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說話的聲音中,鐵屠能聽出他是個步入中年的男人。
隨著生活水平,跟醫學的發達,現在的中年至少也得四十歲以後。
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讓人很難抗拒的磁性:「起來,再打。」
鐵屠已經不能打了,真的不能打了。
他現在腦袋腫的像豬頭,腦子裡嗡嗡的好像有一百架轟炸機在翱翔,看都看不清,站都站不穩,還怎麼打?
鐵屠沒有理睬那個人,慢慢的彎下腰,右手撐在了地上,緊咬著牙關,死命支撐不要讓腦袋也跟著低下。
無論何時,無論怎麼樣,哪怕是面對死神,鐵屠也不想低下他的頭。
驕傲,男人的驕傲,華夏九龍王的驕傲,這已經是鐵屠唯一能維護的了,用生命來維護。
「起來,再打。」
那個人稍等片刻後,又說話了,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鐵屠還是沒有動,他真的起不來了。
那個人第三次開口:「號稱代表了華夏軍人的九龍王,不過爾爾,真是讓我失望——華夏兩百多萬軍人中的精銳,就是這樣的窩囊廢?」
在歷經外蒙漢德勒森林之戰回來後,鐵屠就退役了,但他卻始終把自己當作是華夏的軍人,最優秀的軍人之一。
為維護華夏軍人的名譽,他不惜付出一切能付出的代價。
男人帶有諷刺的話,讓鐵屠竭力維持的驕傲,猛地變為憤怒,又化作力氣,受傷的野獸般低吼一聲,竟然站了起來!
哪怕他是晃晃蕩盪站起來的,可還是站了起來,並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男人,緊握的雙拳,在劇烈發抖。
他已經連自己的雙拳都握不緊,連路都走不穩了,可仍舊倔強的走向敵人。
他是華夏的軍人,他是男人,他是鐵屠。
他死,也不會死在敵人的嘲笑中。
七米的距離,鐵屠走了足足一分鐘。
因為走得慢,因為沒有撲過去,所以鐵屠借著天上的星光,終於看清這個人的樣子了:正如他所判斷的那樣,敵人是個中年男人,好像在四十歲左右,甚至還不到四十。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鐵屠覺得他該五十歲了。
因為敵人那雙在星光下的眼睛。
眼睛,總能把人最真實的一面,反射出來。
唯有歷經多年滄桑、或者說是紙醉金迷生活的男人,才會有這樣淡定從容的眼睛。
敵人要比鐵屠大很多,按說論起雄性對女人的魅力,他壓根無法跟正值當年的鐵屠相比。
但在看清敵人的面目後,鐵屠卻有了種很奇怪的感覺:如果自己是女人,或許就被這個男人所迷住。
要是論起長相來,這個男人拍馬也追不上南韓那些奶油小生——但要是論起男人的魅力,那些奶油小生可以撒泡尿淹死了。
同高飛一樣,鐵屠的化水平也不高,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個男人,有多麼的迷人。
老帥哥。
或許,也唯有這三個沒啥涵養的話,才能形容一下這個男人?
「你是誰?」
鐵屠停住了腳步,身子搖搖晃晃的問那個男人。
男人卻回答:「出拳。」
鐵屠就沒有再問,抬手,出拳!
男人這次沒有一拳把他打飛,只是右手一翻——一種從沒有過的冷冽,悠忽出現在了鐵屠的下巴下,讓他的動作定格,再也不敢動一下,包括因為頭疼引起的搖晃,唯有眼珠慢慢的下移。
在過去的小三十年內,鐵屠從沒有體會過如此的冷冽。
這股子冷冽,壓根不該存在在十丈軟紅的紅塵世間,該是在來自天上,來自地獄。
葉心傷也有這種感覺,全身再也不敢動一下,只是死死盯著男人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把黑色的軍刺。
黑色的軍刺,在黑夜中,不是應該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嗎?
可為什麼,葉心傷在看到這把軍刺後,就像看到一輪蹦出海面的紅日,聽到了梟龍般的咆哮怒吼聲?
