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很疼。
眼前金星亂冒,耳畔百鳥齊鳴,腦中除了隱隱的可以感覺出自己是在哀嚎外,就連秦昭扶住她肩膀連聲的問她話,都是在幾十秒鐘後才感覺出的。緊咬著牙關,努力使自己的手在腳踝附近虛護著,抬起汗淋淋慘白的臉看著秦昭,又過了片刻,等那種暈眩的感覺稍微輕了點後,才低低的說:「對不起……」
秦昭一轉過彎道,就看見李默羽把頭低埋這,雙手將將挨著右腳腕的在那兒渾身打著顫慄。不顧已經氣喘吁吁,他雙眼泛著白的大張著嘴巴跑到她面前,不等調節呼吸,一把就搭著了她肩膀上,聲音急促的問:「默、默羽,怎麼、怎麼了……」回答他的只是李默羽那低低的哀嚎聲,等他目光隨著李默羽的雙手往腳上看去時,才發現,李默羽的右腳已經誇張的扭到小腿外側一大塊。怪不得能一跳蹦上依維柯的李默羽在自己連聲呼喚下都沒有反映,原來是腳踝嚴重錯位疼的。更讓秦昭沒有想到的是,李默羽在抬起頭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不起!
李默羽在右腳嚴重錯位的情況下,竟然還在為沒有搭救出葉傾鈴、而象他這個超級保鏢內疚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刀子,瞬間割碎了封閉秦昭三年之久的對敵對女人絕不惜香憐玉的鋼殼。使他再也想不起李默羽之所以出現在這兒完全是因為貪圖他的那隻玉扳指、是敢自持身份才和他這個葉傾鈴的超級保鏢明目張胆的說出圖謀的敵對份子,更是曾經害過他的吸血蝙蝠的二號人物……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李默羽現在的確感動了天、感動了地、還感動了秦昭……
「不要緊吧?」秦昭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李默羽日後可能會和自己發生衝突,甚至昨天還想著要殺掉她以絕後患,但此時在看著一臉慘白、冷汗淋漓的李默羽時,心裡還是隱隱的作痛。那種痛,有點像那天在看到老媽宋萍峽猝然躺在地上時疼的手足無措的感覺,讓平日裡巧舌如簧的秦昭只會一個勁的問她不要緊吧。
雙手穿過李默羽的腋下,秦昭半拖半抱的把她移到了山體旁,讓她的倚在山上。在抱著她往山體前移的時候,秦某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緊緊壓著李默羽那最豐滿的地方,也感覺出了她的身子輕輕的一顫,但在這非常時期,一向喜歡把裝傻賣呆當法寶的秦昭只能以面不改色來平息李默羽心中的羞。
那麼大膽的辦事姿勢你都做得出來說得出口,僅僅揩一把油你還懂得羞了,唉,女人呀女人,心如海底針……哥哥我只好假裝不明白喲。秦昭心裡嘟囔著按了按雙手,蹲下來先是替她挽起了白色的運動褲,露出不說欺霜賽雪但絕對夠白十足的小腿肚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鞋帶鬆開。
「等會兒你咬住嘴……嗯,還是最好咬住袖口的衣服吧,因為在接回脫臼的腳踝時會很疼的。」秦昭先是除掉鞋子,用手輕柔的在已經腫起的右腳腳踝上,覺得只是腳踝脫臼,問題不是很大但絕對很疼後,這才頭也沒抬起的囑咐李默羽:「實在不行塞嘴裡塊石頭。」
「你、你才往嘴裡塞石頭呢。我沒、沒事,還能堅持的住,不就是脫臼嘛。」李默羽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說:「其實我自己也可以搞定的,你是不是先去追葉總?」
「還不就是脫臼,瞧你說的這樣輕巧,脫臼也有很多種的,算了,以後和你再解釋。至於葉總,我想他們要是想害她的話,直接給她一槍就是了,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周折了。之所以這樣下本錢的劫持她,哼哼,無非是利用她來索求一件東西而已。你放心,我敢保證他們肯定是在前面等我們。」
秦昭在認出山口能活和美智子後,就知道葉傾鈴為什麼被劫持了,那些可惡又貪婪的日本人無非是想要玉扳指而已。只要玉扳指還沒有被他們弄到手,秦昭就敢保證葉傾鈴會安然無恙,就像是李默羽甘心捨命的來救她,也是因為玉扳指還沒有得到一樣。這次落在日本人手裡,雖然受到的驚嚇肯定比上次要大、甚至還會受到那個什麼帶色的騷擾,但著急不是辦法,只能靜下心來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除了報警或者再一次調動軍隊外,就連秦昭自己也想不出,會有什麼萬全之策。可警察或者軍隊來了,那些傢伙會不會來個玉石俱焚?這次葉傾鈴還能不能和上次那樣化險為夷?不知道。
