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夜如白晝。
一絲微風從窗戶處吹進,讓江南的夜晚也稍許有些清涼。
「啊!」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自江州老城一個普通的居民樓中傳出,只見一個妙齡少女蹲坐在一隻高度不及腰的塑料水桶中,身上寸物不著,滿臉的疑惑和驚恐。
女孩的頭依舊有些暈,身下卻是熱氣蒸騰,她吃力的環顧四周,自己好像在一間浴室,起初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用力的晃動了一下頭,感覺這是真的,她下意識的試圖跳出水桶。
就在這時,眼前牆角處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別動,現在是排毒階段,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呆著。」
熱氣繚繞中,女孩環抱胸前,只見牆角處一個男子坐在一隻小板凳上,正在抽菸,仔細一看,根本就不認識他!
隨即,女孩又是尖叫一聲,又要試圖跳出水桶,可是,轉念一想,有水桶遮掩倒還好些,如果出去的話,就更加糟糕了。
女孩滿腹疑惑,滿心憤怒,惡狠狠的瞪著葉皓辰,咬牙切齒的罵道:「你,你個畜生,禽獸,你對我做過什麼!」
男子名叫葉皓辰,他不是害人的,而是救人的,只是,女孩一點都不記得罷了。
葉皓辰緩緩抬頭,淡淡的說道:「我對你沒有興趣,你中了一種奇毒,我雖然用內力逼出了大半,但還需要熱氣蒸騰而出,不然的話,餘毒不清,後果不堪設想。」
葉皓辰說的是真的。
一個多小時前,他在小區附近的巷口打昏了幾名打手,救下這個女孩,當將這丫頭抱在懷中的時候,便判斷出她中了一種古老的塞外奇毒,當機立斷,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暈過去,便於治療。
葉皓辰的治療方法便是先用深厚的內力逼出女孩體內的藥物,因為中毒太深,只好再脫了她全身的衣物,將其泡在熱水之中。
這裡是葉皓辰租住的房子,三室兩廳,除了兩戶租客,還有房東小夫妻,前兩天,小兩口出外旅遊,另外一個租客幾天沒見面了,恰好方便他行動,奈何條件簡陋,沒有浴池或浴桶,他只好在樓下買了一隻乾淨嶄新的塑料桶。
只是,這個塑料桶的高度不是很高,女孩以昏迷之身坐在裡面,恰恰到她的肚臍之處,這個高度實在尷尬。
葉皓辰一直待在浴室,以防有變,見女孩醒了,代表著她已經沒有危險了。
女孩來不及多想,含淚罵道:「你究竟對我做過什麼?」
葉皓辰猛然起身,冷聲說道:「我對你不感興趣。」他說著便朝外走。
只是,剛剛走出浴室,關上房門之後,葉皓辰兩行鼻血流淌而出,他急忙抹了一把。
好巧不巧的是,室外大門正在被人用鑰匙開動,葉皓辰暗道一聲不好,不知道是室友還是房東回來了,更為鬱悶的是,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浴室傳來被救女孩的叫罵聲:「你無恥,你個畜生,禽獸!」
回來的是室友,叫李雅欣。
不過,合租的時間不長,最初房東當面介紹過一次,之後就沒有見過面,更沒說過話,彼此只知道姓氏,卻沒記住名字,連模樣都幾乎快忘了。
李雅欣剛剛進門便聽到這樣的聲音,聲音是從浴室傳來的,男性室友小葉流著鼻血站在浴室門口,隨之,浴室又傳來女孩的叫罵聲,「你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毀了我的清白!」
李雅欣下意識的往外退了一步。
葉皓辰那叫一個鬱悶呢,尷尬的撓撓頭說道:「誤會,純屬誤會!」
李雅欣也是尷尬的笑笑,竟然轉身退了出去,「咣當」一聲關上了房門,「哼,變態,明天就搬家!」
「哎,哎哎哎!」
葉皓辰在後面叫著,他知道,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沒好氣的轉身,瞪著浴室的門,「蕭玉舒,你真是我的災星啊!」
女孩不認識葉皓辰,葉皓辰卻知道她的名字叫蕭玉舒。
隨後,葉皓辰又大聲說了一句,「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冒犯的地方,也全都是為了救你,你的衣服就在牆角衣架上,你可以選擇現在走,也可以明天早晨再走。不過,若是現在就走的話,體內餘毒未清不說,你還可能落到那些歹人手中,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之後,葉皓辰便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說是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浴室的那副旖旎畫面。
浴室中的蕭玉舒滿臉淚水,就在葉皓辰說話的同時,她就回想起發生了什麼。
蕭玉舒乃是江州久負盛名的大家族蕭家家族的大小姐,身在豪門,卻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竟然被老爸逼著嫁給另一個大家族的紈絝公子,成為了家族聯姻的犧牲品,不甘心任人宰割的蕭玉舒不惜和爸爸翻臉,當面斥責爸爸出賣她這個女兒,卻萬萬沒有料到,爸爸早就有所防備,假意道歉,哄著她喝下一碗她從小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喝下之後,爸爸就露出了醜陋的嘴臉,說在粥中下了奇毒,派人綁了她,送到霍家大少那裡。
