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號,寶島那邊風平浪靜,再也沒有出現誰會暗殺的消息傳來。
這證明沈銀冰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終於收手了。
高飛很欣慰——他倒不為寶島那邊的颶風小弟命運而欣慰,而是為沈銀冰能夠收起屠刀。
現在高先生發現,他的變化越來越大了。
他再也嗜殺了:能用法律、輿論等手段解決的問題,就不要去殺人,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放過一人勝造七級浮屠的。
更重要的是,是他對女人的態度。
在剛覺得自己了不起那會兒,高先生還是非常喜歡,跟任何膚色、任何國家甚至不分年齡大小的女人,只要在來電的情況下,都可以不分時間地點,暢快的滾被單。
可現在他不這樣了。
倒不是說他改變了男人本色的本性,而是因為他當前的眼光,跟五年前發生了質的變化。
五年多之前,除了一個妮兒外,高飛所接觸的那些女人,基本都是來自歡場中,畢竟他的工作註定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從容勾搭小良家,往往都是在完成任務後,來到歡場場合,用大把的真金白銀,來征服那些或高貴,或矜持的女子。
一個真正的殺手或者說是職業傭兵,是不允許有感情的——愛情這東西,總能在不經意間,就能觸動人心底深處的善良、柔情,從而干擾殺手出手時的心態,發生無法估計的誤差,造成嚴重的失敗後果。
所以那時候高飛對女人的追求,全然就是一種對性的渴望,跟壓力的發些。
可他在回國兩年後到現在的三年多時間內,他跟太多優秀的女人之間,發生了哪怕是陰陽相隔都無法割捨的感情,比方為他而死的穆天涯,顏紅。
在這幾年中,因為職業、跟對生活態度的轉變,他先後結識了沈銀冰、解紅顏、顏紅、秦城城、莫邪征東、陳果果、白瓷等一大批女人。
這些女人來自各行各業,涉及到修羅道,魔道。
尤其是他跟莫邪征東、陳果果這兩個不屬於輪迴六道中的美女,發生最為親密的關係後,使得高先生對女人的要求,上升到了一個天人才有的高度。
就像那句話:當你征服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女人後,你才發現其他的女人,原來就是女人而已。
這就像一個整天吃山珍海味的傢伙,是絕對不會跟一個叫花子去搶窩窩頭的。
所以呢,高飛才能抗住來自蘇櫻、龍雲兒、張濤等人的魅力,保持著他該保持的風度。
再所以呢,當一個強大的男人,不再嗜殺,不再被女色所,視頻金錢如糞土後,那麼他所具備的氣質,也就會想當然的上升到讓人高不可攀的高度了。
就像當他站在方家村最好的風水所在之地——老宅後的小山包上,到背著雙手向西南方向眺望,久久的都沒有說話時,站在他身後的鐵屠,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白蓉又欺負你了?」
高飛轉身看著鐵屠,眼裡噙著促狹的笑意。
鐵屠、葉心傷倆人,是昨晚才趕來方家村的。
他們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商討一下天涯集團旗下天涯影視公司未來一年內的走向,是不是像天涯化妝那樣,也大面積『停產』,就是息影低調的蟄伏。
順便,再為香港那邊某些大人物,討要一些化妝。
天涯影視公司那邊的真正當家人,現在是秦紫陽。
那個在事業上,愛情上都『浪子回頭』的女人,剛去香港之前,還只是存著為了躲避某些東西的心思,壓根沒想到她會深深愛上影視行業,並把除照看孩子之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上面。
這次高飛因為不滿某些人在峭壁為難他時的表現,所以才悍然大面積停止生產產,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與太多人的不滿。
為響應、支持高飛的行動,經過磋商後,秦紫陽就讓鐵屠倆人親自趕來大陸,詢問影視公司接下來的發展,是不是也息影?
其實秦紫陽很清楚,天涯影視公司此時息影,對於高飛的支持力度並不大,甚至說是為零也不為過,畢竟影視這玩意對人們並沒有太大的直接影響。
但這是支持高飛的一種態度。
所以高飛對鐵屠倆人的到來很欣慰,同時也明確告訴他們,不需要影視公司的任何支持,至於對產的要求,他也可以完全滿足。
在這段時間內,高飛始終都沒有離開方家村,在沈銀冰不告而別後,就像一條收起利爪尖牙的惡龍,蜷縮在他的巢穴中一動不動,實際上卻在關注著跟他有關的所有事。
目前天涯集團的化妝大面積停產,總部、德城分廠那邊全停,唯有方家村這邊的分廠,只有一條生產線在正常運轉。
目前梁明、陳宏斌親自來到了這邊坐鎮,除了在外面中草藥基地的負責人,高飛手下所有的心腹,也都龜縮到了這邊。
這邊的保安力度,上升到了空前的境界,任何出入方家村的車輛、行人,都在高飛的監控之中。
這種緊張的氣氛,也感染到了村民們。
方大爺等老人們,尤為的擔心,因為他們很清楚方家村今日的輝煌,是多麼的來之不易,鄉親們的好日子還沒有過幾天,就要隨時被破壞,這些老人們當然不心甘。
不顧方立柱的反對,方家村老年協會格外組成了一支巡邏隊,專門應對官方——有時候,倚老賣老來面對官方,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方家村目前所面臨的形式,高飛心中當然很清楚。
不過他沒有點破,因為這是他所需要的:歷史已經證明,唯有把自己跟老百姓的利益緊緊捆在一起,才會立於不敗之地。
即將浮出水面的一九七三武道再牛比,他們敢動老百姓?
