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團 0163【戀愛大作戰（六）】

    「寬恕」、「縱容」、「放任」、「生疏」，最後一步即是「離散」。

    蕭雪自以為是的推斷與看法，讓她反感葉采，但那點兒憎惡情緒的由來歸根結底也僅僅是推斷，而實際如何，她自然不敢一口咬定，況且葉采外表與平時的舉止特徵上看起來絲毫不顯得猥瑣狡詐，那麼萌那麼溫柔一人兒，她著實沒法兒將電視電影中時常看到的負心漢或人渣男相聯繫。

    基於萌萌噠性格與外表所帶來的親切感，她對葉采還保留著一份好感，而她所憎惡的對象，並非針對某人，而是她所設想的那一卑劣的行為。因此她選擇寬恕，從而靜觀其變，或許一切好的期盼與壞的推斷，不久後都會有個答案。

    究竟是遠離粗鄙卑劣的葉采，抑或和萌萌噠而又溫柔的葉采保持親密，時間能讓她做出選擇。

    她看向窗外，望了眼與教學樓背側呈夾角的教師樓一樓的政教室，沒發現什麼異常現象，但腦海里卻牽引出了李薇的影子，實際上李薇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後者如何悽慘悲催她都不在乎，然而只要是與葉采產生關係，她就沒法不放在心上。

    「小雪，你覺得……李薇這人怎麼樣？」葉采問道，嘴角噙著一抹淺淺微笑，眸光卻通透淡然。

    「李薇？」蕭雪愕然回眸，葉采此刻莫名的釋然臉色，讓她猜不透心思，道：「還行吧……」頓了下，撇嘴道：「你知道的，我給不了你一個中肯的評價。」顯然，就算她再豁達，李薇企圖曾經對她暴力威脅的行為，讓她難免記恨在心，更何況對於事件起因她一頭霧水，無端端遭到脅迫，擱誰誰都感到氣憤與委屈。

    葉采若有所思似的輕輕點了點頭。她看得出來蕭雪足夠理性，能夠意識到有些行為背後的淵源，這讓她很欣慰，區別於相互依賴安撫的柳悠悠。蕭雪和她之間的友誼，讓她感到滿足卻不存在壓力與被依賴而造成的負擔。

    她的心細膩或者說敏感、知性甚至通透，相當具有一定的自我思考與深度解析能力，在父親的薰陶與天蠍座善於思考的雙重作用下，她的思想高度在某種意義上與傳說中的「先知」無異。

    但別忘了。她的外表卻是身姿嬌小玲瓏、臉蛋粉嘟嘟甚至還有點嬰兒肥，更別提那雙能將眼神放大N倍的圓溜溜雙眼，還有那根豎在頭頂上的呆毛，總的來說也就是特別萌萌噠，文藝點形容就叫靈動、嬌軟、可人。

    所以在外人眼中，基本上看不出她哪點具有深度，深邃啊嚴肅啊，更像是生悶氣和惡意賣萌。而在荷爾蒙暗示下的男同學們，更看不出她哪兒知性溫柔，「極度萌萌噠」的這一標籤。相對抹殺了她所有人性的光輝與作為一個「人」來說該有的尊嚴，而是給她帶來一種地位上低於人類的寵物性|形象。

    就像展覽柜上的玩偶再怎麼萌，如何閃耀，終究註定難逃被褻|玩的命運。

    蕭雪情不自禁扒拉了幾下葉采頭頂上那根呆毛，似乎意圖將之抹平，嘀咕道：「你頭上……這撮頭髮……怎麼老是豎起來啊？嘖，還這麼頑強……」

    等蕭雪終於沮喪而無奈的放棄，葉採用手摸了摸頭頂，苦澀笑道：「沒辦法啊，呆毛唄。有機會拿剪子剪掉算了……」話語一頓，她羞怯似的瞅著蕭雪，道：「你，你那個。難道不知道呆毛是什麼？」

    眨巴眨巴眼，蕭雪指著她頭頂上呆毛，道：「就那撮頭髮啊，現在懂了。」

    葉采輕輕點了下頭，卻是沒多說，嘴角勾起一抹溫馨微笑。她明白，蕭雪對她的感情，並非針對她萌軟的外表，並非針對她這具肉體，自然也不包含著那份看待寵物的心態，如此純粹的友誼，似乎比柳悠悠更勝一籌。

