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終於起飛,帶著女扮男裝的畢穎遠走他鄉。
陳魚躍的心情久久都無法平靜,他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必須儘快解決問題。
「哥,我怎麼覺得我們特窩囊?我心裡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如果被別人知道我們龍組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我真不知道自己這張臉應該往哪放了。」趙逍遙深呼一口氣。
畢穎的離開對於他們而言有著非常不一樣的意義。
杜破武也一直在默默的捏拳,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頭都捏碎。
「我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也一樣。」陳魚躍默默道:「自從我進入龍組,一直到我們出事之前,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壓在別人的頭上,從來沒有人可以壓在我的頭上。但這一次,我不得不承認,我們已經被對方壓著打了。」
「我不想承認,因為我們還沒開始還手,現在不管他們怎麼打我,到時候我都會用雙倍的方式還回去。」杜破武的眼眶突然紅了。
陳魚躍一眼就看出來他心裡再想什麼。
總喜歡和杜破武鬥嘴的趙逍遙應該是最了解杜破武的人,他看到杜破武眼眶紅潤的那一刻,自己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他們三個人現在心裡想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人——畢昇。
那個為了能讓他們順利撤離而犧牲的人。
那個被子彈打到血肉模糊的鋼鐵硬漢。
陳魚躍從來都沒有見過意志那麼堅定的男人。
當他們意識到必須有一個人需要做出犧牲,其他人才能夠迅速撤離的那一刻,畢昇就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他沒給任何人和他「爭奪」這次犧牲的機會。
每次想到這件事情,陳魚躍的心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猛扯一把。
他多麼希望那個時候挺身而出的人是他,他多麼希望死的那個人是他。
不只是陳魚躍會這樣想,整個龍組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他們都希望那個犧牲的是自己,活下來的是自己的兄弟。
那種同生共死的交情只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才能明白的如此清晰和透徹。
陳魚躍至今都清晰的記得子彈擊穿畢昇左腰的那個瞬間。
他們為了行動的便捷,沒有穿戴防彈背心,況且龍組原本就不屬於熱武器整容的人,他們平時也很討厭穿這些東西。
但畢昇去給他們做掩護的時候,還是撿了一個對方死者的防彈衣穿上。
可是在那一刻,陳魚躍才意識到,很多時候防彈背心的作用也幾乎為零。
部隊裡有句話叫新兵怕炮老兵怕槍。
這不需要解釋大家都能理解,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或許覺得炮彈更可怕,因為威力更大啊,能直接把人炸成渣。
但經驗豐富的高手應對炮彈的時候更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面對炮彈或許受到的傷害往往是*的崩傷,可子彈不一樣,子彈擊中人的後果可不是一些電視劇里的畫面。
除非肌肉能夠強大到可以將子彈包裹,也就是說,子彈進入身體的那一刻,人憑藉自己的意志力加緊肌肉,將子彈控制在肌肉中。
這是很多電視裡會用到的手段,中彈之後還要取子彈。
說真的,能做到這點的人真的是鳳毛麟角,只有那種意志力相當強大的高手才能做到,就連陳魚躍他們神劍部隊裡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做到的。
絕大多數人被子彈擊中之後都會意識力喪失,子彈會在人體內翻江倒海之後貫穿出去,留下的後洞都接近碗口大小……
現在的槍械越來越先進,威力越來越巨大,就算陳魚躍他們龍組的人,身體也抗不住大威力的手槍。
當然,現實也存在一些警匪鬥爭時中的槍傷,蘇晴就中過,但那類槍的威力是很小的,所以才不至於那麼慘。
真正戰場上的槍絕對沒那麼輕鬆。
有些電影裡主角挨了*都能堅持一下抗一下,但實際上根本扛不住。
畢昇一個意志力那麼強大的人,腰腹被*擊中的剎那都直接爛掉了大半!
一個人的腰腹被打掉了幾乎一半,居然還能堅持和對方抗衡,還能幫自己的同伴進行火力掩護,這是何等的意志力?陳魚躍至今都沒有辦法想想畢昇當初心中的想法。
隨後又有多少子彈擊中了畢昇的身體,可畢昇依然站在原地。
香港片裡的防彈衣往往都特牛逼。
但陳魚躍見識過最牛逼的防彈衣也沒有那麼厲害。
沒有親自經歷過戰鬥的人很難想像高速步槍子彈的衝擊力究竟有多恐怖。
當初那種距離的情況下,就算子彈沒有擊穿那先進的防彈背心,也會把普通人身體的骨頭震斷。
戰爭中有很多人不是死於子彈擊穿身體,而是子彈擊中防彈背心震碎了骨頭,然後骨頭插進心脾之類重要器官而致死的……
想著想著,陳魚躍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想到了畢昇中的最後一槍。
頭盔真的是毫無意義,說白了,中近距離下根本無法防禦子彈,狙擊步槍射程內也完全沒有什麼作用。
子彈的衝擊力如果正面擊中,即使沒打穿頭盔,也會振斷人的頸椎骨。有頸椎病的自己可以想一想這會多痛苦。
子彈正面射入點只會留下一個直徑不到一厘米的小血洞,但經過身體時形成的力量是巨大的,震波形成的出彈傷口直徑就跟碗口似的……
畢昇的身上至少有十幾個「碗口」一樣的傷痕時,他仍然堅持站著呢!
可那最後一槍擊中了他的頭部。
頭盔直接飛出幾十米外,而畢昇的頭蓋骨也被子彈「掀」開了……
畢昇終於倒下了,陳魚躍他們也順利轉移到了可以撤退的地方。
而陳魚躍他們眼前的畢昇呢?十幾秒鐘之前還是一個大活人,轉眼間就沒有了。
陳魚躍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恐懼,可他看到畢昇的屍體時,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麼叫做恐懼感。
陳魚躍清晰的看到了畢昇身上布滿的傷口中滲流的血液、溢出的內臟、以及那外翻的皮下脂肪……很快,畢昇的身體開始奇怪地浮腫膨脹,膚色漸漸變為深棕色。
那一刻,時間仿佛是靜止了。
畢昇的創口甚至開始發出強烈的異味,一開始還只是一種內臟的腥氣,之後就變為了一種能刺傷腦神經的惡臭。
隨後陳魚躍就什麼都記不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怎麼樣的一個狀態下撤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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