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慢慢的睜開眼睛,然後看到了一張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臉:穆天涯。
穆天涯,就像他們剛開始相愛那樣,看著他的雙眸中,帶著溫柔,和關懷,那笑,是那麼的恬靜,使他做夢都看的清清楚楚。
高飛呆呆的望著穆天涯,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可潛意識中,他的思維神經,卻已經開始正常運轉,深度昏『迷』前的那一幕幕,就像是電影倒帶那樣,從眼前徐徐滑過:他發高燒,睡覺,被老王叫醒後開始咳嗽,咳出了血,然後看到了沈銀冰,接著就再劇烈咳嗽,直到咳的站都站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染了沈銀冰的黑絲襪美『腿』,再隨後,就是無邊的黑暗……
可等他再睜開眼時,卻看到了穆天涯,真實的穆天涯。
「我,這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
高飛呆呆望著穆天涯,過了很久,才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已經從惡夢中醒來了,就算你已經死了,但你又活轉了。」
穆天涯拿著雪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高飛額頭上的冷汗,動作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像八年前。
高飛眼珠滾動了一圈,看到了雪白的牆壁,醫療器械,和窗外那明媚的陽光。
他現在完全肯定,不管是他是做夢,還是已經死了,他就在醫院的病房內。
也許,這就是在做夢,因為『陰』間不需要病房,更不會有穆天涯。
穆天涯放下手帕,又拿起一捲紙巾,開始替高飛擦脖子,柔聲說:「小飛,我知道你現在懷疑是在做夢,但我告訴你,這不是在做夢,你也沒有死,而是現實存在的。你別動,聽我給你慢慢說,好嗎?」
高飛疲憊的閉上雙眼,啞聲道:「好,你說,我聽。」
「還記得前天晚上,我們和梁明兩口子在月明大飯店吃飯嗎?本來,今天我是想和他們兩口子一起回英國的,但因為某些事兒沒處理完,就暫時留了下來。我在忙工作時,不經意間從一個遠親那兒得到消息,說北山集團總部大廈,被警方和防疫站封鎖了,好像在實施什麼針對『性』病毒感染演習。當時我也沒在意,可今天中午,我才從
別的途徑獲悉,這根本不是什麼演習,而是你們集團總部大樓,出現了類似於h7n9之類的病毒。」
穆天涯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高飛的臉頰,雙眸深情的望著他:「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馬上就想到了你,可我卻沒有你的聯繫電話,只好去了你們集團總部。去了那兒後,我才知道只有你自己患病了,他們還把你的病況告訴了我。」
「小飛,睜開眼,我讓你看著我。」
等高飛睜開眼後,穆天涯眼神中的柔情,已經濃的滴出水來:「也許真是老天垂憐我,這才給了我彌補當年錯誤的機會。我在聽說你咳血的症狀後,馬上就聯想到了我在北非某神秘部落中遇到的案例,這才抓緊趕來了醫院——」
接下來,穆天涯就把她對馬院長所說的那些話,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了,穆天涯告訴高飛的這些,要比對馬院長等人所說的那些,要詳細很多,甚至還說出了北非那個神秘原始部落的具體位置。
從這一方面來看,穆天涯為了能夠和高飛重歸於好,做了最大的努力。
只是她卻沒有發覺,在她說出北非那個神秘部落的名字時,高飛的眉『毛』輕輕揚了一下。
用了大半個小時,把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後,穆天涯才鬆了一口氣,『摸』著高飛的臉頰:「小飛,你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老天爺也給我們創造機會呢。小飛,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哪怕把一座金山送我,我也不會再失去你了。我已經錯過一次了,老天爺給了我悔過的機會,我絕不能一錯再錯。」
在穆天涯渴望高飛說出『好』字來時,他卻只是慢慢眨了下眼睛,輕聲說:「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穆天涯眼中閃過明顯的失望,但隨即就強笑著站起來:「好吧,小飛,你好好睡一覺,我就在外面陪你。」
高飛輕輕點頭,閉上了眼睛。
穆天涯轉身,咬了下嘴『唇』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卻忽然聽到高飛說:「一年,我需要一年的時間。」
