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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侍衛和丫鬟見了這妺喜都俯首跪地,高呼皇后千歲。
夏晨曦冷眼瞪了妺喜一眼,妺喜無奈低聲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也多日沒有出過梁園了,今日外出,還被後面二人訓斥,公主要當心呀!」
該死的龍嘯天,居然失算,害的她都跟著遭殃。也怪自己對夏桀無視,沒想到她的隱忍,居然到換回了這樣的結果。看來她也需要有所安排才行,不然老是被人耍的團團轉。
「皇后駕到!」早在梁園前的逍遙王,遠眺忽見夏晨曦的身影,一聲高呼。
一看逍遙王,夏晨曦明白了,估計龍嘯天的妥協,都是因為這個老傢伙,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逍遙王很真是會辦事,妺喜何德何能母儀天下?逍遙王這麼做,難道想折殺妺喜嗎?」夏晨曦雖笑臉盈盈,可話語卻冰冷如霜。
「公主,這可是其他女子想都想不到的榮譽,而且你能順利回到帝丘皇宮,也該是很滿意,你不需要感謝本王。」逍遙王笑眯眯的上前,拉著夏晨曦的手,臉皮厚的堪比城牆。
「老傢伙,少給我灌了什麼迷幻湯,本宮不吃這一套。」夏晨曦順勢低頭道逍遙王身邊,一點都不客氣。
「這都是事實,本王何須多此一舉。」逍遙王故作一臉驚訝,一臉無辜道。
夏晨曦剜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白蓮花,給我裝什麼綠茶婊。」說完,邁門而入。
對於夏晨曦這說話的方式,逍遙王和龍嘯天一樣,都有免疫力,完全無視,直接笑眯眯的跟著進來。
只見梁園裡,白家七將和白震,齊聚在正殿上,龍嘯天笑容滿面,春風得意的穩坐在正位上。
見夏晨曦進門,白家一干人等齊齊跪下,「見過皇后娘娘,皇后鳳體聖安。」
「你們都起來吧!」夏晨曦立刻上前,無視所有人,一轉頭,鳳眸冷冽,怒視著龍嘯天,透著陣陣肅殺之氣。
龍嘯天對上夏晨曦的眼神,「皇后身子不適,孤這樣安排,還望皇后不要生氣。」
夏晨曦卻置若罔聞,瞪著他,「你這樣不覺有些失敗嗎?」
「孤只是不想天下大亂。」龍嘯天知道不給她一個說法,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夏晨曦冷哼一聲,「這說辭可真好聽,說給白家聽可以,說給我不行。」
龍嘯天抿了抿唇,隱忍著,可卻無法正視夏晨曦。
「今日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大鬧夜宴,叫你們所有人雞飛蛋打。」夏晨曦很是怒火,伸手抓著龍嘯天的手,「你說不說?」
龍嘯天氣的不行,可是也無奈,嘆氣一聲,「過了今夜,孤會給你一個交代。」
夏晨曦怒氣橫生,「不行!」
「玉太妃協同四妃前來,迎接帝後,一同前往迎駕樓。」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公公的尖細嗓音。
「現在不是時候,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龍嘯天在她耳邊低聲說完,掙脫了她的手,坐到了正位上,恢復那冷漠一面。
夏晨曦也是無奈,一聲嘆氣,坐到了一旁。
