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立刻收起嗚咽,騰地站了起來,回身望向身後。她的眼神雖然恢復了一些凌利,但仍充斥著迷茫。從身後傳來的只是意外,並不是危險的感覺。
在沫沫身後不到兩米,木棉將脖子都縮進了高高豎起的衣領里,嘴裡叨著一根煙,雙手中有個打火機,正用寬大的手掌和身軀擋住風雨,不讓打火機的微弱火苗熄滅。他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收了打火機,把煙拿在手中,一臉惋惜地看著手中的香菸。
在寒夜和冰雨中,菸頭的火光顯得如此微弱,但卻是惟一的溫暖。
沫沫不假思索地一把從木棉手中將香菸搶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什麼都沒說。
「哭完了?」木棉問。
沫沫只是嗯了一聲,繼續悶聲抽菸。
木棉又取出一根煙,可是這次卻怎麼也點不著,只好一臉無奈地將煙收了起來。他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對沫沫說:「哭完了就好,我們也該回去了,雨淋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沫沫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輕聲說:「我不想回去了。」
木棉似乎沒有感覺到意外,只是問:「你是不是想回娘家了?」
「我不知道!別問我!」沫沫苦惱地抓起了自己的頭髮。
「那好,我不問。」木棉笑了笑,又開始對付那根已經濕了大半的煙,終於成功地點著了它。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徐徐吐出後,忽然問了一句:「最近殷先生的變化你感覺到什麼沒?」
沫沫並不是細心的女孩,驟然聽到木棉這樣問,不覺一怔。她努力想了想,卻想不出究竟有什麼不同,只好純憑感覺說了一句:「好像,他變醜了?」
木棉:「……他本來就夠丑的了。」
沫沫:「……」
兩人沉默了一會,沫沫突然低聲道:「這裡又沒外人,你是不是可以把你那個面具摘了?你用個男人的外貌,又用男人的聲音,感覺怪怪的。」
木棉苦笑了一聲,手指微動,一張薄如蟬翼的臉已經從他臉上脫落了下來,赫然露出一張美艷非凡的臉蛋來。
這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蛋,因為它屬於花如血。
沫沫似乎早有準備,絲毫也不覺得驚訝:「花姐,你也是段哥的女人,難道你就沒有覺得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女人太多,有的時候心裡會不舒服麼?」
「這是女人的通病。」花如血把潮濕的菸嘴含在殷紅的嘴唇間,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如果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或許也會想著自己的男人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但很可惜,我知道的太多,見過的太多,對這種事的免疫力太大了。」她淡淡的吐出一個煙圈,這個煙圈非常圓,花如血看著它筆直的飛向夜空,然後消失,卻沒有再抽下去,眼神里有些微的迷茫,似乎陷入了某些回憶里:「尤其是當你和一個男人無數次的出生入死之後,到了最後你會發現,其實世界上什麼事情都不重要的,最重要的不過兩件事罷了。第一件事是他活著,第二件是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因為我年紀太小,見過的事太少?」沫沫也想學著吐出一個完整的煙圈,卻總是無法成功,憤怒的放棄了:「我也很想像你們一樣灑脫,可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說起來選擇其實好簡單。」花如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想要改變這個混蛋拈花惹草的毛病基本是不可能了,剩下的事情只有兩件。第一件是去他娘的蛋,離他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第二件是去他娘的蛋,認了。」
去他娘的蛋:「……」
「你的確年紀還太小,有很多事沒有心理準備。」花如血根本沒有詢問沫沫會怎麼選擇,顧自道:「其實林白玉穆米她們就找到了一個很合適的方法來越過這個問題。」
「什麼方法?」
「就是和段天道所有的女人都成為朋友啊。」花如血深深吸了口煙,這次吐出的是一個標準的桃心:「當所有的女人都成為閨蜜好朋友的時候,分享一件東西,也就顯得不是那麼困難了。」
「閨蜜?朋友?」沫沫又想學著噴桃心,結果依舊沒有成功,只好憤怒的再次放棄了:「你們所有人都明里暗裡的約束我,管著我,就是不讓我和段哥好。我怎麼和你們成為閨蜜!」
花如血這次什麼都沒有吐,只是認真的看著沫沫:「這個原因我們已經說了好多次了。第一個自然是你的年齡問題。第二個……」她微微頓了頓,漂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段天道的女人有很多都很不簡單,你以為你心裡藏的那點念想,就真的能瞞過所有人麼?」
真的以為能瞞過所有人的沫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如血淡淡道:「只要不傷害到那個混蛋,大家都不會太過在意。而且據我所知,那傢伙真的很變態,就算你成功的用了你的同心……」
「別說了。」沫沫忽然把才吸了一半的煙遠遠彈了出去,看著那點星火劃出一道醒目的弧線,然後消失在夜雨中。
「回去了!」沫沫大步向樓梯走去。
花如血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跟在沫沫的身後,問:「嗨,你不是準備離開嗎?」
