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飛機,段飛並不太懂,但現在他也知道這將是個大問題:「機長,有什麼辦法嗎?」
&在迫降不了!」機長是個有很多年飛行經驗的中年男人,此時也緊張得額頭冒汗:「地理條件不允許,如果我們現在迫降,百分百會爆炸!」
&是說,有沒有辦法補救?」段飛皺起眉頭:「我能幫忙嗎?」
&機長看了他一眼:「謝謝你了先生,我們正在想辦法聯繫最近的機場,還有讓底下的人做準備,目前還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段飛很奇怪:「不是說,迫降肯定會爆炸嗎?」
&下做好準備後,有百分之五的希望!」機長嘆了口氣:「先生,回去立遺囑,看看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跟家人說的!」
次奧,搞了半天他回來這趟就再回不去了?
段飛悶了半天,抬起眼睛:「能不能去把那縫給綁上?」
綁?機長驚訝地看著他「可以啊,關鍵誰想出去摔死啊?我這裡就有強力黏合劑,只要噴上,起碼大家不用死!問題是哪個人想出去送死啊?」
&去!」段飛站了起來,把衣服扣子扣好:「你把那黏合劑給我!」
機長可不知道是哪裡的問題,嚇得緊緊握著那個黏合劑瓶子:「先生,我們還有希望,不用犧牲你也可能會獲救的!」
&來!」段飛不由分說搶過黏合劑:「你在這裡掌控飛機的平穩度,很快就好了!」
再回到機艙,裡面的人大部分都在哭,一邊哭一邊在本子上記著什麼,看來所有人都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生什麼事了?」無論在多麼兇險的情況,無論心裡有多麼恐懼,雲詩彤在表面上總是保持冷靜和淡定,很有總裁風範。
段飛附在她耳邊,把情況大體一說,然後道:「老婆,你知道我會飛的,我要去後面把那個地方黏起來,如果……應該沒有如果,你放心!」
站起身來,卻發現衣角已經被雲詩彤死死扯住:「不能去!」
&婆,只有我能救大家,不然的話,飛機一落地就會爆炸的!」段飛摸了摸她的頭:「你知道你關心我就夠了!」
雲詩彤不撒手:「段飛!」她對眼前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如果段飛不去冒險,那麼全機上的人會都處與危險之中。
段飛嘆口氣,坐下來又抱住她:「老婆,我這輩子也沒說過熱乎話,反正也沒人聽到,我就說三個字:我愛你!」
最後三個字,把雲詩彤的雞皮疙瘩都說出來了,眼睛也熱熱的:「段飛,我不想你去,我不能沒有你!」
哈!段飛用力地抱住她:「你能說這句話,我實在是太感動了!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可不想這麼如花似玉的老婆以後被別的男人接手!」
都什麼時候了,還貧!
段飛親親她的臉:「但是老婆,你是個睿智的女人,根據效益最大化理論,我現在是應該出去的,對?我答應你回來,就不會食言,你好好等我!」
雲詩彤雖然點了頭,但她的手拉著他的衣服就是不鬆開,段飛倒是從來沒想過雲詩彤還有這麼婆婆媽媽的一面,壞壞地俯下身來:「老婆,我給你一個謎語,你猜出來,我就回來了!」
謎語?雲詩彤望著他:「什麼?」
&天一個洞,裡面熱烘烘,進去硬如鐵,出來軟又松!」段飛忍著笑:「猜,這是兩個物體!」
物體?雲詩彤皺起眉頭嘟著小嘴,深思起來了。其實,她哪裡有心思去猜那個謎啊?只是段飛一定要去,她也沒有辦法,正好拿這個當隱身草了。
段飛走到尾翼處,在副機長和幾位男性乘客的幫助下系好了安全繩,一直在維持秩序的江雅看到段飛腰部拴上繩,突然明白了什麼,大叫道:「不行!」
她踩著高跟鞋衝到後面,死死拉住段飛,眼淚一下就出來了:「你去送死嗎?不可以!」
哎喲!大庭廣眾的,段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摸她的小臉:「乖,我保證沒事,如果有事,下次罰我!」
這不話嘛?有了事哪裡還有下次?江雅的眼淚嘩啦啦地流著:「不行呀,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如果你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
段飛重重地嘆了口氣:「丫頭,我說了不會死的,我會飛呀!」
&說!」江雅可不知道他會飛的事,擔心得不行:「段飛,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要死一起死!」
&這空姐怎麼回事?都有人要去救我們了,你竟然攔著!」
&呀對呀,難道要一飛機的人都跟著陪葬麼?」
&自私了!」
機艙里的哭聲早就被這裡發生的一切給終止了,他們看到了一線生機,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而江雅拼命地攔著段飛,分明就是要他們的命,他們當然不干!
