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的箭法不好,騎馬的功夫也平平,身下這匹大宛馬是匹母馬,很是溫順,不得不說,璟王為人雖然囂張,卻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他看不上你可以與你吵架甚至大打出手,但是不會被人陰人,因此瑾王很放心,當然,他這個榆木腦袋也不會想那些惡毒的事情,真正放心的是德妃。璟王與貴妃一樣,不會暗下黑手,所以對於皇帝的這次安排,最滿意的就是德妃。
慢慢悠悠的彎弓搭箭,射的也無非就是禽鳥和兔子類的小東西,後面也跟著四個小太監,也輕鬆的很。
眼見那邊有個兔子,瑾王催馬就追了過去,彎弓搭箭,將兔子射中,有兩個小太監奔了過去,兀自得意間,馬突然失了前蹄,瑾王趕緊使勁兒拉韁繩,沒想到,韁繩斷了,瑾王瞬間滿身大汗,雙腿死死的夾住馬肚子,這馬又開始尥蹶子。
瑾王哪有秦康樂那在馬上不動的本事,一下子就被尥了下來,四個小太監都嚇傻了,完全的一動不動。
那馬將瑾王尥下馬背,一聲哀鳴,揚起前蹄,就要踩下。
瑾王被尥下馬,本身就摔的不清,胳膊又碰到了石頭上,疼的他渾身冒汗,一抬眼,馬蹄子眼看踩下。
千鈞一髮,一隻箭夾雜著破空的聲音一下子就定進了馬脖子裡,箭尖扎出去多長,馬以泰山壓頂之勢倒了下來。
秦康樂駕著踏雲沖了過來,踏雲雙蹄踹到那匹已死的大宛馬上,將馬踹開,這才落下蹄子,分毫沒傷到瑾王,而秦康樂在射箭之後就跳下了馬背。
踏雲四蹄剛一踏地就讓了開來,秦康樂也到了近前將瑾王扶起:「還愣著幹什麼,你們兩個去宣太醫,你去找擔架來,你去回稟父皇。」
四個小太監這才回過神來,放下獵物,連忙上馬,回了一個「是」,匆匆忙忙的回去。
草叢中灰白色的東西一閃,秦康樂彎弓搭箭,一箭將那條蛇射死。
四個小太監回去之後,皇帝就傻了,這怎麼跟預想的不一樣?這時候也沒有考慮其他的心思,趕緊命御醫過去,又安排了軟榻,這才抓到一個小太監開始仔細審問,到底怎麼傷的?傷哪裡的?
小太監一五一十將馬突然受驚,韁繩有斷掉,到三公主一箭射死馬匹將瑾王救下的事兒都說了。
還別說,這小太監如果沒入宮當太監,在外面說書估計也能餬口,將瑾王的險和秦康樂的本事都說出來了,聽得皇帝和身邊的人一愣一愣的。
太醫跟著小太監到了出事地點,秦康樂已經簡單的幫瑾王檢查了,甚至將受傷的胳膊簡單的固定住,做了第一手的保護。
「兩位殿下金安。」
「王兄的身上其他地方應該都是皮外傷,主要是胳膊,怕是斷了。」
「是。」兩名太醫趕緊為瑾王看,發現確實斷了,而且看公主給固定的還挺好,不好的地方也是手頭兒沒有能用的東西,他們將東西都來了,然後為瑾王的斷臂固定好,這時候軟榻也到了。
瑾王痛得渾身冒汗,雙腳發軟,大家扶著他將他扶上軟榻,然後這才抬出去。
皇帝一看瑾王的慘樣,白淨的臉上擦破了皮,一道道血痕,在配上那慘白的臉,效果驚人,身上全是灰,衣服被汗水浸透了,整個人都跟那鹹菜乾兒似得,哪裡還有平日俊秀斯文的樣子?皇帝這下是真心疼了,關鍵是他還心虛,整個人也冒了一頭一身的汗。
瑾王看到皇帝之後,啞著聲音道:「兒子以為再也見不到父皇了。」
皇帝眼眶一紅,差點兒沒當場落淚。
出了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打獵,被射死的馬連同馬鞍,韁繩,還有被射死的那條蛇,全部都有人收拾。
「王爺放心,就算那蛇被射死了,也絕對不會有人知道那是馴養的。」
「最好如此。」珹王的臉色陰陰的。
「王爺,死無對證,那就是一條野蛇。」
死無對證這四個字讓珹王的臉色好看起來。
瑾王這邊回到王府,皇帝等一眾人夠跟了過去,太醫院又有人去那裡候著,會診結果:骨折,還不是骨折一個地方,而是手肘那裡碎裂成幾塊。
即便能養好,也會落下些許殘疾,右邊的胳膊不能用力,陰天下雨的時候怕是也要遭些罪。
德妃接到瑾王出事的消息立刻昏死過去,好容易醒了,知道了診斷結果,整個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傻子一般,一旦落下殘疾,還怎麼能爭儲君?她可就這麼一個兒子。