    至少在她印象中，蕭雪就很少對她表現出很殷切占有的態度，基本上從未有過「很萌」之類的評語，而是一貫安靜或嚴厲，這讓她很欣賞，同時也感到很慶幸。

    而柳悠悠對她而言，更像是征服者，侵略者，儘管偶爾會吵架打鬧但事後卻仍然得相互依靠的靈魂伴侶，由彼此間從小以來逐漸壯大的熟悉親切感，所衍生出的不那麼純粹而夾雜肉體上相互索取的閨蜜關係，就像一根繩上的螞蚱。

    在感情上，她比較被動，看起來小鳥依人實際上也小鳥依人，所以讓柳悠悠逐漸形成主動立場，甚至在她面前養成了過度的威嚴與自尊心，因此才讓柳悠悠在她面前肆無忌憚，卻又無法允許她公然下不予配合的表現，這值得柳悠悠反思。

    但實際上柳悠悠有沒有反思過呢？誠然肯定沒有，但此刻在自個兒座位上眼巴巴瞅著葉采側影的她，感到落寞孤寂，甚至委屈哀怨，她之前毫不避諱而掐著葉採下巴的行為，在她看來何嘗不是種親密的體現，但葉采不予配合，甚至掙扎抵抗，某種意義上對她來說，就是拒絕了她的示愛。這讓她感到很難過，以為從那一刻起，與葉采之間的關係將漸漸疏遠，略一思索，她試圖去償還彌補，也隱約認識到自己得放低姿態與架子，至少在公共場合下不能讓葉采難堪。

    第三節課課後，柳悠悠便主動找上了葉采，雖然沒用言語道歉，但那怯弱內疚的小模樣，也足以表達她心裡的歉意。

    這讓蕭雪感到幾分鄙夷，卻也沒直接指責，而是像模像樣的道了句「以後注意點兒，同學都看著呢。」在她認為，彼此間關係再怎麼好但不懂得尊重人就不對了，就像夫妻間關係再怎麼契合，也不能因為其中一方急|色而大庭廣之下結合吧？所以在她眼中柳悠悠對人際關係的認識，暫時還太過膚淺與幼稚。

    而葉采這廝就是那種對見不得親密的人搞出個內疚痛苦的樣子的人了，第一時間表示不介意，甚至嘻嘻哈哈而儘量營造出「早就忘了」的感覺，她這一笑甜美又萌軟，觀之如沐春風，讓感情一定程度上受挫的柳悠悠大為觸動，曾壓抑了不久的那些渴望親熱的激素在體內分泌得變本加厲。

    哆哆兩步，她抓起了葉采小手。朝門外甩了個眼色，卻不明說，但那殷切的眼神卻明顯暴露出了如饑似渴的火熱與痴迷。

    葉采愣了下，還是跟著站了起來。卻象徵性的掙脫了兩下柳悠悠的抓握，微蹙眉頭，朝四周使了個顧忌的眼神。柳悠悠恍然點點頭，鬆開了她的手，附耳低聲道：「我。我有話對你說……」

    略一思索，葉采從柳悠悠眼神和體態上看出了急躁而情動的氣息，當下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卻是無可奈何，向蕭雪打了個手勢，得到蕭雪應允，於是跟著柳悠悠一前一後離開了教室。

    柳悠悠那副急躁卻又火熱的作態，蕭雪怎麼看不出含義呢？所以蕭雪這會兒心思沉重而又複雜起來，她已經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即是葉采很可能並非LES。而看起來妖嬈性感且高貴大方的柳悠悠，才是真正的LES。

    她略作猶豫，站起了身，來到教室外，便留意到在走廊上背靠著欄杆的劉佳佳和石雅麗不那麼高興的臉色，那倆妹紙明顯窺望著左側走廊深處，那兒是柳悠悠帶著葉采趕去的方向，盡頭是公共洗手間。

    她躊躇了下，來到劉佳佳面前，道：「跟我來一下。」

    劉佳佳愣怔。看向身旁的閨蜜石雅麗，石雅麗同樣茫然。

    本能上猶豫了會兒，她還是跟了上去，和蕭雪先後來到較為僻靜的走廊一角。

    劉佳佳撇著嘴。體態警惕卻又納悶，道：「找我幹嘛？」

    蕭雪沉吟道：「你……收到了葉采的禮物了吧？」

    「呃……」劉佳佳啞然，最終點了點頭，可臉色卻明顯譏諷起來，道：「是啊，怎麼。你想效仿李薇那樣搶過去啊？不用，待會兒我全都給你……」

    她話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蕭雪不住地搖頭而否決的含義並非是針對她，而且蕭雪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像是爭風吃醋，她猜不到蕭雪的心思，只是隱約嗅到了追求背後非同尋常的凝重氣息。

