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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水一別,眾人各奔自己目的地。
夏晨曦跟著白淳回到了襄王府,七將也知道了夏晨曦的真實身份,自然視如己出,更是親切了。
白淳母親傅紅玉自然不會再計較夏晨曦先前的不敬,將夏晨曦看成自己的親女兒,所有用度全部按照她的量來給夏晨曦送去,生怕一個不夠,惹得她兒子不高興。
如今在襄王府,夏晨曦可是名副其實的白府至親,住在白玉桑的屋子裡,當初龍嘯天將她安排在這裡,雖然沒刻意為之,如今到是恰到好處。
沒有太多感悟,只有更多的惱怒。夏晨曦覺得住在這裡會讓她窒息,可惜去雪全居嗎?!那裡更是一切惡夢的開始,如今她想找個地方靜靜心都不好找。
慕容蓮不能進內院,自然跟著白雨,所以夏晨曦除了自己跟自己下棋,便是跟白淳鬥嘴……
「九兒,在想什麼?」白淳嬉皮笑臉的走到初見亭里,笑道:「是不是在想八哥?」
「是,想你給我買好吃的。」夏晨曦放下手中的棋子,勉強露出笑容。
白淳剜了她一眼,「不想笑就別笑,你這樣笑起來比哭還難看。」說著,放下手中的一個盒子,「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現在還有什麼消息值得我為它叫好的?」夏晨曦拿起錦盒,打開一看,「又是這點心,你能換一個嗎?」
這還是路過夏台時,劉紫宸身邊的一個宮女,做了一道紫芋酥,她吃了很多,遇上白淳就以為她喜歡,死活叫劉紫宸把那宮女留下,這丫頭來了後,什麼都不做,就只給她做這道點心,如今她的身子快兩個月了,雖然顯不出來,可是她害喜的厲害,基本不吃什麼東西,就算勉強吃一點,都會吐得乾乾淨淨,只有這道點心,她才能勉強吃下去不吐。
「換了,你能保證不吐嗎?」白淳睖著她,「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多想想肚子的傢伙。」
「哎!」夏晨曦嘆氣一聲,也是無奈,拿起紫芋酥,開始吃。
白淳坐了下來,開始收起棋子,「我陪你下一局。」
「是不是夏桀讓你來遊說我?」夏晨曦吃了一塊紫芋酥,旁邊的丫鬟拿起茶杯遞了過來。
白淳對著丫鬟揮揮手,示意下去。丫鬟放下茶,退了出去。
夏晨曦拿起茶杯,「猜中了?」
白淳點點頭,嘆氣一聲,「他知道你退出所有的爭鬥,可是他不安心,怕自己輸了,所以……」
「哼!」夏晨曦冷哼一聲,「輸?!他不是謀算的很好嘛?」
白淳搖搖頭,「你知道月蕭然消失了,連月君楓也不問世事,而且我們白家已經打算支持你,所以他如今孤立無援,能想到的法子就是求你了。」
夏晨曦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拿起棋子,「我讓你三子,如果你能贏我,我便幫他一把。」
「好吧。」白淳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可是讓三子,他未必會輸。
夏晨曦拿著棋子放在天元,「你知道我最喜歡下什麼棋子?」
「可是九兒,你知道八哥不擅長,所以這顆棋子權當你讓我了。」白淳不接受她的挑釁,將白子落在星位。
夏晨曦菱唇維揚,「好,隨八哥高興。」說完,將黑子隨意落在一個角上,「這是第二顆。」
「多謝九兒相讓。」白淳淡淡一笑,再掛一個星位。
夏晨曦又隨便下了一顆棋子,「八哥,三顆可夠了?」說完,拿起一塊紫芋酥,咬了一口,「要是不夠,看在紫芋酥的面子上,我再讓你一顆子,可好?」
「好啊!」白淳那叫一個高笑,又拿了一顆棋子擺在星位上。
四方星位都被他占完了,夏晨曦的棋子,一顆在天元,一個跟著天元不遠,其他兩顆隨意安放在四方的中間部位。
夏晨曦忽然衝著白淳,呵呵一笑,「八哥,要不直接算你贏好不好啊?」
「好啊!」白淳咧嘴一笑,得意不完,「九兒還真是心疼八哥啊。」
「呸,臭不要臉的。」夏晨曦吐了一口唾沫,冷哼一聲,「你跟我夏桀有一腿吧?」
「你覺得了?」白淳挑眉,這死丫頭不會真以為他有龍陽之好吧?