秦昭解釋的工夫,就把李默羽的襪子脫了下來。本來昨天還挺秀氣的腳面,現在就像是一個被蒸熟了的饅頭,油光的皮膚上閃著妖異的紫青色,被秦昭的手一摸,李默羽身子就顫一下。
「做好準備了嗎?」秦昭低頭看著那隻腳,左手托住李默羽的腳後跟,右手攥住她的腳尖部位,輕柔而緩慢的做著搖晃的擺動:「把衣袖塞進嘴裡,免得咬破自己的嘴唇。」
「嗯。」李默羽發出一聲嗯的鼻音,垂下頭閉上眼的咬住了右胳膊上的衣服。
昨天的這個時候,她還主動的把雙腿搭在秦昭雙腿上臉似桃花媚眼如絲的,可今天心裡卻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像個沒接觸過男性的純情小姑娘了,奇怪。
「唉,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趕來。」在李默羽繃緊了神經準備迎接那鑽心的一痛時,聽到秦昭忽然無緣無故的說出這句話,不禁一愣,還沒有等她下意識的問他嘴裡的他們是誰時,就聽見自己右腳腳腕處喀的一聲輕響……接著鑽心的疼痛化作冷汗外加一聲用鼻音發出的哼聲被李默羽表現了出來。
李默羽雖然貴為高官之女,她本人從小就不愛紅妝愛武裝,更是在俄羅斯特種訓練營里連續拿過好幾次的全優,但她終究是女孩子,一個見了蛇會怕疼了就會哭的女孩子。
「哦……」李默羽在鑽心的疼痛過後,嘴裡發出一聲類似於做那種事的低聲,眼淚在眼眶裡是來回的打轉,要不是秦昭還在替她活動那隻受傷的腳腕,她會毫不猶豫的以埋頭痛哭來稀釋這本不屬於她來承受的疼。這疼……以前都是由老爸的警衛員和她手底下的河馬等人來承受的。
「好些了吧?」秦昭笑嘻嘻的抬起頭,同時用右手快速的在她腳面上揉搓,以達到利用摩擦生熱的熱敷效果,讓她儘快好起來。儘快好起來還得去追葉傾鈴呢……
癢,麻癢,一種異樣的麻癢自被秦昭大力揉搓的腳背傳來。看著自己的腳背被一個外形討厭的小鬍子用手『蹂躪』著,李默羽突然用力一縮腳:「你、你別看我的腳……」
秦昭愕然,吃吃的問了一句在很久以後想起都有扇自己耳光衝動的話:「不是吧?僅僅是摸摸你的腳而已!你都和那麼多男人那啥了,我給你的腳療摸摸怎麼了,又不不能摸……」說到這兒嘎然而止,一聲不吭的站起來,轉過身對著來時的路面張望,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他們怎麼還沒有趕上來?哎,你說那個叫傅儀的小白臉是不是個弱智……」
「你、你給我滾!」李默羽嘶聲打斷秦昭的話,接著秦昭就聽見了砰的一聲響,並伴隨著她的一聲悶哼。
怎麼了?秦昭納悶的回頭,剛想一臉誠懇的像李默羽道歉,卻發現才給她接上的那隻腳又變成了原先的模樣。只不過這次因為是光著腳丫的緣故,雪白的腳面上蹭破了一層皮,還沾了一些土,土下面有血漬隱隱滲出。
「哎……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秦昭做夢也沒有想到,剛才給她接上的腳踝再一次脫臼。根據秦某人豐富的泡妞經驗來判斷,也許、或許、難倒是因為自己剛才那句話刺傷了這娘們的自尊?她為了不承自己的情,竟然狠心的用那隻受傷的腳丫子的腳背踢在了山上。
「哼哼,」李默羽哼哼的冷笑著,眼睛朝天,嘴唇被腳上傳來的疼痛刺激的是不停的哆嗦:「是呀,我是一個人盡可夫、被萬人所騎的破女人,實在是不該面對自己的幫助者說那種本是婊子還立牌坊的話。我這個人雖然是放蕩的無可救藥,可我不喜歡從某人嘴裡說出那些話。若是某人以為幫我療傷就有權利對我說這種話,那我寧願以再次受傷來還某人的情。」
「你、我、我不就是說了那麼一句話嗎?你至於這樣自虐嗎?」秦昭真沒想到李默羽竟然這樣做,僅僅是因為他的一句無心之語就玩自虐!斜著眼看了看那隻迅速腫起來的腳,冷冷的說:「既然你喜歡疼並堅持著,那我就不奉陪了。」說完這句話,還了李默羽一個冷哼,轉身就往前面走去。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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