「我要是離開了,誰來告訴那個混蛋穆冷卉正在追求你?」沫沫頭也不回。
每個人都有秘密的花如血:「……」
段天道並不知道他每一個女人的秘密,他只知道這一覺他睡的實在是很不錯,一個夢都沒有做。
但是門口忽然傳來的馬達轟鳴瞬間把他從夢境中拉了出來,他皺了皺眉,睜開眼,天光已經大亮,他從床上爬了起來,緩緩繃緊了渾身的肌肉,一個殺手的警惕是隨時隨地的。
只是聽這個沉重的馬達聲就知道這是一輛輕型載重貨車,而雲霄山莊,沒有這樣的車。
在經歷了這幾天無數的廝殺之後,保持適當的警惕是應該的。
蜷縮成一團的徐有容也微微睜開了眼睛,段天道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沒事,你繼續休息,我去去就來。」
段天道走出門口的時候,載重卡車已經通過了門禁,在大堂門口停下,身高超過兩米的壯碩駕駛員跳下了車,看了看站在越野車邊的段天道,恭敬地問:「您一定是殷先生吧?」
「我是。」段天道的心情微微一松,能夠通過大門保安審核和儀器檢測,說明車上並沒有危險品。
卡車司機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說:「您訂的貨已經到了,我們這就給您搬下了。不過需要您在這裡確認一下。」
「貨?」段天道更加不明白了,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訂過什麼貨。
但是卡車司機沒管這些,飛跑到車後,幫著同伴將一個近兩米的大箱子從卡車上抬了下來,搬到段天道的面前。只看這兩名肌肉虬結的壯漢十分吃力的樣子,就知道這個箱子絕對不輕。
段天道皺著眉頭,打開了貨箱。
貨箱中橫放著一把重合金鑄制的大劍。劍刃長一米,寬四十厘米,最厚的劍脊足有十厘米。劍是方頭的,就象是一把大劍被居中斬斷一樣。只看了一眼,段天道就判斷出這把造型奇異的合金重劍至少重一百公斤以上。這種重量,即使是段天道,也要發揮全力才可能使用。
究竟是誰訂了這麼一把古怪的重劍?
「還有這些。」兩個大漢又將一個十分精緻的白皮小箱子端到了段天道面前。
段天道打開鎖扣,立時有一排排密密麻麻碼放十分整齊的針劑印入眼帘,那些清澈的針劑瓶子上沒有一個字,但針劑上卻有一張用楷書寫的小紙條。
上面只有一句話:「一次到位,人貨兩清,備用十支,管夠。」
段天道:「……」
原來是秦四海承諾的交易內容到了,唔……隨便數一數這個數量也能夠滿足目前自己所有女朋友的需求了,只不過加上這麼大把劍……
是贈品還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要送禮物……也送點理解範圍之內的行不行?
段天道還沒搞清楚這把劍的意義,徐有容卻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眼睛突然一亮,就從段天道面前一把提起造型奇特的重劍,向花園走去。
重劍光是劍柄就長近一米,幾乎和劍鋒等長。徐有容雖然很高,倒拖重劍時,劍鋒仍是拖在地上,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犁出了一道淺痕。
呼的一聲,重劍在徐有容手中翻了一周,被扔進了花園裡,體形龐大的劍身毫不費力的落入花花草草中,筆直的矗立了起來。
兩個汗水還沒幹透的壯漢頓時臉色一變,望向徐有容的目光就多了許多敬畏。
而段天道的眉毛則是輕輕地跳了跳。
從劍身沒入泥土的幅度看,重劍的重量應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比他原本預想的還要重不少。
象這樣的近戰兵器,隨著重量的增加,威力和使用難度可是以幾何級數向上增長的,重了五十公斤絕不是說笑的事。
段天道卻非常清楚,徐有容此刻什麼能力都沒有,她能夠提起、並且使用這把重劍的話,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計,也意味著現在她身體的基本力量已經超過了最強大的普通人。
這意味著,當徐有容再次恢復力量時……
這必須是女版的凹凸曼加超級賽亞人啊!
段天道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小妞,到底是什麼人?
徐有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是變態了,她只是滿意的拍了拍手:「這把劍還不錯,不要給別人了,給我留著玩好了。」
覺得除了她誰也沒法玩這把劍的段天道:「……」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段天道怔了怔,才從兜里摸出手機,這隨機彩鈴咋個亂七八糟的,居然還只是短消息的鈴聲。
短消息的內容很簡單:「我在華龍酒店錢偉想欺負我快來救我。」
發信人:樂佳怡。
可能的確情況緊急,她連打標點符號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段天道一點都不著急,還有空嘿嘿笑了兩聲,這才回了兩個字:「馬上到。」
蔣家這點花樣算是已經玩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不過想起樂佳怡那個嬌美的身段,段天道還是忍不住身上有點熱,咳嗽了一聲對徐有容道:「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趟,你就在這裡呆著,等我回來。」
徐有容很乖巧的點了點頭,段天道正要轉身離開,她卻突然補充了一句:「你那個鈴聲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想多活五百年,還喊這麼大聲。」
能多活一百年都可以叫得很大聲的段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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