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高飛乘坐的出租車來到了秦城城所住的小區『門』口。
老遠,高飛就看到秦城城站在『門』口的路邊,向四下里張望。
因為本次要去西域大沙漠,而且還有可能會遭到危險,所以秦老師的穿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秀髮紮成了利索的馬尾巴,穿了身純棉的黑『色』耐克運動裝,腳下是捂的很嚴實的爬山鞋,背上背著個不大的行囊。
高飛曾經告訴她說,這次外出,除了一些『女』人所用的必需品,像啥衛生巾之類的,別的啥都不用帶,因為有人早就準備好了。
不過秦城城還是帶了個行囊,裡面有身換洗的衣服,和相機。
去了大沙漠,有可能會看到神秘的樓蘭古國,如果不能把所見所聞拍下來當做紀念,那該是多遺憾的事?
其實,何止是秦城城帶了行囊,就連高飛他自己,也是從下午五點離開餐廳後,滿城的轉悠著,買了一些他自己認為有用的東西。
滴滴——在高飛的示意下,的哥按了下汽車喇叭。
秦城城馬上就向這邊走來,彎腰從後面看到高飛後,開『門』上了車。
「哥們,現在我們可以去機場了。」
高飛接過秦城城的行囊,幫她放在了後面。
的哥答應了一聲,緩緩的掉轉了車頭,向東方駛去。
身為大學教授,當今社會高收入人群的一員,每年又有著年假、暑假、國慶等長達幾個月的公休假期,秦城城自然會在節假日外出遊玩的,甚至有一次還跑去了美國的阿拉斯加,也算是業餘的旅行黨了。
不過,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的秦城城,這次外出卻非常的『激』動。
因為這次,她是和高飛一起出『門』的。
有人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哪怕身處窮山惡水間,也會把那兒當做天堂。
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秦城城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雖說就算守著丈夫,秦老師也敢和高總做那種最舒服的活塞運動,但總的來說,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在高飛心中的地位,更多時候是個優秀的『床』伴。
這個男人,心中好像只有一個叫沈銀冰的『女』孩子。
不過現在,當高飛主動邀請她外出,哪怕前途未卜,可秦城城還是很『激』動——她覺得,和高飛外出的這段時間內,這個男人才是真正屬於她一個人的。
所以,剛上了出租車,秦城城就挽住高飛的胳膊,螓首靠在他懷裡,望著車窗外飛速閃過的霓虹燈,喃喃的說:「高飛,我從來沒有發現,冀南的夜『色』原來是這樣的美。」
高飛好像很明白秦老師當前的感受,用手撫著她柔順的髮絲說:「嗯,今晚格外美。」
秦城城痴痴的望著車窗外,當車子駛上前往機場的繞城高速時,她忽然低聲說:「如果,我們再也回不了冀南,該多好!」
在冀南民俗中,有人在出遠『門』時,最忌諱的就是此類的話語。
高飛從小就在冀南長大,耳濡目染下,也多少信這些風俗。
這倒不是說『迷』信,而是類似於開業大吉時放鞭炮,寓意討個彩頭。
還沒有正式上路,就聽秦城城說出了這種不吉利的話,高飛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但卻沒有發脾氣。
他能聽懂秦城城這句話中的意思:我多想和你永遠的呆在一起,哪怕是死!
可這卻不是高飛想要的,假如秦城城看不懂小篆的話,他絕不會帶她一起去。
沉默了片刻,高飛才說:「城城,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你最好暗中祈禱我們能安然歸來,因為有人需要我。」
我必須得再回冀南,因為有人需要我!
這句話的含義很明了,冀南,有他高飛放不下的人,那個人絕不是秦城城,因為她就在他身邊。
高飛這句話,看似很平常,也很正常,但秦城城聽到後,身子卻猛地一顫,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有個聲音在心底最深處狂喊:無論我怎樣取悅這個男人,我都無法拴住他的心!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吧!?