只見一群公公和宮女,攙扶著幾個身著華服的人,春風滿面的進入梁園,最前面的是一位,頭戴鳳冠,身著繡鳳明黃褥裙,一臉雍容華貴玉太妃。
往再後看,那華貴婦人身後,跟著四個身著華服,風格各異,美若天仙的女子,但見她們搖曳著蓮花步,笑臉盈盈,都那麼慈眉善目,好似人間仙子一般。
但那滿頭的金步搖,在陽光中讓人眼花繚亂,根本分不清眼前人是敵是友。
既然不能直視,她就選擇無視。
夏晨曦輕挑柳眉,露出一抹冷笑,心下笑道:「所謂顯山不露水,大概就是形容這些高深莫測的女子吧。」
*
夜幕降臨,星辰冉冉升起,仿佛和世間一樣的繁華。
皎月初升,如銀輪高掛在夜空,月光中凝著寂夜的祥和,御花園燭火通明,五步有宮女,十步有哨位,處處嚴守。
御花園的迎駕樓鋪紅掛彩,正殿上擺放著雕九龍戲珠的紫檀桌、麒麟送福墩,顯得無比尊貴;中殿左右則是雕麒麟送福的楠木桌、八寶紫霓墩;而下殿則是,五彩描金桌和月牙玉石墩置著。
桌上擺放著珍饈百味,異果佳肴和御賜瓊漿,整個閣樓里瓊香繚繞,氤氳瑞氣四溢,好似仙境一般,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一陣歡聲笑語,帝丘群臣與九州豪傑匯集,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一聲帝君駕臨,眾人都入座,正殿上,皇帝威嚴,玉太妃和假陰韻慈眉善目,四王使臣也同殿而居,彰顯他們的權威。
中殿上,四妃端坐在前,其後是臣相和王爺,下殿坐的都是群臣,按照品級,夏晨曦本來應該和帝君同殿,可人家下午來了五個人,直接撂下話,她沒有正式冊封,都只能與妃子品階參加宴席。
沒想到五個女人,直接澆滅了夏晨曦的怒火,讓龍嘯天暗自樂了好久,此刻他坐在正殿上,看著在中殿上,與逍遙王叔坐一起的夏晨曦。
於此同時,夏晨曦也正好對手龍嘯天的目光,見他得意,氣的她雙目噴火。
見她怒氣,龍嘯天連忙轉過臉,心下美滋滋的,至少她知道在意他了,這是好的開始。
陣陣優美笙歌弦樂,飄飄入耳,幾許身量苗條,身著五彩霓裳的女子,隨著悠揚悅耳之音,翩翩起舞。
眾人笑臉盈盈,端坐於桌前,不時的拍手議論,舉杯笑談,整個迎駕樓熱鬧非凡。
逍遙王拉著夏晨曦,側身附耳道:「剛才沒來得及給你介紹那些妃子的身份和品階,現在給你說說。」
「老傢伙,你時刻不忘提醒我,真不知道你真關心本宮,還是擔心你家侄兒的王位。」
對於夏晨曦的冷嘲熱諷,逍遙王充耳不聞,直接說道:「你看對面那個身著粉色鈿釵襢衣的女子,就是燕國的郡主南宮飛燕,她是皇帝的貴妃。」
夏晨曦雖然怒氣,可是知己知彼她還是懂的,目光隨著逍遙的眸光望去。
只見在中殿左邊宴席上,一個粉衣淡雅,約莫二十,生的眉清目秀,圓潤如玉的女子,嫵媚中不失高雅,看似溫文爾雅,卻透著邪魅,她那雙宛若狐綠的眼睛,透著一絲寒意,讓人不覺身寒心冷。
逍遙王接著道:「在她一旁是襄王府的枝椏白矖,靠著戰功得了一個郡主的封號,便送到了夏宮,是皇上的賢妃,她和皇帝同歲,是個不錯的女子。」
聞聽逍遙王的讚美,夏晨曦移動眸光,入眼的便是身著一身水藍鈿釵襢衣的女子,觀其像端莊舒雅,面如芙蓉,風姿卓越,眉目間透著男子氣概,有一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倒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子,這女子,也是下午在梁園唯一沒說話的人。