「什麼一年?」
穆天涯霍然轉身,再看向高飛時,他卻不再說話了。
慢慢的,幸福的笑容,從穆天涯嘴角翹起,柔聲說:「好,我等你一年。別說是一年了,就是十年,我也等你。」
穆天涯關緊房『門』後,笑容仍然掛在臉上,但說出來的聲音卻很冷漠:「除了醫生外,不許任何人進去看她。」
小黑妞卡捷利婭點頭,攥緊了雙拳。
穆天涯快步走進值班室內,馬院長等人都站了起來。
緩緩掃視了大家一眼,穆天涯含笑說道:「各位,奇蹟發生了。高飛已經
醒來,不再咳嗽,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浮腫就會消失。」
「什麼?」
「不可能!」
「真、真的?」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
聽穆天涯這樣說後,馬院長等人大驚失『色』,紛紛站起來,就要向『門』外走。
穆天涯卻展開雙手,攔住了大家:「各位,在你們去見高飛之前,我想告訴大家兩件事。」
馬院長等人眉頭一皺,面面相覷了片刻,才緩緩點頭:「好,請說。」
穆天涯笑『吟』『吟』的說:「第一,請你們不要詢問我,是怎麼救活高飛的,因為就算是問我,我也沒辦法說清。第二,當初北非那位巫師,只給了我一粒那樣神奇的『藥』丸,並且鄭重囑咐過我,不許帶人去找她,要不然會受到神的懲罰,所以我沒有多餘的為你們提供科學研究,還請你們見諒。」
聽穆天涯說出第二件事後,馬院長等人眼中都閃過巨大的失望。
開始時,大家不信穆天涯能創造奇蹟。
但在聽說高飛真的醒來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穆天涯所說的那個神秘『藥』丸。
如果能研究出這個『藥』丸,是用哪些『藥』物配置的,這對預防此類的瘟疫『性』傳染病,有著非同一般的重大意義,那樣會避免更多人遭到病毒迫害。
可是,穆天涯卻告訴他們說,她僅僅只有一粒『藥』丸,而且還不能再去找那個神秘的巫師。
馬院長等人的失望,但很快就被『那小伙子真醒了?』的不信,給壓了下去,紛紛點頭說ok。
「謝謝各位的理解,大家可以在去看看了。」
穆天涯舉止高雅的為大家彎腰鞠躬後,讓開了房『門』。
……
從下午三點開始,沈銀冰就坐立不安,幾次想離家,去醫院看看。
哪怕是明知道高飛會死,而他的死,院方因為某種特殊原因,不會讓他的親朋好友看到遺體,甚至會配合政法部『門』,不許院方散發任何有關他生前、死後的消息——
可她就是想去看看,也許潛意識中,想再送敢第一個親『吻』自己額頭的男人送行。
沈銀冰更清楚,為了避免造『成』人心惶惶,很少有人知道高飛在中心醫院內。
她很想去,去送高飛最後一程,但她整個下午,卻都呆坐在自己房間內,盯著遠處的小山坡發呆。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銀冰的眼皮子變的沉重了起來,慢慢躺在『床』上,不一會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昨晚到現在,她可是一直沒閉眼。
現在終於支撐不住了。
沈銀冰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了。
外面的陽光依舊明媚,鳥語『花』香,與過去無數個日子沒什麼兩樣。
可她心裡卻總是空落落的,有種失去某個珍貴事物的茫然。
沈銀冰在離開別墅時,是下午一點半。
那時候,蘇北山就在一樓窗前的躺椅上看書,戴著老『花』鏡,看到她走出來後,只是溫和的笑了笑:「路上自己開車小心。」
「爸,你也小心。」
「嗯,我沒事的,咱們畢竟身在華夏,那些人想殺你老爸,還沒有那樣簡單。」
蘇北山一臉和藹:「倒是你,這段時間最好是少回家。」
「我知道了,再見。」
沈銀冰抬手輕輕擺了擺,出了別墅。
別墅外面,老王已經開著那輛白『色』寶馬在等她了。
老王現在已經去了後勤處,不在小車班了,可沈銀冰在打電話去集團,讓人開車來接她時,還是明確點了老王的名字。
沈銀冰之所以叫老王,也許他是高飛在北山集團總部唯一的朋友,在她心裡有著特殊的地位,和意義吧。
老王依舊沉默,只是看起來多少有些蒼老,黑眼圈很濃,看來昨晚沒有休息好。
拐上主幹道後,沈銀冰說話了:「顏副總呢,去集團了沒有?」
老王搖了搖頭:「顏副總早上去過公司,但我聽小李子說,上午時她就去了京華,說是審批一個什麼手續——沈總,她沒有通知你嗎?」
「哦,我一直在關機的。」
沈銀冰哦了一聲,看向了車窗外:「那、那你有沒有去過中心醫院?」
老王嘴角哆嗦了一下:「去過了,早上就去過了。」
沈銀冰馬上追問:「高飛——有什麼消息?」
老王搖頭:「沒有消息。」
沈銀冰愣住:「沒有消息?」
老王回答:「是的。我早上再去中心醫院時,馬院長親口告訴我說,從沒有一個叫高飛的人去過那兒,說我可能搞錯了。」
「從沒有人去過那兒?」
沈銀冰呆了很久,才喃喃的說:「高飛,就這樣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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