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解紅顏拿起茶杯,姿勢很優雅的輕輕抿了一口。
「為什麼不信?」
沈銀冰問。
「你還沒有那樣無聊,無論你有多麼的強大。」
解紅顏很乾脆的回答。
「呵呵,你倒是很了解我的。」
沈銀冰呵呵一笑後,笑容慢慢的收斂,淡淡的說:「你還記不記得,在黃河岸邊時,我曾經給你發了一張請柬?」
「你要是說要跟高雅在十月一號,在稻花香大酒店要結婚的請柬?」
解紅顏有些奇怪的問:「你把我截留下來,就為了讓我參加你的婚禮?」
「我說過的話,就必須得算數,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改變,哪怕是什麼1973。」
沈銀冰在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不高,卻帶著無比的自信,還有霸氣:「我既然做不了那個命運最好的人,那麼做個最糟糕的貌似也不錯了。」
「唉,有必要這樣做嗎?我知道你們其實相互在乎著,卻偏偏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斷的相互傷害著。」
解紅顏沉默很久,才搖了搖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在舉行跟高雅的婚禮時,不但要邀請我去參加,還會邀請高飛,對不對?」
「他是必不可少的觀禮嘉賓。」
沈銀冰又端起了茶杯,說道:「天快亮了,你也早點休息吧,這兩天好好休息,我可不想你到時候很憔悴的出席我的婚禮,那樣會讓我感到很沒面子的。」
解紅顏沒有說話,但在沈銀冰走到房門口時,卻忽然問道:「你覺得,他會來參加你的婚禮嗎?」
沈銀冰的腳步停頓,緩緩轉身看著她,笑顏如花:「你說呢?」
「他不會來的。」
解紅顏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我相信,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給他發請柬。因為你想在你跟高雅結婚的前夕,再給他。但你卻不知道,我在離開方家村時,就已經把你給我的那張請柬,委託別人交給他了。」
解紅顏猜的不錯,沈銀冰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給高飛撒請柬。
高先生做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自然得參加她的婚禮,是肯定的,必須的,不容置疑——如果高飛不來,那麼沈總精心準備的這場婚禮,將沒有任何的意義。
意義,是什麼?
當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到了極點,卻也恨到了極點後,那麼讓他因她而開心,因她而痛苦,好像就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的全部。
高飛現在應該很開心:家有萬貫家財,身邊美女如雲,子嗣眾多,聽說在河底古墓中,又很好運的解開了烈陽蠱之毒。
可惜高飛所開心的這一切,不但跟沈銀冰無關,反而會因為她最好消失而更盛。
所以,這絕不是沈銀冰想看到的。
想讓那個人永遠的記住自己,生生世世的無法忘記,那就記住她給予他的痛苦吧。
給他永世都無法磨滅的痛苦,被他恨到天荒地老,也總比被慢慢忘記,唯有在牙齒掉光時才會想到曾經的一切,而生起淡淡的惆悵要好得多。
世界上,還有強大過烈陽蠱給人帶來的痛苦嗎?
好像沒有了。
但烈陽蠱現在都已經被高飛解決了,還有什麼樣的痛苦,才能讓他永世銘記在心?
那個人,歷經那麼多風浪後,好像也已經把遭遇到的磨難,當作了一種人生閱歷的享受了吧?
那好,沈銀冰決定再讓他痛痛快快的『享受』一次!
跟高雅結婚,成為高雅的女人,這絕對是給高飛最最最大的痛苦打擊——高飛之所以會無限痛苦下去,那麼就是因為他知道她深深的愛著他,卻因為要他痛苦就固執的嫁給了別人,他那個最不成器的兄弟。
如果沈銀冰真的嫁給高雅,尤其是突然接到他們要結婚的請柬後,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沈銀冰只要想想,就會開心的想放聲歌唱。
但也有她最擔心的問題,那就是高飛不在她的結婚現場。
如果高飛不在她的結婚現場,看不到她跟高雅在婚禮上恩愛的樣子,那她這個精心設定的報復計劃,最多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她所渴望的效果,更會大大折扣。
甚至,她完全沒有了跟高雅舉辦婚禮的必要——如果不能親眼看到那個男人的痛苦,那有什麼意義呢?
正所謂耳聞不如親眼所見,就算日後沈銀冰聽說高先生因此而痛苦,痛不欲生,可那有什麼屁用?
就像是男人跟女人做那種事那樣,她所渴望的,只是那極短時間內的歡愉,高、潮罷了!
所以,高飛必須得親臨她的結婚現場,看到她是如何跟高雅這個他最看不起的人恩愛的!
而且高雅對此,也有著近乎變態般的興奮,不但沒反對沈銀冰的整個計劃,反而建議了很多『不足之處』。
相比起沈銀冰來說,高雅是真的恨死了高飛。
沈銀冰堅信,如果有讓高雅與高飛同歸於盡的機會,高雅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將死亡的意義詮釋到無比的完美。
其實沈銀冰搞不懂高雅為什麼會那樣恨高飛,但她從來不去問,只要這個人能夥同她一起,給高飛致命的痛苦,那就已經足夠了!