「在我們旁邊,身著鵝黃宮裝的女子,是我們梁國的成王相送,乃是九州第一花魁,叫璃茉,是皇上的德妃。在她一旁的是晉國的郡主,上官黎,上官本是帝丘貴族之一,頗有權勢,她上官府的庶出的千金,舞姿卓越,不輸給你母后,是皇上的淑妃。」
逍遙王說完,立刻扶正身姿,笑臉盈盈的端起酒,小酌了一口。
夏晨曦故作優雅,向正殿望去,眸光斜撒在了那二人的身上,璃茉身著繡牡丹鵝黃鈿釵襢衣,她粉面含春,瑰姿艷若桃李,一看就知道是個心機婊。
而在那位上官黎,身著嫣紅抹胸褥裙,一件繡芍藥花的粉色披帛,由肩而下,垂於手腕間,她粉腮紅潤,秀眸惺忪,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盡顯嫵媚,好似那耀眼的芍藥,粉膩酥融嬌欲滴,讓人忍不住春心蕩漾。
不用說了,這兩個是下午嘴陰陽怪氣的傢伙了,反正這四位妃子都不是等閒之輩,眸光早已落在了夏晨曦的身上。
四人望著這即將成為帝後的女子,她絕美的容顏,那溫文爾雅的笑容,似小家碧玉一般溫和,又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四位妃子各人都有意境,似笑非笑的霧裡看花。
琴聲啞止,那嫵媚的上官黎,緩緩起身,來到正殿前,微微欠身一禮,媚笑道:「皇上,臣妾聽說咱們未來的帝後,乃是才色兼備,溫文爾雅的女子,聽說她舞姿卓越,優勝臣妾,臣妾很想見識一下,還請皇上應允。」
一聽這話,夏晨曦心下罵道:「丫的,綠茶婊,你都沒見過老子跳舞,你怎麼知道老子會跳舞,還跳得比你好,你這是故意試探?還是另有圖謀?老子今日心情不好,你最好別犯在老子手裡。」
其實不管夏晨曦跳不跳,都會得罪這人,比如她要是跳得不好,那麼就會讓龍嘯天難堪;她跳得好,就是和這女人作對。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都不是人啊!
宮中誰人不知,這上官黎是出了名的刁蠻,而且嫉妒心強,見不得他人比自己好,只要她知道了,無論對方是何人,都會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當然,這些夏晨曦是不可能知道的,畢竟這些女人都是夏桀登基後,各股勢力送來的人,經過四年爾虞我詐,最終勝利的女人。
逍遙王想起柳影前兩日說的話,連忙附耳低聲道:「公主,老夫勸你千萬不要現在跳,不然嘯天那傢伙……」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這是先帝形容先皇后的舞姿,古語有云,長江後浪推前浪,妹妹想新的帝後定是比先皇后尤勝一籌。」
一旁的璃茉鶯聲燕語,打斷了逍遙王的話語。
這璃茉言語間,帶著是褒是貶,似有似無的刺激著上官黎。
對面的二位妃子倒是很平靜,可嘴角也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好似等著看好戲般。
夏桀雖心裡明鏡,卻故作驚訝的問道:「哦!聽二位愛妃之言,那朕的皇后真的比淑妃跳的還好?」
「臣妾一進王府就聽聞,帝後乃是神醫紅梅的弟子,想那霓裳之舞的創始人不就是神醫紅梅的師妹嘛,想必帝後也得到了其師叔的真傳,所以臣妾很想討教一番。」上官黎笑臉盈盈,真誠之意盡顯,完全看不出她笑容中含著另一種意味。
「哀家也曾與四君子有一面之緣,菊睿乃是女中豪傑,哀家甚是喜歡她,她的霓裳之舞,名滿天下。當年與先皇后一起斗舞,驚艷了多少人,哀家如今回憶起,都好似昨日一般。」