所以呢,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的高飛,當前很輕鬆,好多人因為他們兩口子的決定,而忙的焦頭爛額時,他卻能在這兒悠閒的欣賞風景,感悟人生。
才能在鐵屠的一聲嘆息中,敏銳的察覺出了什麼,卻故意扯到了白蓉,插科打諢——那是他不願意面對鐵屠為什麼嘆息的真正原因。
果然,聽高飛提到白蓉後,鐵屠眼神中的某種失落,瞬間消散了不少。
想到白蓉,就會想到她日漸鼓起的肚皮,想到裡面那條小生命,想到自己即將成為一個爸爸。
天底下,還有比成為一個爸爸,更能讓男人感到驕傲的事兒嗎?
「你明明很清楚白蓉最喜歡持而嬌了,她馬上就要成為鐵家六世單傳的大功臣,要是不用欺負我的表現,來彰顯她的不可或缺,那麼她就不是白蓉了。」
自從跟白蓉鬼混到一起後,鐵屠絕對是對她最了解的那個人,這番話就能把一個活生生的白蓉,形象的描述出來。
想到以往總是在大家面前自稱老子的那個小潑婦,最終竟然會嫁給鐵屠,為他生兒育女後,高飛還真是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看了眼抱膝坐在石頭上望著遠處發呆的葉心傷,高飛忽然笑著問道:「心傷,還記得在那一年的建軍節晚上,我們在蜀中某訓練基地訓練時,偷看白蓉洗澡時,是誰最先暴露的嗎?」
「啊?」
葉心傷一呆,隨後罵道:「靠,當然是你在背後推了我一下——咳,老鐵,那個啥,我敢發誓,那晚我真的沒看清。白蓉屁股特別白的事兒,還是你在事後告訴我的,哎喲。」
鐵屠黑著臉,抬手在葉心傷的光頭上抽了一下,張嘴想罵什麼來著,最終卻悶悶的說:「那時候,是咱們三個一起偷看的,但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誰也不許再提這件事,要不然我就跟誰翻臉。」
「。」
高飛倆人用力點頭後,一起縱聲大笑起來。
「草,還笑。」
鐵屠罵了一句,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中,鐵屠倆人跟高飛之間,所產生的那種莫名生疏感,忽然一下子消失了:不管高飛最終能有多麼的非同凡響,她始終都是他們的兄弟,在白蓉面前任打任罵,乖得好像個孫子那樣。
人這一生中,總會一份真摯的友情,值得你用心去珍惜、呵護它,卻跟你自身當前的身份地位,沒有丁點的關係。
三人大笑過後,葉心傷站了起來,拍著高飛的肩膀,由衷的說道:「那些年,我感覺我們是一類人,以後的生活也會相似。現在看來,你原來跟我們全然不同。這些年中你所有的磨難,挫折,都是你能有今天的晉級台階,我們這些人,無論怎麼努力,也都無法追上你,感覺你高不可攀。」
「但幸運的是,你總算還是那個高飛。」
鐵屠插嘴說了一句,伸開雙手伸了個攔腰,坐在了石凳上:「這就足夠了。」
「對你們來說,我永遠都是那個高飛,只是踩了運,運氣比較好罷了。當然了,我也能惹麻煩,比你們所有人都加起來惹得麻煩還要多。」
高飛想了想,才說:「就好像,從我二十六歲之後,我就是為解決麻煩才存在了,這讓我很心煩。」
「天降大任於斯,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後面是什麼來著,我忘了。」
鐵屠拽了幾句言後,訕笑著說:「如果有一天,你真要腳踏七彩祥雲的跑去流波山,可別忘了帶上我們兩個,開開眼界。」
龍雲兒所說的那些有關『神州發展史』的秘密,高飛已經告訴了鐵屠倆人。
在他看來,鐵屠倆人有資格分享這個秘密,因為他們永遠都會站在他這邊,跟他同舟共濟。
鐵屠倆人在剛聽到這些話時,肯定會覺得是無稽之談,可偏偏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相比起追尋這個傳說的真向,遇事冷靜的葉心傷,最關心的則是:誰,才是跟高飛一起對抗颶風、峭壁的盟友?
他們都是高飛的鐵桿兄弟,一起同生共死好多次了,但自問還沒有能成為高飛盟友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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