記得在小時候,沈銀冰最盼望的就是過年了。
因為父親告訴她,等過年的除夕之夜,她母親就會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回家來看她,於是只要進了臘月,她就會掰著手指頭數算,還有幾天才回到除夕之夜。
那種度日如年,哦,不是度時如年的感覺,到底有多久沒有品嘗到了?
其實,有希望的煎熬,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現在她又有了那種感覺。
再過四十八小時,就是她跟高雅大喜的日子,她在愜意的享受每一分鐘的煎熬,幻想那最偉大的一刻到來。
她不在乎別人說她什麼,什麼變太啊,惡毒啊啥的,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就像個玩遊戲的人,高飛等很多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是遊戲中的人物,人物的命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是幸福,還是痛苦。
高飛必須來,要不然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為了讓高飛必須來,沈銀冰決定在她結婚前夕,讓高飛收到請柬——那樣,高飛就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什麼,只會做出本能的反應,那就是立馬趕來參加她的婚禮!
整個計劃,沈銀冰已經在私下裡『演練』了好多遍。
目前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也就是恭候國慶節的到來了。
可現在解紅顏卻稅,她已經委託別人,把沈銀冰給她的那張請柬,交給了高飛。
這樣一來,高飛就已經算是提前知道了沈銀冰要跟高雅結婚,實際上是為了報復他的想法,提前兩天去思考,並決定到底該怎麼做。
解紅顏的做法,無疑是破壞了沈銀冰的計劃,給高飛能不能來增加了一些變數。
沈銀冰看著解紅顏,雙眸微微眯起,已經含有了讓人心悸的殺意。
現在的沈銀冰,已經歷經數次生死,手中更掌控著太多人的生死,所以養成這種上、位者的駭人氣質,也是很自然的了。
但解紅顏卻毫不畏懼,畢竟她已經把自己當作是個死人了,沈銀冰用殺氣來威脅她,就像是有人威脅魚兒,要把它扔進水裡去那樣。
她不畏懼,也不在意,只是輕輕一笑:「沈總,我知道你在給我請柬時,就算準我不會把請柬交給高飛,因為那時候他身中烈陽蠱,我的確不能用這件事再給他增加麻煩。但讓我很開心的是,我給他了,讓他提前知道了。」
沈銀冰望著解紅顏,慢慢的笑了:「那又怎麼樣?反正他早晚要知道,早晚要收到我的請柬。」
解紅顏沒有接著她的話題談下去,只是說:「沈總,我想跟你打個賭。」
「打賭?」
沈銀冰雙眸中寒光一閃,似笑非笑的樣子:「你是在賭,高飛不會來參加我的婚禮?」
解紅顏端起茶杯,卻沒喝,只是看著茶水,慢悠悠的說:「如果我是他的話,我就不會來參加你的婚禮。雖說不來參加你的婚禮,依舊無法改變你的某些可憐做法,可終究是眼不見,心不煩。高飛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我想他肯定會考慮到這一點的。」
「你說我可憐?」
沈銀冰淡然一笑,說:「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就是自暴自棄,因為得不到,所以就可憐?」
解紅顏沒有說話,喝茶。
沈銀冰淡淡的說:「不管我是可憐,還是可悲,都已經無法改變某個結果。在我從河底古墓中走出來的那一刻起時,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解紅顏沒有理睬沈銀冰的話,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說:「夜深了,你該去休息了。」
「呵呵,好像你是這兒的主人那樣。」
沈銀冰笑了,說道:「好吧,這個賭,我應了。我賭高飛一定會來。」
解紅顏笑了笑,沒說話。
「他一定會來的,因為我要讓他知道你在我手中。」
沈銀冰,轉身走出了房間,在關上房門的時候,她說道:「解紅顏,我有一些手下,來自非洲的某個原始土著部落。那個落後的部落中有個風俗,那就是在有新人成家的典禮上,新娘會去別處找一個女人,在婚禮上殺死,用你想像不到的方式。他們稱這種儀式,叫做『祭婚』。」
「祭婚時所用的女人越漂亮,就代表著新娘以後會越幸福。解紅顏,你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不是嗎?呵呵,我真不敢想像那些人,得殘忍到什麼程度,才會在女人手腕、腳腕處割開一道口子,用嘴巴吹起來——把女人吹成一個胖乎乎,超可愛的圓球,然後再蒸熟了。」
沈銀冰回頭看了解紅顏一眼,臉上帶著笑容。
那笑容,是那樣的純真,美麗,卻讓解紅顏猛地打了個激靈。
「哈,哈哈!」
沈銀冰銀鈴般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帶著得意,聽在解紅顏耳朵里,卻是深夜厲鬼嚎哭般那樣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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