一旁的玉太后優雅的開口後,略帶驚喜的眼光,看著夏晨曦笑道:「不知道妺喜姑娘能否,再現你師叔當年的風采,讓哀家一飽眼福?」
逍遙王笑眯眯的拿起酒壺,假借為夏晨曦斟酒,靠近她耳畔,低聲道:「完了,你今天不跳不行了,只要玉太妃開口,夏桀肯定會答應。」
聞聽此言逍遙王的話,夏晨曦菱唇微揚,心下得意,星眸斜睨著龍嘯天,擺出一副悠然的姿態,裝聾作啞。
望著夏晨曦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龍嘯天心下暗罵,「死丫頭,想我幫你,你做夢,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龍嘯天輕揚赤唇,故作將信將疑,斜睨著太后,笑問道:「真有那麼好?孤還真有些孤陋寡聞了。」
聞聽龍嘯天之言,夏晨曦心下怒罵,「混蛋,就知道你只會隔岸觀火,既然你把難題給我了,你可不要後悔。」
「確實很好。」玉太妃微笑的點點頭,很是篤定自信。
「既然母妃如此喜歡,愛妃你就舞上一曲,也讓朕大開眼見。」夏桀回頭,眸光落在了夏晨曦身上。
「姐姐,皇上都答應,你可千萬不要讓母妃敗興而歸呀?也不要讓我麼四個妹妹失望而回。」上官黎眉開眼笑的上前,好似要攙扶夏晨曦一般,故作友好狀。
望著上官黎這惺惺作態,夏晨曦緩緩起身,啟櫻桃小嘴,露銀色貝齒,笑吟吟嬌聲道:「妹妹,好生大氣,讓姐姐都有些無地自容了,既然妹妹真心討教,姐姐怎會吝嗇了?」說罷,鄙夷的瞧了瞧狂傲的上官黎,暗自偷笑這女人不該找她做對手。
夏晨曦收斂了眼眸中的鄙夷,故作嬌媚狀,她的笑容宛若出水的紅蓮,妖嬈而不妖媚,隨即笑意盈盈的繞過上官黎,邁著細碎的蓮步,走到殿堂中央——
夏晨曦上前屈膝一禮,垂眸恭敬道:「兒臣妺喜,先給母妃請安,謝母妃對師叔的讚賞,兒臣……」
頓了頓,夏晨曦忽然,打量起自己來。她這一身高雅裝束,還有腳上高高的木屐,根本就無法挪動腳步,更不要說跳那輕盈的霓裳之舞了。
片刻,夏晨曦對夏桀屈身一禮,幽幽開口道:「皇上,臣妾這一身打扮,好像要讓皇上和母妃失望了,要是皇上事先曉知臣妾,臣妾定會穿的和淑妃妹妹一樣,可以輕盈的為太后獻上一曲。」
她言語輕鬆,既為自己留足了面子,又為上官黎找到了出風頭的機會,隨便將難題賜給了夏桀。
聞聽夏晨曦嬌柔的話語,龍嘯天渾身不自在,面部微微抽搐,似笑非笑看著夏晨曦,心下暗罵:「真是可惡的女人,她竟然也和宮闈的女子一樣裝腔作勢,亦然一副天生的戲子摸樣,真是讓人厭惡。」
「既然如此,今日還是讓上官淑妃舞一曲,為大家助興好了,淑妃你就受累一次,朕一定厚賞愛妃。」夏桀順了她的心意,接著微笑的看著上官黎,等待她的回答。
聞聽皇帝的話,上官黎得意之極,輕挑柳眉,嫵媚的應聲,正欲起身上前,那知一旁的璃茉卻幽幽開口道:「既然姐姐不能跳,那就唱吧!」
璃茉說著緩緩起身,來到正殿前,微微欠身一禮道:「母妃,你不是喜歡聽玉桑才女的戲曲嗎?想必姐姐也會,不如讓姐姐為母妃獻上一曲,而且今日難得九州同樂,不如讓九州群雄見識一下樑國女子的風采。」
璃茉說完下了下半句話後,龍嘯天和逍遙王,以及梁國的兩位將軍,紛紛鐵拳緊握,恨不得掐死璃茉。
夏晨曦微微側頭,好個璃茉,言下之意亦非是妃子爭寵之說了,顯然是兩國君主之爭了。看來她也不能再推脫了,今夜還是鴻門夜宴啊。
可是她不明白了,同為梁國的習作,她不應該為難她才是,難道這其中有貓膩?!