這邊的情形,也影響了雲詩彤,她站起來,靜靜地望著。
江雅的哭鬧和掙扎,她都在看在眼裡,那個女孩兒敢愛敢恨,用生命去阻擋段飛,這也讓雲詩彤十分動容。她一直以為段飛跟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卻不想江雅對他竟然有這麼深的感情,在這樣的時刻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段飛。
要知道空姐的形象,一直是溫宛可人的,江雅這樣撒潑,已經全然違背了空姐的基本守則,可她全然不顧,死死地抱著段飛。
段飛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嘆口氣勸她半天,抬頭見雲詩彤正望著他們,沖她聳了聳肩,做了個抱歉的姿勢。
雲詩彤走過去,把江雅從段飛的懷裡拉了出來:「江雅,我知道你對他感情很深,不過也只有段飛能夠救我們了,我對他有信心,讓他去!」
江雅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不!只要一出去,他就會象紙片一樣被風颳走,這不是在地上,這是在天上!」
&知道!」雲詩彤道:「相信他一次,好嗎?」
江雅望著雲詩彤,按照她的理論,段飛此去必死無疑,她也知道雲詩彤不是無知小女孩兒,在這樣的情況讓段飛去送死,除非是她不愛他,她太自私。
可無論如何,江雅還是止住了哭鬧,她望著段飛,語氣平淡而堅決:「段飛,如果你不回來,我絕對不會獨活!」
這句話,讓段飛動容,也讓雲詩彤動容。她走過去,緊緊拉住江雅的手:「小雅妹妹,放心,他一定能回來的!」
段飛沖她們倆人點了點頭,迅速地鑽進了飛機尾部,從天窗的口中鑽了出去。
一出飛機,那巨大的風浪幾乎讓段飛摔個趔趄,好在他力氣大,拼命地扳住了旁邊的拉手,轉過頭,看到右面機翼的底部,果然有一條很大的裂縫。
看來,剛才就是它突然爆裂,引起飛機震動,然後又在風力的作用下越開越大的。
如果是小縫,他當然可以用黏合劑,但是現在不行,那個縫很大,而且飛機還要承受巨大的風力,根本不能黏合上。段飛低頭看了看自己系在腰間的繩子,從褲腿中掏出刀子,用力把繩子割斷了!
飛機裡面的人,都在屏息等待。
他們以為會等很長時間,可是很快就發現繩子鬆了,副機長趕緊把繩子拉過來,卻是越拉越輕鬆,當他最後拿到那根繩頭的時候,頓時傻眼了。
&江雅突然大哭起來:「他被風颳走了!」
機艙中的空氣在江雅喊出那句話之後,猛然凝滯了,所有處在危險當中的人們,都會油然而生出團結的氣概,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人,此時悄無聲息地不見了,不管是誰都不好受。
而剛才還在強裝淡定的雲詩彤,此時也不僅雙腿發軟,她扶住旁邊的坐椅,勉強讓自己站著,聲音顫抖:「不要亂說,段飛是會飛的,即使颳走,也未必會有事!」
江雅眼淚汪汪地看著她:「真的嗎?會嗎?」此時,她有多麼希望這是真的,但是可能嗎?段飛本事再大,也不是銅牆鐵壁,掉到地上,恐怕會摔得面目全非。
剛才還心裡有點嫌隙的兩個女人,此時手和手緊緊地握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雲詩彤閉著眼睛:「會的。他已經盡力了,即使真的發生了不好的事,那我們的飛機出問題,我們也會跟著他去的!」
此時,段飛剛才笑著在她耳邊的話又響了起來:「朝天一個洞,裡面熱烘烘,進去硬如鐵,出來軟又松!猜,這是兩個物體!」他笑得那麼詭秘,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他不回來,她又到哪裡去猜得到這謎底?
而此時,段飛正在上面奮力勞作。
雖然他會飛,也雖然在機翼上的風比想像得要小很多,但是要這麼站在上面實在是困難,他只有趴著,那個狼狽樣就別提了。段飛很慶幸這是在飛機上,如果在地上,被小酒那幫噁心痞子看到,不定怎麼笑話他呢!
慢慢地靠近機翼,段飛努力把繩子套到翼尖上,然後慢慢而用力地把它拉過來。剛才的裂縫經過這麼一拉,果然就閉合了,段飛迅速從口袋裡拿出黏合劑,在那個縫隙處狠狠地噴上。然後他把繩子的另一頭拴到尾翼邊的翹尖上。雖然黏合住了,但未必能有那麼大的力量,繩子起碼可以幫助固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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