夏晨曦咂咂嘴,「我看你們絕對有。」說著,上下打量了白淳,「說不定還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以至於要強迫自己的親表妹幫著自己的情郎。」
「情根深種?!還強迫你了?!」白淳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睖著夏晨曦,「真想扒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夏晨曦癟了癟嘴,嘆氣一聲,「要我幫你可你,但我要知道,夏桀到底什麼時候退位?虛空什麼時候來我這裡?」
「虛空差不多就快來了,而且他說他也有好消息告訴你。」白淳說著,拿起棋子,「只要你和我下成平局,八哥在祭桑大典結束,便可以讓夏桀退位,做一郡之臣。」
夏晨曦挑眉,似有不信,「我讓你四顆子,還要我下成平局,你當真看得起我啊,我的好八哥。」
「要做女皇的人,這點能耐怎麼會沒有了。」白淳說著,推了推棋合,「下吧,輸我半目都算你平局,下完了,我也好告訴你好消息。」
「呵呵……」夏晨曦乾笑了幾聲,這傢伙,絕對是想她救夏桀,不然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還明知道她有孕在身。
夏晨曦想著,便盯著棋子,只要她把剛才那四顆棋子連起來,那麼她就可以不輸,如果連不起,估計要輸半目,還是有些困難。
白淳看著夏晨曦認真的表情,另一隻手摸著懷裡的無痕銀鈴,心下道:「無痕,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局,祭桑大典後,我們就一起退隱吧。」
夏晨曦看著天元,看來只好先來一招欲情故縱了,想著,便搖搖頭,拿著棋子,隨便下了一子,「贏不了,一點機會都沒有。」
「九兒,你在認真的看看,也許還有機會了?」白淳見她沿著天元那一子接著下了一顆,看來她就是不想贏他,也不想下棋,更加不想救夏桀。
夏晨曦故作不在意,「機會?!還是留給妺喜吧,怎麼說她才是嫡公主不是嗎?」
「可是嫡公主是要在玉蝶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名諱,更不要說上玉蝶了。」白淳誘惑著,生怕夏晨曦不肯幫忙。
「啊哈!」夏晨曦打了一個哈欠,一臉雍散,還是隨便下了一顆子,「玉蝶這種事,夏桀只要願意,多少次都可以幫她上啊。」
「九兒,那群老傢伙可不是夏桀能撼動的。」白淳說著,看看欺騙,眉頭緊蹙,她這樣下下去,估計是一子都不想贏了。
夏晨曦伸了一個懶腰,又隨便下了一子,「不是還有你和虛空嗎?」
白淳沒有步步緊逼,也只是隨便下了一顆,解釋道:「八哥也得聽聽父王的意思,虛空也是模陵兩可,所以夏桀這次危矣!」
夏晨曦抿了抿唇,忽地看著白淳,「八哥就這麼想讓我當女帝?!」
白淳眨了眨眼,「你當女帝還早,只是現在夏桀不能死,明白嗎?」
夏晨曦再下了一顆,看了看棋盤,薄唇維揚,「那就是八哥想把我推到風口浪尖,成為眾人的目標,好把你的情郎救走對不對?」
白淳無語,嘆氣一聲,由著她的意思,「算是吧!如果是這樣,你打算怎麼辦?」
「那自然是贏了八哥,讓你欠我的恩情,到時候以身相許,一輩子效忠在我身邊。」夏晨曦說完,放下最後一刻棋子,一臉殺氣,「活了。」
「活了?!」白淳低頭,頓時驚愕,從天元草肚到金邊掛角,她竟然連了起來。
夏晨曦在星位處,在掛一角,「八哥,你可小心了,我讓你的依舊只有三顆棋子。」