蕭玉舒拼死逃出,自己也不知道逃到了哪裡,只知道後面有五六個黑衣保鏢圍追堵截,當來到一個黑漆漆的胡同口處,她腳下跌倒,暈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醒來之後就是現在這副狀態了。
回想起這些,蕭玉舒的淚水又是滾滾而落,即便那個少年沒有對她做那種禽獸之舉,但自己的身子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光了,再加上爸爸的無情和無恥,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一死了之的話,自己的屈辱無處排解,家族大業還會被爸爸毀之一旦,她只能含淚忍耐,身子一軟,縮進了水中。
此時,躺在床上的葉皓辰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控制自己不去想蕭玉舒,但卻無法做到。
良久之後,浴室安靜了下來,葉皓辰遙望窗外,緩緩說道:「蝴蝶,你用生命保護的這個女孩,就在我眼前,我曾經承諾,一定會保護好她,我一定會做到的。」
他,曾經是單兵之王,代號刀鋒,刀鋒所指,所向披靡,如今卻跟平常人無異。
回首往事,歷歷在目,葉皓辰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六年前,葉皓辰因為一次意外,踏入軍旅,一步步成長為華夏國最傳奇的特種隊伍「利刃」的佼佼者,在此期間,他和一個代號「紅蝴蝶」的女兵是生死搭檔,感情頗深。
三年前,如今的葉皓辰,當時的代號「刀鋒」,和紅蝴蝶去國外執行任務,卻巧遇華夏少女被境外恐怖分子劫持,紅蝴蝶毫不猶豫的出手相救。
教官說過,「一切與最終目標無關的事情,都不要做!」
作為那次行動的領導者,刀鋒自然要制止,可誰知,紅蝴蝶竟然違抗軍令,悄悄去營救,當刀鋒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方面是未完成的任務,一方面是自己的生死搭檔,最終,刀鋒只好放棄任務去救紅蝴蝶。
可惜的是,當刀鋒葉皓辰趕到的時候,紅蝴蝶被敵軍包圍,她懷中抱著年僅十四歲幾乎嚇暈了的華夏少女,寧死不受辱,紅蝴蝶竟然抱著少女跳下懸崖,千鈞一髮之際,看到刀鋒趕到出手,她明明可以捨棄那個少女,獨自飛身上來,卻把生的機會留給了少女,她用盡渾身內力,用力向上一推,少女被刀鋒抱在懷中,而紅蝴蝶卻墜落懸崖,連屍首都沒有找到。
刀鋒殺光了所有敵人,鮮血染紅了他的面具。
紅蝴蝶留給刀鋒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幫我保護好她。」
軍令如山,刀鋒沒能完成任務,遭到開除,成為了利刃成立歷史上最大的遺憾。
由於身份特殊,刀鋒雖然離開利刃,但卻不能立即回國,直到三年後,他才回到華夏國。
沒想到,一回到華夏國,老教官聯繫上他,要他接下保護蕭玉舒的任務。
而巧合的是,蕭玉舒正是當年的那個女孩!
葉皓辰自然會接受,更何況,他還答應了紅蝴蝶。
所以,對這個蕭玉舒,葉皓辰有著特殊的感情,可謂是又愛又恨,暗中叫她災星,但她卻又是生死搭檔紅蝴蝶生命的延續。
回國一個多月來,葉皓辰以水果小販的身份,潛伏在蕭玉舒所在的江州大學附近,一直保護著她的周全,今夜若非他潛伏在暗中,有意搭救,蕭玉舒恐怕早就遇害了。
想著想著,葉皓辰緩緩入睡,天色還未大亮之際,他隱約聽到開門聲,他快步來到浴室,衣服和人都不見了。
葉皓辰知道,蕭玉舒是個堅強的女孩,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她想明白這一切之後,自然不會怨恨他。
葉皓辰不再想蕭玉舒的事情,敲了敲室友的門,裡面根本沒有動靜,看來昨夜真的沒在這裡住。
「唉,你可把哥給害慘了,室友會怎麼看我啊?擦,哥的人品敗光了。」
葉皓辰搖頭嘆息道。
看了看時間點,葉皓辰一拍腦門,差點忘了今天是個大日子,他不再多想,趕緊收拾準備一切。
一個多小時後,葉皓辰和他的三輪車水果攤出現在了江州大學的校門口,見四周沒有異樣,他隨手從身上拿出一個日記本,這是他的初戀女友,如今已經是江州大學一名優秀大學老師的楚君瑤,在他失蹤長達6年之久,所記錄下的對他無盡的思念。
「有一種愛情,叫『從校服到婚紗』,我們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穿著同樣的校服,我多麼渴望,你親手為我穿上婚紗。
皓辰,當你失蹤6年,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第一天,一切就像做夢一樣,我拋開了所有女兒的羞澀與矜持,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成為了你的女人。
葉皓辰,是男人的話,你就向我求婚!」
「啪」的一聲,葉皓辰合上日記本,今天便是他求婚的日子。
猛然抬頭,恰好看到初戀女友楚君瑤剛剛走出校園,卻沒有朝自己走來,他急忙跟上,將玫瑰花放在身後,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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