「那麼妺喜姑娘可會唱劇種?」玉太妃睨視著夏晨曦,滿臉笑容的問道。
「回稟母妃,兒臣略懂一二,但不知母妃喜歡聽那種戲曲?」夏晨曦淺笑的回道。心下卻罵道:「婊子,你姐前世可是票友,弄不死你們的,姐白活兩世了。」
「那就唱一出貴妃醉酒吧,哀家最愛聽得便是這開國帝後所寫的戲曲了,但不知道你會嗎?」玉太妃饒有興致的問道。
夏晨曦知道這夏朝開國前,十六國紛爭,最後被一個穿越來的女子搞定,所以這裡好多東西帶著熟悉的氣息,後來這白家出了一位才女,結果她一聽就知道,又不知道是哪裡穿越來的女子,拿著別人東西當了一把才女,比如像京劇這樣的東西,就是這位才女的傑作。
夏晨曦看出來,今夜不但有夏桀,還有玉太妃,自然這兩個八婆也是一路的,他們都商量好了,今夜她要是不那點本事出來,必定過不了這一關。
此刻,中殿末席的柳影對著妺喜假扮的血銀魂勾勾手指,妺喜微微傾斜,附耳過去。
柳影低聲道:「去盯著南宮毓,要是他離開夏宮,你立刻來報。」
「好。」妺喜點頭,起身藉故離去,直接去了偏殿。
「會!」夏晨曦莞爾一笑,應允了玉太妃,「那就唱這齣好了。」說完,清清嗓子,正欲開唱。
那知一旁的上官黎卻上前,柔聲道:「姐姐,聽說這貴妃醉酒,叫做京劇,唱這樣的劇中,唱腔、身段缺一不可,姐姐不能大動干戈,小小優雅還是可以的吧。」
言下之意,夏晨曦是沒有拒絕的份了,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避重就輕。
好在這裡沿襲了漢代的文化,重要場合所穿都是冕服,所以這裝備……
夏晨曦心下把這綠茶婊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後,笑眯眯道:「淑妃妹妹真是才色兼備,不過姐姐穿著木屐……」
未等夏晨曦說完,殿內一片譁然,都在議論帝後太過矯情。
不過只有龍嘯天明白為什麼,心裡好似棉花糖,柔軟甜蜜。因為她遵守了與他的約定,儘量避開為他人跳舞。
此刻,同殿的襄王正妃南宮芸有些不悅,緩緩起身,對著一個位份不高的娘娘說,「淑媛,你的雨花閣離鳳棲宮最近,你速去為皇后取來絲履。」
「好,我這就去。」那叫淑媛的妃子起身,對著夏桀屈身一禮,便退了下去。
這一聲吩咐,夏晨曦徹底放棄爭辯,可憐巴巴的看著龍嘯天,眼神好似再說,這可不能怨我。
龍嘯天看了一眼,忍著笑意,端起酒杯,對隔桌的劉紫宸,「劉兄,請。」
「龍兄,請。」劉紫宸客氣一下,忽然想起什麼,附身過來,笑道:「沒想到龍兄的人這麼不受待見,這次第一次宴席,就被這麼多人圍攻,不知道這後位何時又會懸空。」
這人話裡有話,龍嘯天喝了一口酒,目不斜視,淡淡說道:「這人不被嫉妒,那就是庸才,看著她能化解一切,孤甚感欣慰。」
「希望龍兄能一直這麼自大下去。」劉紫宸說完,放下酒杯,扶正身子。
同殿的琴遜和琴湖拿起酒杯,對著龍嘯天和劉紫宸舉杯。
二人也很是謙卑,都舉杯回禮。
琴湖喝了一杯酒,靠近琴遜,「大哥,我覺得我在民間見過那個皇后。」
「帝後豈是你在民間可以看到了?」琴遜低聲吼了一句,「今夜別鬧事,免得給你毓哥哥添亂。」
「可是我真的好像看到過,就在墨水……」琴湖不服氣,「而且她的下人還說她是梁王送給帝君的帝後。」
「這麼遠你也許是看花了眼。」琴遜了解自己的妹妹,連忙安撫,「你別發小孩子脾氣,你不說你很聰明,不會相信那些騙人的把戲,怎麼還相信市井之人的話?」