感覺到秦城城身子有些僵硬後,高飛輕輕嘆了口氣,用力摟了她一下:「唉,城城,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向你保證,如果你遇到什麼危險,我就是命不要了,我也會去救你的。明白嗎?」
秦城城沒有說話,只是輕笑了一聲,把高飛沒注意到的眼神中的冰冷掩飾住,點了點頭。
摟著懷裡美貌少『婦』的身軀,高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帶她一起去西域是種錯誤。
他很想讓的哥停車,讓秦城城下去。
可卻又不能這樣做,因為現在來不及找到第二個能看懂古文的人了。
但願我的直覺是錯誤的,她只是一個非常依賴我的『女』人而已,善良,溫柔。
高飛心裡這樣開導著自己,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別的事情上。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兩個人都
沒有說話,趴在高飛懷中的秦城城好像睡著了,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接近九點四十時,出租車來到了位於東北郊的冀南國際機場。
車子剛停在候機大廳台階前,秦城城就睜開了眼睛。
她的雙眸,在有些黑的車廂內閃閃發光,看上去很『精』神:「到了麼?」
「嗯,到了,該下車了。」
高飛點點頭,從後面把兩個行囊拎起來,開『門』下了車。
候機大廳『門』口的左側,有兩個人正站在那兒吸菸,正是葉心傷和鐵屠兩個。
他們都穿著沒有肩章的『迷』彩服,腳下蹬著大兵靴,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子彪悍的利索勁。
看到高飛後,鐵屠右手一彈,半截菸捲在燈光下劃出一道暗紅『色』的弧線,砸落在地上濺起一簇火星。
高飛牽著秦城城的手,邁步走上台階:「隨地扔菸頭就像個隨地大小便那樣,小心機場保潔人員逮住你罰款。」
鐵屠沒有搭理他,目光冷淡的看向了秦城城,目光先是一凝,隨即眉頭皺起,轉身走進了候機大廳內。
鐵屠看過來時,秦城城也在打量他。
倆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秦城城就有了種趕緊挪開目光的衝動:這個人的眼神也太冷漠,或者說太酷了吧,看上去好嚇人。
靠,他幹嘛要皺眉頭啊,難道本教授長的很嚇人嗎——看到鐵屠有皺眉的動作後,秦城城感到了一絲不快,感到自己被人輕視了。
尤其是鐵屠那冷淡目光中帶有的不屑神『色』,更讓習慣了男人在她面前會『色』『迷』『迷』樣而有優越感的秦城城感到很不爽
與鐵屠不一樣,葉心傷無論在誰面前,看起來都那樣彬彬有禮,最起碼錶面上是這樣的,尤其是在面對渾身散發著知『性』、成熟美的秦老師時,雖說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笑了笑,主動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姓葉,葉心傷,高飛的朋友。」
「我姓秦,秦城城,也是高飛的朋友。」
秦城城矜持的微笑著,伸出雪白滑膩的小手,和葉心傷輕輕搭了一下,隨即鬆開。
高飛在旁邊介紹道:「秦老師是師範大學的教授,能熟讀甲骨文、小篆、隸書等古文,相信她肯定能給予我們最大的幫助。」
「能夠和秦老師合作,是我的榮幸。秦老師,請。」
葉心傷左手虛抬,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
秦城城反手拖了下後背上輕巧的行囊,扭著成熟的腰肢,輕快的走進了候機大廳。
跟在後面的葉心傷,用眼神詢問高飛:這個,也是你馬子嗎?
學著老美的樣子,高飛聳聳肩,雙手攤開,做出了一個無可奉告的姿勢。
按照葉心傷倆人本次西域之行的計劃,要在今年秋分,也就是9月23號下午五點之前,趕到官方記載的樓蘭遺址附近。
因為根據西域地區的民間傳說,每年的『春』分、秋分兩個季節的酉時(下午5點到七點)左右,在廣闊無垠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上,就會出現一座美麗的城市。
傳說中,那是一座與天邊接壤的城市,城市的正南方有一座連綿起伏的黑『色』山脈,圍繞著大半個城市。
城『門』上方的『女』牆上,有穿著棉甲,頭戴『插』著野『雞』翎,手執刀槍的衛兵,雕像般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進入城『門』後,道路寬闊,兩旁房屋建築整齊而規劃有制,隨處可見頭上捂著『毛』巾的商人,牽著成串的駱駝,駱駝的背上載滿了貨物走在街道上。
也有一些很有身份的貴族,騎著白『色』的高頭大馬,揮舞著馬鞭,愜意的笑著。
更多的卻是身穿各式各樣西域民族服裝的百姓,有挑著擔子的,有推著車子的,熙熙攘攘,就像華夏有名的那捲《清明上河圖》。
在街道的最盡頭,則是一座上圓下方的巨型宮殿,『門』口同樣有手執刀槍的衛士把手,不過這些衛士卻是穿著紅『色』的棉甲,頭盔上『插』著五顏六『色』的孔雀翎。
遠遠的望去,這座繁華的城市仿佛就在前面不遠處。
但無論你用多快的速度,跑多遠的路程,那座城市卻像和你一起在奔跑那樣,始終和你保持著同樣的距離。
而且,等西邊的太陽吝嗇的收起它最後一絲光暈時,整個繁華的城市,都會隨著夜『色』的到來,慢慢消失,終至不見,直等到下一次『春』分或者秋分,才會出現。
在以前那個科技不發達的年代,當地人管這種奇異的現象,叫做鬼城。
鬼城,是一座根本不存在,但卻能在特定的日子出現的城市。
後來,人們開始把這種現象稱之為海市蜃樓。
隨著科技的發展,有了照相機、錄像機等先進器材。
傳說,曾經有當地居民在鬼城(海市蜃樓)再次出現時,就企圖用設備把這一些紀錄下來。
但當太陽落山,鬼城消失後,相機所記載的那一切,也神秘的消失了,照片上只有空『洞』的無數黑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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