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大熱天之中,林磊手拿鐮刀,不斷割著蒿子地,一人高的蒿子不但粗壯,甚至讓人看不見路。
「你瑪壁的,這玩意兒都怎麼長的,趕上特麼漫山遍野了,這可真是開荒!」從早上到下午,林磊彎下的腰就幾乎沒直起來過,鐮刀砍在蒿子的底部,都砍卷刃了十多把。
「實在是干不動了!」
又堅持了好一會兒,林磊感覺腰酸的不行,這才一屁股坐在了一小塊空地上。
「啪~~~」
取出根煙點著的林磊,倒也不怕別人發現。
打開軍用水壺,裡面的水已然喝乾,抽著煙的林磊不由吧嗒吧嗒嘴,暗嘆今天的小商販不夠敏感,連個賣冰水的都沒來。
「當個特種兵真是不容易,這哪是人幹的活啊!」林磊長出一口氣嘀咕道。
在林磊的不遠處,蒙區學兵巴根儘管也異常疲累,可是還是幹得頗為賣力,揮手刀落,一根根蒿子就在倒下。
「老巴,我覺得咱現在的力氣,稍稍一動手就能給人推個跟頭。」林磊笑著對巴根道。
「再狠也得倒在活上,我情願去跑二十公里武裝越野!」巴根頗為實惠道。
「不是前兩天說熬綠豆湯嗎?啥啥沒看到,這是擎等著要讓咱們中暑的節奏。」林磊躺在地上偷懶道。
「我告訴你們一個消息,聽說要重新分連了,好像是將剩下的男女學兵,都集中在一個連隊中,採取更加嚴厲的淘汰。」藏區學兵次仁貢木湊乎過來,小聲言語道。
「咱們哥仨可得挺住啊!」
林磊墊起頭抽了一口煙,笑著對同班的兩個戰友鼓勁兒。
「說起來也是奇怪,你說那些女兵跟咱們一樣訓練、幹活,她們的淘汰比例也沒有咱們男兵多,竟然能堅持下來。」次仁貢木有些不可思議道。
「可別小瞧了女人,她們的適應能力和韌性,遠比男兵要強,沒聽說到了歲數大的時候,男的多是活不過女的嗎?」一提到女學兵,林磊來了精神一般,坐起來笑道。
「趕緊起來吧,這一片要清出來了。」巴根直起身形撥開蒿子看了看,對林磊提醒道。
「這壁玩意兒沒頭,要是整個農機什麼的,至於這麼費勁兒嗎?」林磊不著急不著慌抽著煙,好像是得鼓完這一根再說。
「老林,你是不是認識女兵?」
巴根好奇詢問,因為他偶爾就能看到林磊與女兵湊乎到一起。
「我想認識的多了,要是能將我分到女兵班去,那該有多好,我現在就希望學兵期趕緊結束,留到特訓營,或是去食堂,又或者去養個豬什麼的,最不濟明年也能混一個學兵班長,少找些罪,到時候同樣讓新來的學兵撅著干。」林磊笑著回應道。
「不回原部隊了嗎?」
巴根似乎還沒做好決定,向林磊確認道。
「還回去個屁了,給王海那連長都幹了,再說步兵團也沒什麼意思,要是回去還用忍到現在啊?挨過了半年,咱也是特種兵了,用那些教官吹牛壁的話來講,咱們是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林磊嗶嗶到後來,無良哈哈大笑道。
「好像也沒什麼感覺,其實我最想去汽車連開車。」巴根笑著言語道。
「最近似乎訓練增多了一些,估計是又要變花樣了,別說開車,老班說,以後開飛機都有機會學。」次仁貢木倒是對特種兵有著嚮往,希望能夠留在特訓單位。
林磊抽完一根煙,笑了笑起來繼續幹活。
沒半個小時,率先在蒿子地同林磊會師的,竟然是一個微胖的女學兵。
「噓……」
看到關玉嬌發現自己,喜出望外的跑過來,林磊連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了一邊的蒿子地中。
「胖嬌,還堅持著呢!」
林磊略微捏了捏關玉嬌略微曬成小麥色的俏臉,不正經笑道。
「都要累死我了……」
關玉嬌一把將林磊抱住,委屈著言語道。
「你可算了吧,這三個月都過來了,真要是累死,早給你累死了。」林磊拂了拂關玉嬌剪短的頭髮,一臉的笑意。
「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人,我跑這個地方來遭罪,還不是為了你……」關玉嬌緊緊抱著林磊貼乎道。
林磊安撫關玉嬌的同時,享受著難得的溫存。
「行啊,來一趟應該不白練,估計現在三五個大老爺們都進不了你的身。」就在巴根在外面咕咕了一聲的時候,林磊笑著對關玉嬌道。
「這回可不許你再跑了,你是不是要留在特訓營?」關玉嬌意識到了巴根傳信號,連忙對林磊確認道。
