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瀏覽文件,塞爾沃爾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
如果說暴熊會和灰狼幫地戰鬥不過是一群流氓打架,如果說各大流派聚集地勢力不過是一群還停留在原始利益集合規則下的烏合之眾。
那麼,情報中最後一個人和他所控制的勢力,就不得不讓塞爾沃爾感到威脅了。
蘇刻舟和他的隆興會!
這個華夏移民,還有他那帶著深深華夏印記的隆興會,絕對不是一幫烏合之眾。
情報表明,此刻,隆興會的赤旗艦隊和青旗艦隊已經離開自由港,去向不明。
而隆興會旗下最強大的地面武裝漢騎兵機甲團,也已經全面出動,護衛隆興會在各港口城市所屬工業區及交通要道。
龐大的隆興會,當然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點點實力,可是,北方商業聯盟能夠得到的情報,卻只有這麼多。
情報地簡短,讓塞爾沃爾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增派人手,密切關注隆興會的動向!」塞爾沃爾望著窗外遠處升騰而且的一股濃煙。
良久,又斷然厲聲道:「命令血翼艦隊,立刻探明隆興會赤旗和青旗艦隊的動向,血影機甲團出動,切斷白令港,潛龍港和中心城地通道。在中心城流派戰爭結束之前,不能放隆興會一兵一卒進來!」
「是!」
遠方地濃煙翻滾著,直衝天際。
那是普羅鎮的方向。
瞳孔猛烈收縮地,不僅僅是中川大輝。還有普羅第一大道上的每一個人。
當數十輛機甲,從第一大道和第二大道交界的路口如同潮水般向哈里曼和護衛他的三輛絕殺流機甲發動衝鋒時,沒有人能夠掩飾自己的驚駭。
「泰流技法以剛猛為特點,機士所使用的機甲體型厚重。為增強速度及爆發力,多採用雙引擎及雙輔助推進器結構。故而,在短程衝刺階段,反有優勢。也因此,能量消耗巨大,長時間全力戰鬥,是他們的劣勢。」
這是《流派機甲秘密白皮書》中,對泰流依其技法特徵而開發的現代機甲所做的概括,這也是所有人對泰流機甲的印象。
因為在製造這些機甲的時候,對性能的要求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所以這本白皮書收集資料並不算太難,幾乎每一個流派高層手中都有一本作為參考。
此刻,自路口衝出來的機甲,雖然不明型號且沒有帶上流派的標識,可是,厚重的機型和閃電般的速度,加上輔助推進器的雙噴口火焰,無一不顯露著這些神秘機甲的身份!
「庫伯,竟然就這麼悍然動手了!」
除了庫伯和中川大輝,在所有人的腦海里,迅疾閃過相同的念頭。就連站在分館門口的三位長老和泰流弟子也不例外。
幾大流派,一直勢成水火。
誰都知道,流派之間翻臉開戰是早晚的事。只不過,因為自由港的勢力錯綜複雜,誰也沒把握一口吃掉所有對手,事情,就一直拖著。
沒想到,這預期已久的一天,竟然就這麼實實在在地降臨了。
「果然不出所料!」
「庫伯瘋了!」
「夠卑鄙,夠狠!」
在一片驚呼聲中,三輛一直保持著警惕的絕殺流機甲。迅疾將哈里曼護在了身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機甲和飛行車群中,一直在暗中嚴密保護地十餘輛絕殺流機甲也已經排眾而出,飛快地衝上來支援。
普羅鎮第一大道,長四公里,寬近三百米。
街道兩側,是高聳入雲地摩天大廈。這些建築,幾乎都使用的是最堅固的剪力牆結構。這是為了抵禦自由港海島上頻繁的地殼活動。在這條長街和雄偉的建築對比下,人類也好,汽車和機甲也罷,不過是一隻只在參天大樹下爬行的螞蟻。
可就是這些螞蟻,捲起了一場猛烈地風暴!
從路口到泰流分館所在地位置,不過兩公里距離。這點距離。在機甲的腳下。只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雙方的機甲,如同潮水一般,同時向中間涌去。
越來越近,終於,兩股潮頭猛地撞擊到了一起。
「噹噹當」!
只一瞬間,伏擊的「泰流」機甲已經和絕殺流的三輛護衛機甲對了十幾記拳腳。在場的人,只能聽見一連串震耳欲聾地金鐵交鳴。巨大地聲響,在高樓之間迴蕩著。
三輛分別由絕殺流地武士駕駛的護衛機甲雖然在二十多輛「泰流機甲」的圍攻中左支右絀。落於絕對的下風。可是,他們爭取的這幾秒鐘時間,已經足夠哈里曼逃脫一劫。
支援的絕殺流機甲,在幾秒鐘之後加入了戰團。機甲碰撞的聲浪,仿佛爆炸地衝擊波一般擴散開來。第一大道結實的路面。在機甲鐵掌下寸寸龜裂。飛旋的機械臂帶起呼嘯地風聲,捲起飛沙走石。
兩側大樓的裝飾玻璃,在劇烈地震盪中接二連三地發出清脆地碎裂聲響。從高處如同冰雹般墜落在地上,碎片飛濺。
圍觀民眾在驚恐地紛紛走避。只有幾個拼命的攝影記者,還扛著攝像機在刺耳地尖叫聲和鋼鐵機甲的狂暴碰撞聲中冒死拍攝。
「殺!」
雙方機甲同時爆發出一聲吶喊。金鐵交鳴中,幾輛被擊飛的機甲翻滾著橫跌出去,撞碎了附近大樓地門廳和櫥窗,壓扁了路邊地飛行車,一片狼藉。
撕破了臉皮,表面上的文章,已經不重要了!
