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龍夜的話語,就下意識的看向平原遠處。夜幕已經降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黑色的大地和淡彩的天空界線分明。稀攘的高大樹木,貫穿天地,下面踩著漆黑的大地,如傘蓋的冠頂卻突破了厚重的雲霞。整個空間呈現奇妙的顏色,是一種深沉的藍紫色,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從天際慢慢的爬過來的夜霧,似乎也帶著淡淡的藍紫色。那霧氣就像一塊直到天邊的巨大紗幕,向我們緩緩籠罩而來。雖然有些陰氣森森的,但也有一種玄密的感覺。
在暗影幢幢中,一些晃動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安。因為相隔太遠,我只能看到它們很像地球上的麋鹿,在它們的頭上長著巨大的樹枝狀的角。它們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一小群一小群的聚在一起,相隔甚遠,也不知道是在防禦著什麼,顯得很是機警。
我看不清楚平原上具體的情況,似乎只是一群在夜幕下覓食的麋鹿群而已,並沒有出現什麼我不知道的生靈。但龍夜他們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才會說這樣的話。
我不解的問著龍夜:「你看到了什麼地球上沒有的生物?」
龍夜看著我輕輕一笑,說道:「你再等一下,它們就出來了。」
搞什麼這麼神神密秘秘的,還要我自己去發現。但我看龍夜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沒有什麼好事,他不告訴我,我只得做好心理準備,迎接著接下來會發生的可能讓人驚嚇的一幕。
那麋鹿們仍是四處放養著自己,我看著幾乎只剩黑色的影子的鹿群,實在猜不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時候突然一個小小的發光的物體吸引了我,在黑暗的夜幕下,即使只是火柴般熹微的光明,也比白晝中盛開的煙花更加燦爛。我仔細的看著那籠罩在霧氣中,與霧氣一同出現的幽綠色光點。我突然被嚇了一跳,因為我看見在那霧氣中的幽綠光點簡直多得不可數清。它們就是挾裹著霧氣一起靠近鹿群的,就像神話故事裡隱藏在霧中的妖魔一般,無聲無息。我心裡一寒,恐怕有的麋鹿會遭殃了。
果然在那霧氣籠罩了鹿群後,就從淡藍紫色的夜幕中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悲鳴,我捂著耳朵不忍聽聞。
「那是什麼?」我心裡極不舒服的問道。
這時那紅鬍子小老頭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鬍子道:「那是人面狼,是一群兇殘的傢伙,凡是在這片平原上的生靈,都是它們捕獵的對象。並且它們很聰明,有時就連我們可以隱遁在地底的岩精,它們都可以抓得到,是我們出了領地後的一大威脅。」
「人面狼?」我聽這個名字怎麼這麼奇怪,難道它們長著一張人類的臉嗎?
這時小老頭給我指了指,已經走到近處的一條狼給我說道:「你自己看一下吧!」
隨著它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匹如牛大的狼。只看它的形狀的話,真與一條地球上的狼沒有什麼區別,也就只是大了些,毛髮長了些,只是它們的毛皮竟然能在夜幕中泛著微微的藍光,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時有一匹狼發現了站在高處的我們,躬身向我們走來,似乎是在試探高山上的那幾個生物是否有危險,又或者是否能做食物。
我一看到它的臉,立刻就像被電擊了一樣,渾身一顫。
「我的老天,它們長得也太悚人了吧!」我微微蹲下身子,看著就在山腳下的那匹用幽綠的目光望著我們的人面狼。現在我知道了它為什麼叫人面狼了,因為它的臉真的像一張人臉一樣。頭上仍是支立的毛絨絨的狼耳朵,額頭上還有一條黑色的痕跡,是它黑色的毛髮,可從眉毛開始,就顯露出了人的痕跡。一張看起來像聳拉著臉的老人模樣,兩隻向外搭拉的三角眼,看起來有一種悲苦的感覺。大大的眼袋,似乎是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的人一般,有一些鷹鉤的鼻子,臉上的橫肉讓它看下來又有一些兇惡。它從嘴裡吐出了一塊血淋淋的肉,齜著牙警惕的看著我們。從它的上嘴唇和側臉上長出去的毛髮,與脖脛連接在一起,整個看起來就像是PS技術並不好的人,將人臉與狼臉硬拼在一起的怪物。
我忍住要乾嘔的衝動,說實話,它看起來並沒有多可怕,主要是太噁心了一點,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捂著嘴說道:「現在我們要穿過這片平原嗎?我看還是明天吧!」開玩笑,現在夜黑風高的,正是殺人夜,只要不是蠢人,就知道現在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時候。要我在這種狀態的環境下,去感受一下黑夜的懷抱,打死我我也不願意。
小老頭奇怪道:「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它們都是在的。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出發都是一樣的。為什麼要等到明天?」
我嘆口氣,說道:「要是遇到狼群的襲擊,你怎麼樣躲開它們。好了,你先別說話,我知道你可以躲到地底下,它們抓不著你。但你有沒有想過我,若是沒有他們兩人,我只有像剛才那些麋鹿一樣慘叫的份兒。再說,我是人類,我每天晚上需要休息,好了。我們先在附近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吧!」我阻止了小老頭再跟我說東說西的。拉著龍夜和龍月就向來時的山下走去。
小老頭阻止我不及,追上來問道:「你每天晚上都要休息!?」聽它的語氣好像有些不敢相信。
我點點頭,說道:「若是一天晚上不休息,我就會累趴下的。」
那小老頭聽到我的回答,簡直震驚的無以復加,仿佛比我看到人面狼還難以接受的樣子。他看了看龍夜和龍月,見他們點點頭,就喃喃的自語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弱的動物?」
我假裝沒聽見,讓龍夜幫我弄平了一塊靠著大樹的地方,給我搭上了帳篷,我鑽到了裡面。但又睡不著,就爬出來與他們三個長時間都不休息也沒關係的強人聊了會兒天。從小老頭的話中得知,在地界各種種群的領地意識都是非學強烈的,因為各個種族都有不可小覷的力量,一旦無故侵犯了另一種族,那就不是個體之間能解決的事情,而是種族大戰。所以即使我們冒犯了妖蛇群,但我們逃出了它們的領地後,它們也只是在自己的領地中對著我們不斷的嘶吼,卻沒有一條越出自己的領地繼續來追趕我們。
我聽得震驚,口中不住的說道:「照你這樣說,豈不是我們得罪了一個種群後,只要逃到了另一個種群的領地不就行了!」
誰知小老頭,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我,說道:「在地界雖然種群與種群之間,界線很分明,但若是哪一個種群故意這樣惹怒一個種群,又逃到其它種群的領地上,那麼雖然被惹怒的那一個種群不會跨界,但兩個種群之間可以交涉,讓另一個種群代自己教訓那個白痴就行了。這就相當於同時惹怒兩個種群了。怎麼,難道你們想試試?」小老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我訕訕的笑了笑:「哪能啊!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可不是傻瓜,才不會去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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