    就像蕭雪作為同桌，十分清楚偽娘「葉采」有啥隱疾而對她這個被追求者鄭重相勸似的。

    她狐疑道：「找我幹嘛啊，究竟……」

    「唉……」

    放開所有顧忌似的一聲無奈嘆息，蕭雪鄭重道：「葉采是個女生。」

    轟隆！

    劉佳佳石化了，表情變化跟不上心理感受，「女，女生？開什麼玩笑啊？」

    蕭雪搖頭道：「我想大家都看出來了，不論是我和她之間過分親密的關係，還是新來的柳悠悠和她走得太近，但這些現象只是從事實上暗示，而理論上，從她的體型和皮膚等一些身體特徵，我想……夠明確了吧？」

    劉佳佳卻不住地搖頭，道：「你怎麼知道她就不是那種喜歡保養的偽娘啊？你又沒親眼見過她……」她難以啟齒，但還是婉約表示道：「她，她下面那玩意……」

    蕭雪默然，她總不能用事實證明葉採下邊是一張小嘴吧？如此表示豈不間接透露自己親眼見過？這太羞恥了，她說不出口，幾番斟酌，她找了個還算恰當的話題，道：「她有胸……雖然很小，但就是有胸……我不小心蹭到的。」

    劉佳佳啞然，卻又不死心的辯駁道：「弄、弄不好是nubra，或者是義乳什麼的呢？再說了，像什麼偽娘嗑雌激素長胸的事情，在網絡上也不少見啊……」

    癟癟嘴，蕭雪乾脆不說話了，就看看劉佳佳試圖將自己欺騙到何種地步，而劉佳佳沒讓她失望，嘀咕完了又自言自語似的道：「你又沒親手摸到過，怎麼能片面認定她就是女生啊，人家搞不好……真的是偽娘呢？不知道在這瞎猜什麼……」

    「哦，意思也就是說，你寧願相信她是個男生是吧？」蕭雪點了點頭，沒等劉佳佳回應什麼，又道：「那……你喜歡她麼？」

    「怎、怎麼可能？」劉佳佳臉紅了，微微羞怒起來，「我怎麼可能喜歡……她那種變|態啊？」

    蕭雪厭煩了，揮手否決道：「行了行了，別再自欺欺人了，她就是女孩子，一開始就是，我是她閨蜜，我還不清楚啊？」

    劉佳佳聞言沉默，良久後抬起眸子，揣度似的看著蕭雪，「她以前，追過你啊？」就差沒說，你們倆上過床啊？

    「哎呀！」猛一跺腳，蕭雪幾乎崩潰，最終卻破罐子破摔似的道：「對，沒錯，她追過我，到床上我才知道她是個女生……」

    「哇哦，百合啊……」劉佳佳略一詫異，似乎還給當真了。

    蕭雪怒極反笑，道：「對啊，百合，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她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我，我……我考慮下吧……」

    劉佳佳低頭溜走，羞窘而嬌軟，掩不住小腰肢兒的西服上衣從背後看起來更像個小馬褂，留下蕭雪在那凌亂又無奈的不住搖頭，「什麼人這是，百合還要考慮？真搞不清楚……」。

    ……

    二年級組走廊盡頭，女生洗手間。

    洗手間裡的妹紙們，都有點兒撞鬼了似的神經兮兮，隱約能聽見最靠裡面那隔間裡傳來的香艷呻|吟聲。

    有三個結伴而行的妹紙猶豫了會兒，用眼神得到了在場妹紙的理解與許可，她仨有的彎下腰，有的踮起腳尖，還有個將耳朵小心翼翼貼在那隔間門上。

    「裡面有兩個人……」彎下腰窺探的妹紙回頭，對站得最近的妹紙，將第一手消息悄聲流傳出去。

    「光著腳……」她又打探到了一部分具體情況。

    「都脫光了……」踮起腳尖窺探的妹紙也觀察到了有價值的震撼性情報，下一刻，她迅速貓下腰，僵直著姿態，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好像……有點兒警覺了……」

    「瑤瑤姐……這就是……百合啊？」

    「嗯……應該是……想聽聽麼？」

    使勁點頭！

    「你這妮子……小聲點兒……」

    「嘻嘻……瑤瑤姐好壞……」

    洗手間裡的妹紙們，都好奇而玩味起來，鬼鬼祟祟貓著腰，湊到那隔間門外，張大小耳朵偷聽實時近況，而膽子大點兒的，自然都彎著腰從低下的門縫看影音畫面。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