火藥已經被點燃,現在唯一需要做地,就是讓敵人粉身碎骨!
庫伯和中川大輝,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在幾秒鐘之前,他們還想著怎麼借刀殺人,怎麼將髒水潑到破山流的身上。
可是現在,有人搶在他們之前,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了泰流身上!時機的掌握,恰好到處。
正是泰流將動未動的時候!
庫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要再過幾分鐘,自己的計劃就會被執行下去。可是現在,一切都被改變了!和他們盤算中的一樣,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忽然殺出來的機甲是誰的話,這個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黑鍋,就只能泰流來背。
算計別人的,最終落在了自己頭上。這忽如其來地峰迴路轉,實在讓庫伯憋屈得發狂!
這種憋屈,他已經受夠了。
「動手!立刻給我動手!」庫伯臉上的肌肉飛快地抽搐著,神經質一般狂叫。
「動手?」中川大輝震驚地看著庫伯:「現在?」
「已經有人搶在我們之前下手了。」庫伯恨得眼冒紅光:「一定是那個方楚天!這個黑鍋,泰流背定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以牙還牙,把水潑到絕殺流的身上。只要殺了那個方楚天,我就不信華夏和絕殺流掐不起來!」
中川大輝打開手腕上的通訊器微微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慘死於那個華夏男人手下的侄子,旋即丟開一切顧慮,狠聲道:「所有人聽著,立刻動手。」
段天道呆呆地看著窗外第一大道上那一場呼嘯的金屬風暴,眼睛有些發直。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早在到自由港來之前,段天道就憋著勁要把這場風暴給鼓動起來。所以,他抓住庫伯的軟肋,擠進了泰流。又乾淨利落地除掉門羅等人,清洗普羅分館,更在庫伯反應過來之前,用連踢九館的驚人方式,激化流派之間地矛盾。
所有這一切,就發生在短短四十八小時以內。
對泰流也好,對整個自由世界也罷,這一切,都如同不及掩耳的迅雷一般。無論庫伯和其他流派是否意識到這背後的隱秘,是否懷疑這是一個陰謀,他們的矛盾激化,已經是既成事實。
不管怎麼樣。先造成既成事實再說。
這就是段天道來這裡的宗旨。想要擁有足夠的力量,就必須讓這些根深蒂固的流派在火併之中消耗實力。只有那些失敗的勢力走投無路,才有悍軍火中取栗的機會。
現在的悍軍,除了幾艘改裝艦艇以外,在地面部隊上,完全是一個空架子。
所擁有的,不過是方舟號上的二十多名長期在鋼鐵之戰中操作機甲的預備役戰士和海盜團里百來個同樣玩鋼鐵之戰的機士。
而這些人中,大部分是普通戰士。能夠得上級別的,都少之又少。用軍方等級來看,最高的也不過是六級機甲戰士。
當然,經過在海盜基地的幾個星期針對性訓練,這些機甲戰士的操控水平大有長進。
段天道是什麼人,這些機甲雖然不曾上過台面,但這鋼鐵之戰網路遊戲的風靡,軍隊的全力參與,嚴格的考核標準,還有各大流派之間武館裡那些明顯之極的虛擬艙……要是這還猜不出這一切都只是在為真實機甲的出現做預熱,他就不是段天道了,是傻子。
甚至早在各國進入實戰機甲的建造之前,黑兵在這方面的研究就已經走在了前列。
比如那輛會變形的qq汽車。
這些最基礎的機甲技術,在段天道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連形都不會變,怎麼稱得上是好機甲?
段天道教給自己這些手下的,可全都是黑兵精煉出來的近身格殺技巧和配備重火力火炮遠近集合的戰術!
這些東西,還處於初期階段的民間機甲流派是決然沒有的。
給銀河機甲公司下那個巨額訂單的,正是段天道。他還在現有機甲技術的基礎上,加入了黑兵更高科技的元素。
配合以上這些,如果是戰場上的生死搏殺,這一百二十六名機甲戰士,絕對可以成倍地擊潰自由港的那些高等級民間機士。
為了把火燒得更旺一些,段天道讓王大亮將這一百多名機士都派了出來。一部分留在空港接應,最精銳的五十名戰士,則分批進入了普羅鎮。
段天道不會讓流派戰爭停留在傳統的解決方式上——只要絕殺流或者破山流敢來泰流分館踢館,他就敢沖他們下手!
進入普羅鎮的悍軍戰士,已經做好了準備,正在等待段天道的命令。
可是……
誰成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有人把段天道計劃中地活兒,給搶先幹了!
段天道憨憨地撓了撓腦袋,嘆了口氣。
自己能做的,果然只是開頭。
自由世界這趟水太深,看看那些向絕殺流發動攻擊的機甲,如果庫伯不是瘋子,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有人早就做好了攪局的準備!
他們製造的機甲和訓練的機士,都極度模仿泰流風格!這絕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
「破山流?」段天道腦子打著轉,越想越覺得這自由港的事情邪乎。人類主流社會幹不出的事情,在這個邊緣世界卻是百無禁忌,這些整天勾心鬥角殺人越貨的主兒,幹什麼壞事都是天經地義,那腦子裡,從小轉都就是陰謀詭計。
自己不過是抓住了庫伯出現在幻影流主館那一瞬間的機會,才能夠在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之前,以泰流為幌子,完成踢館挑釁激化矛盾。如果真是領著紅鬍子海盜團跟這些勢力一一叫板,那絕對得損老大的兵折大堆的將。
手了抓了個蘋果,吭哧啃上一口,嘴裡吧唧吧唧,段天道看著樓下的三位長老,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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