歲了,但是他現在的外表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帥逼青年而已,在沒有根基的情況下怎麼看都沒資格坐在首位的椅子上。
夏爾心裡有一股邪火滋生,當場就要懟回去,但是坐在會議桌下側的小賊蕾芙卻首先開了口。
「彌莉雅,二十幾年來你從未參加過我們的集會,這次也沒人要求你非要來到這裡,與其質疑別人有沒有資格坐那張椅子,還不如先考慮考慮自己有沒有資格坐在主人的椅子上。」
夏爾有些啞然,不知道為什麼蕾芙會替自己解圍,聽她的語氣對這個彌莉雅好像非常的不滿。
「彌莉雅?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夏爾忽然想起了什麼。
彌莉雅被蕾芙懟了一句之後並沒有憤然發怒,反而笑著說道:「小蕾芙,嚴格說來你並不算是老師的學生,在你沒有資格坐上這張桌子的時候,我就坐這張主人椅子了,誰也不能質疑我坐在主人位的資格。」
蕾芙毫不客氣的回懟:「那是你沒有嫁人之前,自從你嫁給那個醜陋的懦夫之後,就不是老師的女朋友了,就現在沒有資格坐這個主人位了。」
夏爾終於想起在哪聽到「彌莉雅」這個名字了,幾個月前斯芬托斯和阿黛勒一起去找夏爾,那時候曾經提過彌莉雅把自己的穿越者老鄉給迷惑了,現在看來這個嫵媚的絕世美人是老鄉的馬子啊!
真特麼有眼光,可惜了,沒人願意做接盤俠。
蕾芙一句話就把彌莉雅刺激的臉紅了,當下不依不饒的繼續懟道:「哼!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你是想自己坐上領袖的位子吧?你這個貪慕權勢的賤人.......」
「呼!」
名叫彌莉雅的嫵媚女子憤然站了起來,凜冽的殺氣直逼小賊蕾芙.貝爾。而蕾芙.貝爾毫不示弱的站起來跟她對峙。
「砰!」
坐在夏爾身邊的阿黛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特殊頻率的震動波蕩漾了過來,兩個張牙舞爪的女人都感到一陣恍惚,身上的戰意被悄無聲息的解除了。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跟新領袖見面,你們可以提問、討論,但是不要做出丟臉的事情,在這張桌子上你們都只是老師的學生,你們是不是忘了老師的話?是不是忘了要互敬互愛?」
阿黛勒冷冽的話語傳遍整個大廳,與會的十幾個人全都心生寒意,就是嫵媚孤傲的彌莉雅和倔強的蕾芙.貝爾也緩緩的坐了下來。
阿黛勒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那句座右銘——在絕對的武力之下,所有的逼逼叨叨都是徒勞的。
「咳咳!」
夏爾輕咳一聲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你們先自己討論一下,如果覺得我不適合坐這個位子,那我還謝謝你們呢!」
說完之後夏爾就移步走出了大廳,把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晾在原地。
「他.......啥意思?」
「不知道,不過這份傲氣和老師當年有那麼一點點的相像了。」
「他的真實身份是誰?有什麼勢力背景?」
「不知道,阿黛勒和斯芬托斯應該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阿黛勒,雖然懾於她的武力值大家不敢發問,但是大家的意思都是相同的。
阿黛勒嘆了口氣道:「你們看到了嗎?他並不稀罕坐這個領袖的位子,就跟老師當年不願意坐佛倫斯國王一樣。」
斯芬托斯接著說道:「我們根據老師的囑託找到了他,經過測試之後確定他就是老師指定的繼承人,至於他的真實身份你們不用懷疑,肯定是我們自己人。」
「你們有沒有算過,我們最近的一次集會是什麼時間?我們剛開始的努力樣子你們還記得嗎?」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再過些年,你們還會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嗎?」
「我們需要一個真正無私的領袖。」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二十多年了,往日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年過不惑,有權有勢之後還保留著幾分曾經的熱血執著?
..........
..........