「嗯!果然繼承了姑母狡猾智慧的性格,看來哥哥要是不努力,怕是要輸的很慘了。」白淳說完,大笑幾聲,開始一臉嚴肅對弈。
二人殺伐一致,都沒有心慈手軟,幾番廝殺後,夏晨曦遙遙領先三目,菱唇露出得意,「八哥,你的情郎要不要救啊?」
「臭丫頭,你剛才耍詐,這棋不能算。」白淳放下棋子,覺得自己怎麼都贏不了,怒氣瞪著夏晨曦,「我不要你讓我三子。」
「嘖嘖……」夏晨曦咂咂嘴,「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白淳冷哼一聲,怒氣放下一顆子,順便拿了夏晨曦一顆子,「我就是不要臉了,看你把我怎麼著。」
夏晨曦猛地抓著他手腕,「放下我的棋子,不然我捏斷你的手。」
「哎喲!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八哥這麼想你,你倒好,為了一局棋,居然想廢了你八哥的手。」白淳說著,抬手捂著臉,假裝抽泣。
「九兒,你怎麼可以欺負你八哥?」傅紅玉突然出現,氣沖沖的來的初見亭,「當初你下毒對付夏明珠,可是連我這老婆子都算計了,我老婆子沒計較,想著你能幫著你八哥,如今回到襄王府,舅母可是巴心巴肝的對你好。可現在你倒好,你沒幫忙就算了,還欺負你八哥,你還真是舅母的好外甥女啊。」
夏晨曦連忙起身,頷首以禮,「舅母,曦兒沒對八哥怎麼樣,是八哥他……」
「哼,我老婆子都看到了,你還犟嘴?」傅紅玉冷哼一聲,看著棋盤,怒吼道:「不就下個棋嗎,你讓你八哥兩顆子要死啊。」說完,抓了夏晨曦兩顆子,「這個算是你對我下毒的利息。」說完,對著白淳笑眯眯道:「兒啊,不怕,慢慢下。」
夏晨曦眯著眼,直直的看著白淳,好似再說,你好意思嗎?
白淳點點頭,一臉認真,好似再說,對,我就是好意思,怎麼樣?
「無恥!」夏晨曦咬著牙,很低的說了兩個字,拿起棋子,殺伐欲漸很辣,好似白淳就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
傅紅玉在一旁都覺得寒意四起,打了一個寒顫,故作笑臉,「舅母突然覺得有些涼,就不賠你們下棋了,你們可不能在耍賴啊。」
「好,謝謝娘啊。」白淳一臉得意,這下他便有了贏得機會了。
夏晨曦放下棋子,瞪著白淳,「你覺得這樣贏了我有意思嗎?」
「只要能贏,什麼手段都不重要,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重要嗎?」白淳眯著眼,一臉不以為然。
夏晨曦扔了棋子,「算你贏了,說罷,有什麼要求?」
白淳雙目冒著精光,「很簡單,在所有公主跳完祭奠之舞后,你跳一曲飛天之舞,讓神女預知未來的傳言消失,然後隨你高興。」
「你可別後悔啊?」夏晨曦說完,拿起紫芋酥便走。
白淳跟了上去,「九兒,八哥當你答應了?」
「是的,我答應,可是你要知道,找我的後果是什麼?」夏晨曦一臉壞笑,完全無視愣住的白淳,回了房間。
也許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夏晨曦低眉淺笑,她也許該走動走動了。
*
龍嘯天回到鎬京,住在天子府。
龍澈看著氣急敗壞的他,笑嘻嘻道:「啊咧咧,我家三弟這是怎麼了?好似丟了魂似的,都說了江山還在,娘子也不少,你就不要擔心了。」
「二哥,我沒心思和你都打趣,所以你最好撿重點的說,不要試圖觸碰我的隱晦。」龍嘯天淡淡說完,拿著魚食,往池子裡悠然的扔著。