琴湖不想承認自己相信那畫,憋著氣,「好吧,也許是我眼花。」說完,心下還嘀咕,「人家真的見過嘛。」
不一會,那個淑媛娘娘帶著陌鈺,拿著一雙雪白的絲履,來到了中殿。
淑媛推推陌鈺,「把絲履給你加主子拿去。」
陌鈺拿著絲履,頷首來到夏晨曦身邊,不敢直視夏晨曦,戰戰兢兢跪下,低聲道:「公……娘娘,奴婢為你換鞋。」
陌鈺的異常,還有先前妺喜的話和龍嘯天的失算,讓夏晨曦多了幾分警戒,下意識的看了看那雙絲履。
只見那絲履里,閃耀著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刺痛了夏晨曦的眼眸。
下一刻,夏晨曦的眸光里透著一絲殺意,可轉瞬即逝。
她笑得很是燦爛,等著夜宴結束,她也該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免得孫子裝久了,別人真把她當孫子了。
夏晨曦脫了木屐,右手輕輕的划過衣袍,封住了右腿的幾個穴位,優雅的穿上絲履,臉上未有絲毫異樣,讓人根本察覺不出那絲履里有文章。
夏晨曦故作虛弱狀,柔聲道:「姑姑,你主子我身子骨弱,你就在殿上伺候,那也不許去。」
她要保住陌鈺,不能讓陌鈺離開她的視線。
見陌鈺點頭,夏晨曦媚笑的走向龍嘯天,微微欠身一禮,輕吟道:「梁國君主,本宮想向你討要手中的玉扇,不知道可否割愛?」
夏晨曦適才的舉動,龍嘯天看的清清楚楚,她適才點了自己右腿的穴道,難道那鞋子有問題?看來她是有話要對他說,故找藉口靠近他。
「有何不可。」龍嘯天應允了夏晨曦的要求,「帝後上前來取就是。」
夏晨曦緩緩走上正殿,來到龍嘯天身邊,附身接過他手中的玉扇,低聲道:「這些婊子很是厲害,我們才來帝丘一日多,他們居然就把我身邊的人給脅迫了,唱完這曲子,你讓我退下,恢復血銀魂的身份,容後我會詳細稟告給你。」
龍嘯天輕揚赤唇,將扇子遞給夏晨曦,卻暗中略帶力道扯了一把……
夏晨曦沒有防備,微微傾斜,險些倒地。
龍嘯天連忙扶著,他低聲在她耳畔道:「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給我捅出什麼簍子來。」說罷,扶正夏晨曦,故作一臉責編,「你身子骨弱,悠著點,免得叫帝君擔心。」
夏桀望著這二人,心下怒氣難平,他就不信,這當初在夏宮差點半條命都沒有的主,如今她如何玩轉這後宮。
「謝君上囑咐,奴家記下了。」夏晨曦微微欠身一禮,似笑非笑的說罷,步入正殿中央,輕聲道:「南宮大人,四平調。」
夏晨曦話落,那若斷若續的京劇音律響起,夏晨曦手持玉扇,搖曳的縝密綿延的碎步,輕舞手中玉扇。
但見她時而扇遮半面一顰一笑,時而背扇展露嫵媚的身姿,音韻帶詞,夏晨曦輕啟櫻桃小口,優雅的唱道:
海島——冰輪初轉騰
見玉兔啊
玉兔又早東
那冰輪裏海島
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
恰便似啊
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里月宮
好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廣寒宮
啊廣寒宮
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
那鴛鴦來戲水
金色鯉魚在水面朝
啊水面朝
長空雁
雁兒飛
哎呀雁兒呀