「我倒是想留,人得讓我留才算呢,別心思那麼多沒用的,現在訓練量也上來了,自己注意安全,趙苗、宋姝和曲婷,你們四個都是女兵,互相照應著點兒。」林磊並沒有將話說死。
「我才不理她們呢,來當兵也不和我說。」關玉嬌嘟了嘟嘴,一副不相往來的模樣。
「那你也得自己注意,幹活的時候得學會偷偷懶,別傻干,飯得正常吃,晚上睡覺別貪涼。」林磊長出一口氣對關玉嬌道。
發現關玉嬌的膠鞋,已經被汗水溻出痕跡,林磊倒也沒說什麼,有那個刷鞋的功夫,他倒是希望胖妹能歇一會兒。
親了林磊一下,關玉嬌這才羞臊著跑出蒿子地。
割蒿子,並沒有因為關玉嬌與林磊短暫的會師而結束,直到夕陽西下,集合的喇叭聲才響起。
「背上你們的行軍囊和槍,綁上沙袋綁腿,蛙跳回營。」一級士官張明輝,向路邊上他看的東西示意,下達指令。
「這特麼能蹦回去嗎?多遠呢!」
累了一天的林磊,臉上露出了哭喪的表情。
「閉嘴,蹦不回去你也不用吃飯了,什麼時候蹦回去,什麼時候算完。」一級士官狠狠瞪了林磊一眼。
看到其它連隊和班級的男女學兵,已經蛙跳上路,林磊知道,這一定又是商量好的整人。
單兵負重三十公斤,再加上沙袋綁腿蛙跳,當真是讓人死的心都有,即便能夠挨過三個月的學兵,已然都頗有實力,可是蹦了一段路之後,還是不免感覺雙腿和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林,我這腰好像要折了一樣,今天搞不好就得交代在這裡了!」次仁貢木齜牙咧嘴道。
「再忍忍,不可能讓一直蛙跳回營,等會兒只要下達改為跑步的指令,咱們起來就撒丫子跑,能多跑一段就少蹦一段。」林磊帶給人都已經混油了之感。
土路的邊上,眾多蛙跳的學兵,誒誒呀呀的聲音不絕於耳,顯得極為痛苦,在林磊看來,當絕大多數學兵都受不了的時候,就差不多能歇歇了。
「快點,起來,別裝死。」
一些教官對倒地的學兵催促,甚至還得踹上兩腳。
「所有學兵給我聽好了,都起身跑起來,倒地不起的,直接淘汰,接下來你們還會遇到更加嚴苛的考驗。」女軍官王華站在敞篷吉普車上,拿著大喇叭對眾多學兵喊道。
「跑啊……」
得到指令之後,林磊叫喚了一嘴,第一時間起身就開跑,好像是想要脫離這些教官的視線一樣。
「沖了沖了,要不然等會兒還得變。」
巴根同林磊混了一段時間,倒是能明白他的意思,也是撒丫子開跑。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現在這些教官,都算是對你們很放鬆的了,從今天以後,你們會感受到什麼是地獄。」女軍官拿著大喇叭,兇狠對一眾學兵喊道。
「這就夠地獄的了好嗎?」
林磊背著野戰行軍背囊和槍,一邊猛跑一邊嘟囔道。
「那三個學兵,跑這麼快幹什麼,著急回營吃飯嗎?說你們呢,給我站那兒……」似乎是發現林磊三人呼呼往前跑,想要脫離大部隊,拿著大喇叭的女軍官王華,連忙讓司機開車上前。
「沒聽到我喊話?」
發現是林磊這個兵庀,站在吉普車上的女軍官,咆哮著對他道。
「聽到了,你不是下令要跑嗎?」
林磊一邊跑一邊對女軍官回應,儘量隱去賊滑之意。
「現在我改變注意了,就你們三個蹲下蛙跳,其他人繼續跑。」女軍官拿著個大喇叭,猶如吹風機一般對林磊三人吼道。
「我不服,憑什麼我們就得蛙跳,別人卻可以用跑的。」林磊忍不住嗷嗷,當真是有些出乎女軍官預料。
「不服也給我憋著,軍人就是要服從,再敢多言現在就宣布你淘汰。」女軍官本想下車給林磊點兒顏色看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他頗為生猛危險,沒有完全的把握。
「臭表子,艹你瑪的……」
林磊嘴上雖罵罵咧咧,卻還是蹲下了身形。
女軍官似乎是聽到了,狠狠瞪了林磊一眼,卻沒有聲張讓多數學兵知道。
「你們三個就蹦,直到蹦回營區為止。」
強行平復情緒之後,女軍官還是對林磊懲罰道。
「瑪壁的,拿著個幾毛當令箭,有本事正面整一下子,我特麼能幹死她。」林磊的狠話,讓帶他的一級士官,都不由面容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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