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雲冉一睜開眼睛,被身邊的男人給嚇了一跳。權赫的臉上都是紅點子,不但臉上有,脖子、胸口、胳膊上,都是紅點子,密密麻麻的,像是出水痘的初期症狀。
在中國,小孩子出生之後,都是會打疫苗的,季雲冉不知道文萊,小孩子會不會打水痘疫苗。
而且,水痘這種東西,如果不打疫苗的話,即便是成人也可能發作。
古代皇室選太子的時候,都把有沒有出過水痘作為一項參考標準,因為水痘的夭折率太高了。
「權赫,醒醒。」
權赫被女人給搖醒,緩緩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季雲冉著急的神色,他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了,
「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你臉上都是紅點,我不知道你到底得了什麼病。不過像是出水痘的症狀。」
季雲冉之所以對這個症狀這麼熟悉,是因為她和同學去貧困地區做醫療支教的時候,見過一個出水痘的孩子,和權赫是一模一樣的症狀。
權赫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了一眼季雲冉,突然坐起來,大步朝衛生間走去。
季雲冉跟了過來,正要推門而入,權赫阻止道,「你現在是孕婦,別進來。我不知道傳不傳染,要是傳染了你就麻煩了。你去把醫生叫過來。」
「我和你睡了一夜,要是傳染早就傳染了。我沒事了,你別擔心。我現在去叫醫生。」
「嗯。」
權赫還是不讓季雲冉進來,他不但臉上都是紅點,身上還是,權赫心裡焦躁了起來,他還真的怕自己得了什麼絕症之類的。
孩子還小,季雲冉肚子裡還懷了一個,還有虎視眈眈的夜梟,要是他死了,季雲冉母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權赫坐在馬桶上,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紅點,發現紅點越來越明顯了,權赫心裡的恐慌更大了。
難道,他真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權赫,我給醫生打電話了,他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季雲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權赫的胡思亂想。
「冉冉,你別進來,我怕傳染給你。」他聲音低落的說道。
「我都和你說了,要是傳染,早就傳染上了。」
「還是小心點為好。」
「好。」
權赫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輕的轉動著,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緊張的時候,無聊的時候,都喜歡轉動無名指上的婚戒,這個小動作能夠安撫他。
「冉冉,你還在嗎?」
「在呢。」
「你是醫生,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了?」
「六爺,我是外科大夫,不是皮膚科和傳染科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的症狀發病這麼急,有可能水痘之類的……
權赫,你們文萊打水痘疫苗嗎?」
「不知道,我沒有打過。」
「那搞不好,你這是出水痘了。」
「會死人嗎?」
「不會,不過出水痘,後期會很癢,你如果忍不住,抓了,撓破了,臉上、身上會留疤的,
六爺不是擔心我是因為你的臉才看上你的,等你變成了麻子臉,就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你的臉了。」她開玩笑道。
季雲冉不怎麼擔心權赫的病,即便真的是出水痘,現在的醫學水平也是能夠治癒的。
權赫摸摸自己的臉,想到以後自己的臉可能會坑坑窪窪的,像是月球表面,他心裡就抑鬱了起來,那豈不是毀容了?
以後,他和季雲冉出去,別人豈不是會說他配不上季雲冉,用中國的話來說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六爺,豈不是變成了一坨屎?
權赫腦洞大開,自行腦補著,醜陋的自己和美麗的季雲冉一起出門的場景。
然後……六爺要崩潰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問道,「要是變成麻子臉,整容能恢復我幾分的容貌?」
「權赫,我再說一遍,我是外科,不是皮膚科,不是整容醫生,我不知道。」
「我不想變醜。」
「六爺,你還是擔心下你的病比較好。」
「你不是說我的病死不了嗎?我現在比較擔心後遺症。你有沒有辦法讓我不變成麻子臉?」
兩個人隔著浴室的門,談著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喂,你還在嗎?怎麼不說話了?」
「六爺,我現在更擔心我自己。」
這個男人這麼看重外貌,要是她老了,丑了,這個男人不知道會不會變心。
「擔心什麼?你放心好了,我就算要死了,也會安排好你後半輩子的生活的,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還能改嫁嗎?」
「你趁早給我死了那條心!我死了,你給我守著,等孩子大了,你下來陪我!」
「你個自私鬼!」
「我就是這麼自私!」
「……」
「你別以為我死了,就奈何不了你了。我會讓人盯著你的,你若是想改嫁,我會讓人殺了姦夫。……多死幾個人,別人就知道你克夫,沒人敢娶你了。」
「六爺,你好毒!」
「是,我就是這麼毒。」
季雲冉聽著權赫明顯失落的話,不像是平時兩個人鬥嘴,開玩笑的樣子。
權赫是真的有些悲傷,失落,還有擔心……
「權赫,你在害怕?」
「嗯,有點。你和孩子,我放心不下。」
季雲冉的心變得柔軟了起來,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了,不過是身上出了紅點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相信現在的醫學水平。」
此時,管家權時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宋醫生,這邊請……」權時帶著醫生走進來,看到一地的雞毛,嚇了一跳,完全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弄成這個樣子。
「夫人,醫生來了。」
季雲冉拍了拍浴室的門,對權赫說道,「權赫,醫生來了。」
「你在外面等著,我不出去了,你讓他進來。」權赫擔心這個病會傳染,保險起見,還是不願意見季雲冉。
「好。」
醫生走了進去,門打開,季雲冉從門縫裡看到了一臉焦灼的權赫,權赫也看向了他,兩個人目光一對,然後被關上的門給隔斷。
權赫眼裡是濃濃的不舍,還有擔憂。
這個男人現在也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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