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空間裡,女孩兒坐在馬桶上,男孩兒單膝跪在跟前,男孩兒神情專注地在做事,女孩兒神情專注地看著男孩兒。
這畫面還是挺美好的。
大約過了三分鐘,陸凡完成咒訣,「生息符」燃成灰、騰起煙。
蘇雨妮感覺傷處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大大減輕,不注意的話幾乎感覺不敢,只是有些痒痒的。
她覺得好神奇。
便問:「你這是幫我療傷,對麼?」
陸凡點點頭道:「『生息符』有止血、止痛、加速恢復、增強恢復能力的功效。如果多加注意,一般不會留下疤痕。記得這兩天不要讓傷口沾到生水。」
聽到不會留疤,蘇雨妮笑了。
笑得很好看。
像是花都開好了。
女孩子沒有不愛美的。她一直沉默,但不代表她心裡沒有對手臂和腿部會留下疤痕一事無所謂,相反,她為此十分擔憂和難過,只是她的倔強不讓她表現出來。
誰知道,陸凡不動聲色地做了一切。
他是什麼時候想到要為我治療傷口的?
剛才他跑回宿舍,就是去準備符籙之類做法工具麼?
儘管「符籙療傷不留痕」這種事情會讓人感覺有些荒誕,但是蘇雨妮願意去相信,同時心裏面有一種甜蜜和悸動在蔓延。
她巧笑嫣然地問:「你幫我療傷,幹嘛要神神秘秘的呀?」
陸凡說:「現代社會,太出奇、太出格的東西會被人們視做妖異。我的本事不想被外人知道,所以……讓你委屈一下了。」
蘇雨妮浮起一個奇怪的念頭,他說他的本事不想被外人知道,可他不避諱我,那是不是說明,我不是外人,是「內人」?
正想得又高興又嬌羞,便聽到有人敲門。
砰砰砰!
比較粗暴,似乎很急。
蘇雨妮嚇了一跳,也不敢說話,忙用眼神詢問陸凡該怎麼辦。
陸凡輕聲說:「淡定,淡定。」
然後轉而問門外的人:「幹什麼?」
外面的人顯然愣了一下,繼而大聲道:「還能幹什麼,上廁所啊!你在裡面多久了,還沒好嗎?」
陸凡一聽,不是同伴中任何一個人的聲音,便暗暗鬆了口氣,一邊說「馬上馬上」,一邊把蘇雨妮扶起來、拉著往外走。
門一開,外面站著個微胖的男生,雙腿編得像麻花,好像急得不行了。
他見裡面竟是有兩個人,而且還是一男一女,不禁愣住了。
陸凡沒管太多,腳下不停,拉著蘇雨妮就走了出去。
蘇雨妮的腦袋已經快埋到胸口,羞不可抑。
微胖男生扭頭看了一眼他們背影,進洗手間一摔門,兩步跨到馬桶前,一邊放水,一邊罵罵咧咧道:「奧槽,上個廁所也被虐,完全不給單身狗活路啊!奧槽,我也想隨時隨地跟漂亮姑娘來一發啊啊啊!」
回到餐桌上,大家看陸蘇二人的眼神都變得古怪了。
楊曉、趙明忍不住雙雙逼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那麼久,你們兩個幹嘛去了?」
蘇雨妮面無表情,來個裝聾作啞,把問題自動轉給陸凡。
陸凡則一邊拿東西吃一邊唱道:「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你你你……」
施展起了耍賴*。
楊曉、趙明拿他沒辦法,但心裡都頗為不爽,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
蘇雨妮突然說:「我要喝酒!」
蘇雨綺嚴厲地道:「不准喝,你想傷口爛掉嗎?」
蘇雨妮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蘇雨綺吃驚地問:「真的?」
蘇雨妮點頭,並說:「姐,你就讓我喝一點兒吧!慶祝我們狠狠打了那幾個流-氓健身教練的臉,不喝太掃興了啦!」
蘇雨綺猶豫了一下,終於說:「喝吧,但是只能喝一小點。」
蘇雨妮歡叫道:「耶,姐你最好了!」
說完,拿過一瓶剛打開的啤酒就輪著敬了一圈。
皇甫心燃坐在蘇雨綺旁邊,剛才蘇氏姐妹倆講悄悄話她聽見了——自從練氣練通督脈之後,耳聰目明更勝從前,視力聽力感知力都有所提高。蘇雨妮說陸凡用符籙給她治療傷勢,保證絕不留疤,所以可以飲酒。
這情況和自己一開始猜測的走差不大。
就感覺陸凡這個人挺細心的,但有時候是不是細心過頭了呢……
她沖陸凡笑了笑。
陸見皇甫那美麗動人的迷之微笑,有些摸不著頭腦,便舉杯與她碰了一下。
這時,一伙人衝進了小吃街。
氣勢洶洶。
他們橫衝直撞,有幾個學生險些被撞倒,但無人敢怒敢言。
因為這夥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楊曉眼睛發直、脊背發僵,顫聲到:「是……是是是他們!」
其他人也已看清了,那邊過來為首的正是馬雷。
馬雷背後的人裡面有兩個也是剛才一起打球的,其他全是滿身橫肉的漢子,總共十個人。
他們目標很明確,就是沖陸凡這一桌人而來。
旁邊的人都看傻了,這有點兒黑社會幹架的節奏啊。
陸凡和陳夢龍同時站起身來。
隨後皇甫心燃和蘇雨妮站起身來。
見妹妹起身,蘇雨綺也站了起來。
最後楊曉和趙明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馬雷率著一幫子人走到陸凡面前停下,就盯著他。
陸凡眼睛眨也不眨,淡淡笑說:「馬教練,怎麼著?打完球還想打人麼?」
馬雷眉毛一挑,怒而反笑:「哪裡哪裡?打完球熱啊,帶著兄弟們逛一圈吹吹涼風。不過嘛,我這幫兄弟脾氣都不太好,要是路上遇見一些個看不順眼的傢伙,他們要揍人,我也攔不住的。」
楊曉暗罵,無恥,明明就是輸了球想打擊報復,卻偏偏要把話說成一會兒動手打人跟輸球毫無關係,都是因為看到了礙眼的人。
自己想著想著便已兩股戰戰了。
陸凡依然微微笑著,問道:「馬教練,你看我們幾個順不順眼呢?」
馬雷眯起眼睛道:「這個……我說了不算,得聽聽兄弟們的意見……哦哦哦,我兄弟說了,他們看著,這裡就四個男的不順眼,三個女的,很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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