雁兒並飛騰……
夏晨曦優雅婉轉的聲音,和她細膩傳神的表演,將人物刻畫的入木三分,像極了那深宮貴妃,堪稱美輪美奐。
眾人皆看痴了眼,沉靜在夏晨曦那低回婉轉的音韻里。
此刻,正殿上的劉紫宸呆萌的看著帝後,心下暗罵:「混賬龍嘯天,想拉攏我,還把這人間極品送給夏桀那個廢物,真是暴遣天物。」
「龍兄,不知道梁國還有像帝後這樣的尤物嗎?」
尤物?!聞聽劉紫宸的話,再看著夏晨曦的身姿,還有她額際滲出的幾許冷汗,龍嘯天雖笑臉盈盈,可內心卻怒火中燒,案幾下他的拳頭早已握緊,好似要將夏晨曦捏碎一般。
「梁國自古出美人,這種女子算是次品了。」龍嘯天不著痕跡的答非所問,端起酒杯,「劉兄要是喜歡這樣的,只管來鎬京,保證你周全還滿意而歸。」
劉紫宸咧嘴一笑,「但願這不是美人計。」
龍嘯天淡淡一笑,「我從不屑對任何人用什麼計謀,所以劉兄大可放心。」
劉紫宸這話噎得不行,低哼一聲,「就是不願意和你多說話。」
「那就喝酒!」龍嘯天淡漠說罷,喝了一口酒,目光直直的看著中央。
正殿中央,夏晨曦優雅的唱著,四妃心境各異,有欣賞的眼光,有嫉妒的眼光,都目不轉睛的望著中央。
苼樂區,南宮毓陶醉在了夏晨曦優美的音律里,可他的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味,他在內心道:「晨曦,你知道你多吸引人嗎?」
……
一曲落,夏晨曦故作身體微微斜傾,好似要倒下一般……
南宮毓差點起身,龍嘯天卻是已經起身,就差衝出去,只是被龍澈給拽住了。
南宮毓知道他不能下去,因為他只是一個琴師。
龍嘯天想去,卻因為桌下這隻手,告訴他,他不能。
夏桀知道這些妃子有些過了,立刻起身,「皇后,你沒事吧?」
陌鈺見狀,也趕緊上前攙扶,道:「主子,你沒事吧!」
夏晨曦故作定定神,柔聲道:「皇上,臣妾失禮,臣妾身體有些累了,大概是前幾天為皇上……」
夏晨曦還沒說完,玉太妃便起身,「你身體這麼差,還為了哀家表演,真是讓哀家過意不去,你還是退下,先去休息吧。」
這時璃茉上前一步,對玉太妃微微行禮,轉頭對夏晨曦,「哎呀姐姐,妹妹真的不知道你身子骨這麼弱的,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強人所難讓你跳了,怎麼樣了,還能走嗎?要不要傳太醫。」
她語氣里滿是關心,面上卻怎麼也看不出關心來,更像是幸災樂禍。
夏晨曦在陌鈺的扶持下欠身道:「有勞妹妹關心了,些許小病而已,不須麻煩太醫了,歇歇就可。母妃,皇上,妺喜今日,不能為母妃和皇上盡興了,還請恕罪!」
夏桀終究很是狠不下心,嘆氣一聲,「你身子有恙,朕怎麼會怪罪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謝皇上,那妺喜先行告退了。」夏晨曦低聲謝恩,剛轉身卻聽上官黎冷冷的道:「她哪裡是身子骨差了,我看好的很吶!」
白矖雖不知道夏晨曦怎麼了,可卻知其中貓膩,出聲道:「某些人在這舌燥緊,姐姐就不要見怪了,還是先下去休息吧!」
上官黎冷哼一聲,白了一眼白矖,也沒再說話。
一場鬧劇收場,夏晨曦被陌鈺扶著走出迎駕樓,裡面又恢復了熱鬧。
夏晨曦一直在想著到底誰在背後暗算於她,是上官黎?璃茉?夏桀?玉太妃?還是那個襄王妃?不對,去拿鞋子是那個淑媛娘娘,她是何人?
到底是誰告訴夏桀,她是女子?!帝姬在後宮多年,都不曾有人看出?難道說陰韻知道?