夏爾走出了大廳,找了個眼界開闊的僻靜角落,掏出一支雪茄點上,讓那繚繞的煙火緩解著心中的煩躁。
「老鄉你想的太簡單了,跟窮人講公平講理想是有奇效的,但是你那些窮學生現在已經是地主老財了,他們還記得什麼是公平嗎?想讓我取代你?太難了。」
夏爾站的位置很高,可以看到五色小鎮的中央廣場,廣場上點燃了好多的篝火,聚攏在一起的人群不時發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這是自由議會的人又在宣揚他們的「公平」主張。
夏爾昨天曾經悄悄的去旁聽過,那些幼稚的理論聽起來都有些可笑,但是卻把一群不遠千里來到五色小鎮的受訓者蠱惑的熱血沸騰。
夏爾現在終於明白了自由議會的思想傳播方式,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組織精英骨幹來到暗夜之域的某個小鎮,藉助暗夜的掩護念誦出穿越者老鄉「克雷蒂安.奧古斯丁」的名字,藉助他的種種事跡宣揚自由公平的思想主張。
克雷蒂安.奧古斯丁的名字在自由議會中就是神聖的精神支柱,也是被利用的有效工具。
等到這些骨幹精英被洗腦之後,就會回到光明世界開花結果星火燎原,把更多的人引導到「自由、公平」的旗幟下面來。
「呵呵!還特麼的真挺有意思的。」
夏爾吐出一串煙圈,不由自主的笑罵了一句。
「你覺得很好笑?」
一個詰問的聲音從遠處遠遠的傳了過來。
夏爾淡淡的回應道:「不好笑嗎?」
「過來聊聊嗎?」
夏爾冷笑道:「想聊就過來!」
一個花白頭髮的燕尾服男子從大廳的另一邊走了過來,昂首挺胸神態倨傲。
「我看到你從大廳中出來,怎麼?被排擠了?」
夏爾淡淡的回應:「我看你在外面轉悠了半天了,怎麼?想進去?」
「.........」
夏爾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燕尾服男子了,並且他還知道對方的身份,還知道對方想要進入大廳坐上那張議事的桌子。
夏爾昨天已經通過科帕爾知道了他就是布林迪莫,自由議會的創始人之一,現任議會議長,多年來一直想要擠入大廳中的「同學圈子」卻不被承認的倒霉鬼。
不過這個倒霉鬼明顯誤會了夏爾的遭遇,他語重心長的看著夏爾說道:「這麼多年來,只有蕾芙成功的加入了他們,其他人都被他們所排擠,所以你尋求加入他們的圈子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夏爾:「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拼命擠進去呢?」
布林迪莫坦蕩蕩的回答道:「我想要進去糾正他們的錯誤,讓他們回到老師教導的正確道路上來,他們已經不配是克雷蒂安老師的學生,我才是老師的自由主義的傳人。」
夏爾詫然問道:「你怎麼知道哪條道路是正確的?就算是克雷蒂安也不能確定吧?」
「你說什麼?」
布林迪莫瞪大了眼睛,嚴厲的看著夏爾:「你是什麼人,竟敢質疑克雷蒂安老師,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幾十萬自由勇士......」
「好了好了,你一個廚子的想法怎麼可能跟貴族的想法一樣,人生道路千萬條,每個人的路都不一樣,你在我面前裝什麼人生導師?啐!」
夏爾本來對自由議會就沒多少好印象,剛好現在心情不太美麗,聽到布林迪莫咋咋呼呼之後頓時給他來了個大招暴擊,順嘴吐出了一口煙油子。
「..........」
布林迪莫的眼睛都紅了,花白的頭髮根根直立了起來,鼻孔中噴出的氣息仿佛都要燃燒起來一般。
布林迪莫並不是穿越者老鄉的嫡傳學生,他是給阿黛勒、蕾芙、彌莉雅等人做飯的食堂廚子,雖然也旁聽過克雷蒂安的思想品德課,但是由於出身的不同,讓他領會的自由主義精神跟其他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阿黛勒等人出身貴族,所以都是想通過轉化貴族的價值觀念改變世界,而布林迪莫出身平民,自然想著直接把貴族階級推翻,然後實現徹底的公平。
夏爾看著發狂的鬥牛一般的布林迪莫,蔑視的說道:「怎麼,你還想跟我動武嗎?信不信我讓你活不過三秒鐘?」
夏爾真不是瞧不起布林迪莫,一個第六位階的中位階超凡戰士,對於現在的夏爾來說還真不夠塞牙縫的。
雖然夏爾位階最高的天賦也是第六位階,但是妖孽就是妖孽,三天賦的夏爾面對任何同位階超凡者都有碾壓的實力。
布林迪莫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連續轉換數次之後恢復了正常,「老師告訴過我們,武力不能解決一切.......」
「你個從心貨!」
夏爾差點兒就把這句更打擊人的話給說出口來。不過布林迪莫的表現讓夏爾明白了一個公認的道理——合格的領袖臉皮必須要厚。
夏爾忽然聽到了大廳的門響,轉頭一看發現阿黛勒和彌莉雅一起走了過來。
阿黛勒看到了夏爾身邊的布林迪莫,當即冷冷的質問:「布林迪莫,你在做什麼?」
「阿黛勒閣下,我在跟這個囂張的少年辯論自由的真諦,他竟然敢質疑克雷蒂莫老師的主張,實在是該死。」
「.........」
布林迪莫弓著身子、彎著腰,雙手放在膝蓋兩側,跟一個謙卑的僕人一樣對著阿黛勒問候,讓旁邊的夏爾看傻了眼。
這特麼的就是準備進去「糾正他們的錯誤,讓他們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的自由勇士嗎?
這特麼就是一個舔著臉伺候主子的廚子好不好?
嫵媚的彌莉雅厭惡的說道:「他該不該死不是你可以界定的,立刻離開這裡,去蠱惑你的那些窮鬼吧!」
布林迪莫腮幫子哆嗦了幾下,最後擠出一絲苦笑,落寞的往遠處而去。
「他真的是自由議會的領袖嗎?是不是還有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
夏爾真的有些不太相信,號稱有幾十萬戰士的自由議會議長會是這個德行。
彌莉雅淡淡的說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夏爾有些奇怪,這才十幾分鐘的時間,彌莉雅就開始嘗試跟自己修復關係了?
「我接觸過幾個自由騎士,他們說自己有幾十萬兄弟,在任何國家都有根基.......連教會都容忍他們發展,勢力一定很龐大,他們的領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哼!你以為他們都是些什麼貨色,要不是他們一直主張推翻貴族階級,教會怎麼會對他們這麼縱容?幾十萬戰士?呵呵!佛倫斯才多少真正的戰士?」
「..........」
夏爾一時之間還不能徹底明白,但是好像琢磨到了點兒東西。
自由議會想要推翻貴族實現絕對的公平,光明教會好像也要剷除貴族以恢復宗教統治,他們有著一部分的共同目標。
至於自由議會會不會推翻教會,夏爾想了想伯恩和格森、福爾曼等人的言行,好像沒有那個企圖。
「那麼就是想取而代之嘍?都是聰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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