就連他自己的眼睛,也猛地綻放出比天上的星辰,還要燦爛的光芒。
傳說,在天地混沌初開之際,一顆來自外空的小行星再次造訪了地球,不過因為小行星在穿過大氣層時,就已經幾乎燃燒殆盡,而且又恰好落進了大海中,砸在了海底的山上,所以它除了造成幾級地震外,並沒有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傳說,這顆穿透海底山體岩石的小行星,在沒有光,寒冷異常的海底沉默了不知多少年後,才被海流從山體岩石中沖刷了出來,緩緩移向近海。
傳說,這顆不知道來自哪兒的小行星,又沉默了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被人類所發現,並當作外星來客研究,但歷經好多年後,都沒有哪位地質學家,能研究透這顆小行星,只能確定它無比的硬,自身還攜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氣場。
傳說,小行星自身所攜帶的氣場,就是殺氣。
傳說,因為小行星除了異常硬自身攜帶說不出的氣場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研究價值了,所以當局決定把它打造成兵器。
傳說,為了把這顆小行星殘骸融化,並打造成兵器,軍工廠某特種兵器部門,足足用了七年,才打造出了十二把軍刺。
傳說,軍刺的名字叫殘魄,寓意能把敵人魂魄都能打殘。
傳說,十二把殘魄軍刺,被十二個人得到。
傳說,這十二個人,成立了華夏近代軍方歷史上最犀利的組合,名字叫龍騰十二月。
嗯,就是龍騰十二月,一個已經被太多人忘記了的名字。
十二把,已經被太多人,忘記了的軍刺。
殘魄。
——
終於,有動靜打破了黑暗中的平靜,卻不是來自蒙特利莎酒店的白銀套房外,而是來自浴室。
隨著浴室門被推開,柔和的光線也灑了出來,形成了一道看得到,莫不著的光路。
一個女人站在光路中,因為她皮膚細膩潔白,而反射出一圈的光暈。
尤其是她身上還帶著的水珠,隨著她身子的晃動,看上去竟然像珍珠一樣的耀眼。
她是光著身子的,一絲不掛,卻沒有絲毫的扭捏,在打開了浴室門後,站在門前讓眼睛適應了一下外面的黑暗光線後,才抬起了右腳,向高飛這邊走了過來。
她當然是宋慧喬了。
宋慧喬之所以能把某次帥給迷的神魂顛倒,除了她長得漂亮、會暖炕懂得貼心之外,超級棒的身材,也是一個很關鍵的原因。
模特,好像貓兒那樣的模特。
看著走過來的宋慧喬,高飛想到了這句話。
這是個金絲貓,果體走路時的每一步,都能充分把她出色的自身優點發揮出來,那很自然扭動著的小身段,也足夠能讓所有男人為之著迷,瘋狂。
當然了,高飛卻沒有瘋狂,他那個本來看到漂亮娘們就搖頭晃腦的小兄弟,現在就像挨了槍子的小麻雀,無精打采的沒有一點點的動靜。
沒辦法,任何男人在被麻煩緊緊圍繞時,都不會對女人有太大的興趣,更何況高飛這個擁有好多優秀女人的傢伙呢?
宋慧喬要想憑藉幾步貓步,就想讓此時心中很堵的高大爺心動,那也太天真了。
宋慧喬當然不是那種天真的女人,在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並下了決斷後,就已經有了對付高飛的辦法。
貓步不行,那麼狗步呢?
世間只有貓步這個詞,卻從沒有聽誰說過狗步。
貓步是貓走出來的,狗步就是狗走出來的。
貓步是模特走步時站著走的,狗步卻是宋慧喬希望達到某種目的時,爬著走的,就像一隻狗,慢慢的搖頭擺尾,走向了高飛。
不得不說,當一個昔日高高在上,被稱為第二夫人的宋慧喬,在光著身子,學著狗的樣子走路時,對男人的視覺衝擊力,絕對不一般。
沒有誰能抵抗得住,包括高飛。
別說他的小麻雀只是因為心煩而無精打采了,估計就算是死了,在看到宋慧喬『走過來』,調轉身子開始『搖尾巴』後,也會立馬活過來的。
高飛的小麻雀要展翅高飛,他本人也抬起手,在慢慢搖晃的一個半圓上,輕輕的摩梭——只是他的眼神,卻依舊冷淡:你可以撩撥我的人,但卻撩撥不了我的心!
嘴裡開始發出輕輕的好像在哭的聲音的宋慧喬,慢慢向後靠,擺明了就是渴望某種充實感,但卻久久的沒有回應,只有一隻手在圓月上來回的莫。
「你,不行了?」
就像是哭泣那樣,輕咬著唇兒的宋慧喬,用鼻音說出了這句話後,慢慢的轉身,吐著香氣的小嘴,湊向了高飛男人的制高點方位。
高飛伸出了右手,擋住了她的臉,稍微用力,她就摔倒在了地上。
高飛說話了:「你都聽到了?」
宋慧喬沒有站起來,又化身為金絲貓,蜷縮匍匐在了高飛的腳下,忽然發出『咯』的一聲輕笑,才嗓音有些沙啞的說:「你打電話的聲音,恰好能讓我聽得到。現在,我忽然發現你毀掉我的人生優盤,對我來說,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攜帶優盤逃出北朝之前,宋慧喬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找到接頭人,只要她把優盤交出去,就算大功告成,然後從此就過上無憂無慮的神仙生活了。
至於受她所蠱惑的某次帥等人,是死是活,就跟她沒有丁點關係了。
她才不會因為當了那麼多年的第二夫人,又備受愛,就會對那個老頭子產生真感情——那個老頭子,只是一個被她利用的犧牲,或者說個合作工具罷了:她給他美色,他給她機會,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或者乾脆說,宋慧喬壓根就沒有愛情,心中只有價值。
也正是因為心中只有價值,宋慧喬在被高飛狠狠收拾了一頓後,才猛地醒悟了過來:如果,她真順利的把優盤,交給那些接頭人,那就是她的死期。
精心培養宋慧喬的那些人,要的只是她手裡的優盤其實更渴望她能在北朝成功,卻不是她的人。
因為她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才必須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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