璟王在瑾王出事之後也傻了,尤其是他得知韁繩有問題的時候,也是一頭一身的汗,趕緊將消息給了貴妃,這件事必須查清楚,否則黑鍋他來背,那就是戕害手足,別說儲君,就是王位能否保得住也在兩可之間。
看著太醫將胳膊以及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皇帝這才在眾人的勸說下回到皇城。
「三皇嫂。」
「三皇妹。」瑾王妃哭的宛如淚人兒一般。
「王兄的都是外傷,今晚兒怕是要有高熱,如果太醫開的藥發作的慢或者是王兄喝不下去,你就準備烈酒,給他擦身子,尤其是額頭,手心,腳心,這是偏方,很是管用。」
「謝謝三皇妹,王爺這次能救會來,本就是仰仗三皇妹,如今……。」
「皇嫂說的那裡話,我們是親兄妹,你照顧王兄,我先回明玄閣。」
「嗯。」瑾王妃看著秦康樂一身衣服也是灰撲撲,更是感激。
秦康樂回到明玄閣沐浴更衣,吃了兩口飯,就躺下了,今天真是驚險,幸好在將瑾王救了下來,對於珹王的陰狠,秦康樂又有了新一步的認識,不過又有些高興,如果對方不作死,憑藉著他們皇帝爹的心思,妥妥的儲君東宮之位,如今他留下一大堆的把柄,自己不利用利用簡直對不起他。
半夜的時候果然得到了瑾王高熱的消息,皇帝在靜思殿來回的轉圈。
「去靜思殿。」秦康樂得了消息,立刻起來穿衣服,然後吩咐道。
「公主,陛下並未傳召?」
「走吧。」
雙巧無法,帶著姽嫿與婀娜為秦康樂梳妝。
「穿最素的。」
「是。」
衣服一身月白色的不說,頭上也只有兩三根簪子固定髮型。
然後就奔著靜思殿過去。
天黑之後,皇城內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隨意走動的,但是這個任何人很明顯不包括得寵的三公主,那些巡邏的看到那燈籠上帶著明玄閣的字樣,無一人敢問,全部低下頭,恭恭敬敬的放行。
到了靜思殿,小宮女上前叩門,那裡守夜的問:「誰啊?」
「明玄閣的三公主。」
裡面的小太監一哆嗦,趕緊開門,然後規規矩矩的行禮,不敢有二話。
秦康樂下了步輦,疾步走了進去,裡面早就通報了,秦康樂所料不差,她的皇帝爹果然沒睡,其實應該說原本也眯了一會兒,然後得了瑾王發高熱的消息就和秦康樂一樣起來了,在寢殿中不停的轉圈兒。
「陛下,三公主來了。」
這時候的皇帝心賽油烹,哪裡還記得什麼皇城中的規矩,如今這個一貫靠譜的女兒到了,無處發泄的鬱悶正好有個人傾訴,連忙道:「宣她進來。」
「是。」
「父皇萬福。」
「快起來,也不知道祥曛怎麼樣了!唉!」皇帝重重的抬了口氣。
「父皇稍安勿躁,王兄的也算是外傷,會發高熱本就是情理之中,太醫們醫術高超,都在那裡守著,斷不會出事的。」
「外傷都發高熱?」
「是,押運糧草的途中,女兒也曾發過高熱,只要及時降溫,就沒事的。」
「怎麼沒聽你說過。」
秦康樂一捂嘴,臉上是懊惱的神色,很為自己的說漏嘴不愉。
「辛苦你了。」
「分父皇分憂,是女兒的榮幸。」
皇帝拉著秦康樂的手,心中五味參雜。
「父皇,您還是先歇一會兒吧,萬一熬傷了身體,王兄好了,還不得自責死?」
皇帝點點頭,同秦康樂說會兒話,鬱結之氣少了很多。
秦康樂伺候皇帝上床,又為皇帝蓋好被子,只留下一隻蠟燭,然後才默默的退了下去。
梁琦早就將偏殿準備出來,見秦康樂退出來,躬身道:「公主,夜深了,您去偏殿歇一會兒吧。」
「有勞梁領士。」秦康樂對梁琦很是客氣,雖然是太監,但是人家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官銜,又是貼身伺候皇帝的,而且當年還有同生共死的情誼在那裡,這些年來沒少給她消息。因此秦康樂對梁琦一貫有禮。
秦康樂到了偏殿,歪在床上,雙巧輪流上夜。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6s 3.53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