夏晨曦腦子一片混亂,看看扶著自己的陌鈺,猛地甩開她,寒聲道:「姑姑,還記得當初是誰救的你嗎?」
陌鈺心神一慌,顫聲道:「是公主……」
「我一直把你當親人看待,你卻為何要出賣與我。」 夏晨曦咬著牙,氣憤不已。
陌鈺一臉無奈,「公主,奴婢……」
「給我個理由,就算有什麼苦衷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夏晨曦負手而立,竟有一絲冷漠在裡面。
陌鈺一聽,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哭道:「公主,奴婢對不起你,你殺了奴婢吧!?」說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你想死嗎?」夏晨曦面無表情看著陌鈺。這話像是客氣的詢問,也像是質問。
「奴婢……」陌鈺只說了兩個字,就停頓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對面夏晨曦的雙眸,那種眼神仿佛在看死人一樣,一隻縴手在她眼裡變大。
陌鈺見這架勢,心道:公主還是要殺我了。想到這裡不僅悲從心來,升起一股無名的淒涼。又閉上了眼睛。雖然知道這怪不得公主,自己出賣公主先,也算是罪有應得,只是心裡還是期望郡主能夠原諒於她。轉而心裡一嘆:公主,姑姑對不起你,只求上蒼能保佑你能渡過此劫,平安無事。公主,老奴先走一步了,下輩子再報答您的恩德。
這時陌鈺的思緒一頓,便再無知覺了。
這發生不過都只是一瞬間。夏晨曦做完一切,也沒離開,而是對著空氣冷聲道:「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呢,難道還要我請你不成?」
一道黑影閃過,那人已經到了夏晨曦眼前,拍拍手道:「公主果然好手段!」
此人黑衣蒙面,聲音沙啞,夏晨曦也難以分辨出對方是男是女。那雙眼在黑夜中泛著冷光,有著濃烈的殺意,讓人寒意頓生。
只是這雙眼睛,夏晨曦感覺到非常的熟悉,似乎哪裡見過,可卻又不是自己看到的,難道是死去帝姬的記憶。
疑惑歸疑惑,夏晨曦也不會把這人放在眼裡,從剛才發現他在周圍,到他來的時候所施展的武功,她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的真實。
夏晨曦冷言,「說!誰派你來的,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我倒想見識一下,你怎麼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衣人沙啞的嗓音,言語間全然無懼,好像對夏晨曦非常的了解。
夏晨曦冷冷一笑,稍一運氣,便發現異樣,鞋上的銀針有毒,臉色微變,心下很是氣憤……
忽然,夏晨曦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黑衣人眼裡便失去了她的身影。
黑衣人心中一驚,卻來不急任何動作,只覺得手臂一疼,便聽到夏晨曦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說誰派你來的!」黑衣人眼裡儘是不可置信,「你……怎麼可能!」
原來夏晨曦已經到了他的背後,他的手此刻被夏晨曦扭成麻花,盤於後背。
「就算中毒,殺你,也綽綽有餘。告訴本宮誰派你來的。」夏晨曦手捏的更緊了一分。
黑衣人面巾下的臉已經白了一分,暗咬牙關,這份忍耐力也確實了得。強擠出一點笑意道:「公主以為自己贏了嗎?嘿!」
夏晨曦抓在後背的手,五指陡然張開。銀光一閃,幕然間,另一隻手也朝夏晨曦的面門抓來……
夏晨曦面色不變,身體下彎躲過了這一擊。手抓住也不放開,另一隻手不知何時接下了那一道銀光,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黑衣人剛才所射出的梅花鏢。朝他的另一手划去。
黑衣人並不驚慌,中途又出三枚梅花鏢,而被抓住的手也夾有一枚。夏晨曦想留其性命逼供,招式凌厲也都無要害之處。而黑衣人不同,招招狠辣,攻其要害。
黑衣人大喝一聲,逃出了夏晨曦的攻擊範圍,心下大意之下,手只抓下了黑衣人袖口上的一塊衣襟。
心下揣著這衣襟,也沒去急著抓他,美目微偏,一個暗紅的標記赫然在目。夏晨曦逐聲道:「你是聽雨樓的什麼人?隱藏在夏宮是什麼目的?」
「你怎麼知道?」黑衣人驚詫異常,震驚莫名。
見到夏晨曦手上的布塊,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袖口,頓時明白,正欲抽身。
「我不管你在聽雨樓里是什麼職位,你回去告訴月君楓,他再派人來行刺我,我一定踏平他的聽雨樓。」
「哼!就算你贏的了我,就以為能踏平我們聽雨樓,未免也太可笑了點。別以為你在什麼地方都是公主。可以對別人頤指氣使。在我眼裡你根本什麼都不是。你讓我說,我偏不說!」
談話間黑衣人不知不覺已經把彼此的距離拉開了多許。他有信心這個距離,只要他想走夏晨曦拿他沒辦法,所以膽氣也足上了很多。
咦,夏晨曦心裡輕咦一聲,此人好像對她怨恨已久。面上不動聲色的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話落,夏晨曦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本讓人無法做出反應,黑衣人還是低估了夏晨曦的實力。這次卻沒有什麼疼痛,只覺得臉上一輕似乎少了什麼。
「居然是你……」夏晨曦手上輕捻著一塊黑巾,心裡變的更加疑惑,臉上寒霜更也是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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