「哦!那我就撿要緊的說了。」龍澈呆萌的應聲,一本正經道:「晉國先王來信,要羽蓉公主代表晉國跳祭桑大典的舞蹈,我們大梁因為先王和王爺都沒有公主,所以由幼蟬郡主代替,可是柳老丞相說,由他兒女,也就是弟弟你的賢妃代替,西太后也是這個意思。東太后說了,她不出面,不代表她不過問,所以我的所有決定都必須得到她的許可,以上都是最近半月的朝議大概內容。」
龍嘯天薄唇維揚,劃出一抹優美的弧度,放下魚食,緩緩起身,看著東邊,「燕國什麼意思?帝丘還是妺喜嗎?」
「黑羽堂回稟,燕國由南宮飛燕代替,後補乃是太子妃琴湖。」龍澈說著,咳嗽一聲,「至於帝丘嗎?人家是主,誰出席要到最後決定,只不過目前,柳影來信說了,夏桀已經定了妺喜,所以不會變了。」
「她到了嗎?」龍嘯天說著,抿了抿唇,「離開已經十多天了。」
龍澈自然明白他說誰,本想戲弄他,可看著他一臉頹廢,不忍心,笑道:「一直走水路的話,早該到了,只是探子還沒來信。」
龍嘯天嘆氣一聲,背過身去,「龍樊的的人抓的差不多了吧?」
「嗯,王叔突然暈過去,便再也沒醒過來。」龍澈說著,嘆氣一聲,「西太后打算捨棄大哥,你看怎麼辦?」
龍嘯天冷笑了一下,揚聲道:「黑豹!」
「屬下在。」黑豹飛身落下,抱拳一禮,「主子有何吩咐。」
龍嘯天習慣性勞動抖了抖袖子,「放成王進宮,讓他去求西太后。並告知如果西太后,放下手中的勢力,孤願意繞他們母子一命。」
「看來你這是要逼得他殺母了。」龍澈搖搖頭,「三弟,給大哥留條活路吧。」
龍嘯天回頭笑看他,「他可成想過為我們兩個留一條活路?」
「這次本就是我們引他入局,他也是……」
「二哥,夠了,我要的就是他的狠,這樣我殺他們母子,才不會覺得愧疚。」龍嘯天冷冷說完,揮手示意黑豹退下。
龍澈知道這次龍樊不該對夏晨曦出手,不然嘯天也不至於非要殺他們。
「碧荷。」龍嘯天喊了一聲,便走到亭子裡,拿起筆,揮毫在黃色的絹帛上,寫下十幾個字,遞給跪在地上的碧荷,「交給賢妃,告訴她,西太后與成王的事,如有人阻擾,這就是聖旨。」
「喏。」碧荷接過絹帛,看著上面的燙金字,「後宮鳳印,賢妃暫代,大小事務,均可先斬後奏。」
龍澈跟著進了涼亭,一看字面,低笑了一下,「你怕雲裳妹妹拿著這聖旨,先殺了劉羽蓉?」
「我已經告知雲裳真相,她自然不會動她,等到了帝丘,我會讓她親自嘗嘗自己的釀造的苦酒。」龍嘯天說著,咬緊了牙,「要不是看在劉紫宸救了曦兒,孤恨不得現在就殺到晉國,奪了他的天下。」
「冷靜!這天下遲早都是我們龍氏一族的。」龍澈一臉豪氣,說得可是一點都不誇張。
龍嘯天深呼吸一下,淡淡一笑,「等南宮毓的答覆,要是他想一較高下,那本王就好好陪陪他。」
「如果南宮毓要問鼎天下,我們怕是還要好好謀劃一下才可以。」龍澈說著,拿起筆,寫了三個字,「五蠻將!」
龍嘯天負手身後,望著北邊,「如果她生氣了,怕是還要對付白家七將。」
龍澈有些驚訝,「啊咧咧,她肚子裡可是有了你骨肉,難不成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幫著別人打江山不成?」
「她的脾氣怕是不會幫別人。」
「那你還擔心什麼?」
龍嘯天轉身瞪著龍澈,「擔心她問鼎天下。」
「什麼……」
龍澈再也無法淡定了,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古往今來可是沒有先例啊。就算開國太后那麼厲害的女子,都不曾想過自己當皇帝,她一個只懂武功的帝姬,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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