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傷愕然:「誰規定說話時,不許眨眼睛的?」
白蓉冷笑:「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齷齪想法……你是不是想當紅娘,撮合我和老鐵?」
葉心傷一呆,茫然道:「啊?我撮合你和老鐵?白蓉,你沒有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會把自己兄弟向火坑裡推呢——哎喲!」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蓉就狠狠跺在了他右腳上。
看著誇張的蹦起來,抱著右腳猴子似的蹦的葉心傷,白蓉再也忍不住的撲哧一笑,隨即卻又猛地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裡,無聲的哽咽了起來。
葉心傷的笑容慢慢凝固,抬眼看向小涼亭外面的天,撫著白蓉不長的髮絲,喃喃的說:「莫哭,莫哭,不管黑暗有多久,總有一天會天亮的。」
白蓉嗚咽出聲:「我就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你知道嗎,除了我之外,藍龍也已經回來了,他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冤屈的,他只懂得執行絕殺任務!」
九龍王中,藍龍無疑是最為冷血,或者說最沒人性的一個。
他不和表面冷峻實則內心火熱的鐵屠一樣,他的臉上,總是帶著讓人最舒服的笑容,可這只是他一種迷惑人的道具。
為了彎成任務,他可以不則任何手段,甚至怎麼卑鄙,他就會怎麼做。
很久之前,印尼曾經發生過政府官員暗中挑撥,讓市民當街殘殺華人事件,為了查出那個幕後黑手,藍龍去了印尼。
六個月,他就查出了幕後黑手,把一家六口全部滅門。
查出殘害海外華人的幕後黑手,並滅門,藍龍這樣做的確是狠了些,但卻沒什麼,畢竟任何人做錯事都得付出代價的。
只是藍龍查案的手段,卻讓白蓉等人不寒而慄:藍龍憑藉他的相貌,先贏得了那位官員已經出嫁女兒的愛情,唆使人家離婚後和他同居,兩個月後,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也徹底獲得了那位官員的信任。
正是靠著這份信任,藍龍確定了那個官員,正是幕後黑手。
於是,報復開始了——藍龍把這個官員一家滅口,其中就包括愛上他的那個女人,和肚子裡懷著的他的孩子。
藍龍殺那個女人時,沒有絲毫的憐憫。
他在回來說起這件事時,臉上仍然帶著最純真的笑容,卻讓白蓉感到心裡發寒,說他不該這樣對待那個無辜女人的。
那個女人,只是我彎成任務的道具,她既然是那個官員的女兒,那就該為有這樣一個老子付出代價。而且,我也壓根不愛她。
這是藍龍說的,在說這句話時,他還是在笑著,只是眼睛卻盯著黃龍。
藍龍愛的是黃龍,這不是秘密。
黃龍卻死在了漢德勒森林一戰中,依著藍龍濫殺無辜的性子,天知道他會怎麼對付葉心傷?
所以白蓉才為葉心傷擔心。
要是面對面的打,葉心傷不一定輸給藍龍。
可要是玩卑鄙,耍陰謀詭計,葉心傷在藍龍面前,純潔的就像二八少女。
最關鍵的是,依著藍龍的特殊性格,就算他知道葉心傷是被冤的,也不會袖手。
理由很簡單:任何和黃龍之死有關的人,都得死,不管是誰!
想到藍龍那張看似真摯的笑臉,葉心傷眼角迅速抽了幾下,緩緩道:「如果我非得為黃龍之死而付出代價,那麼我也認了。黃龍已經犧牲了,我不想再讓藍龍……」
「放屁,你這是在放狗屁!」
白蓉忽地抬起頭,反手擦了把淚水:「葉心傷,如果你再敢這樣說,我現在就殺了你!你這樣說,死後有什麼臉面去見二嬸?」
提到二嬸,葉心傷腦門上的青筋,猛地崩起!
鐵屠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淡淡的說:「你不能死,最起碼在沒有掙得我們大家的同意時,你不能死。至於藍龍那邊,可以交給高飛。」
「高飛?」
白蓉張了張嘴,卻又轉移了話題:「這段時間內,我可能要到東南邊陲執行任務。老鐵,你要是沒事的話,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發現,我現在變得特別脆弱了,很有些力不從心。」
鐵屠現在已經退役了,自然不知道白蓉要執行什麼任務,但他也沒問,只是點頭:「好,什麼時候走,你給我打電話。」
葉心傷淡淡的說:「我也可以去,最近幫沈銀冰做事,閒的有些無聊了。」
——
英國詩人雪萊在《西風頌》中有這樣一句名言: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冬天和春天是兩個季節,都能那樣快速,更何況初夏和盛夏?
盛夏,隨著漢子們傍晚穿著褲頭、脫鞋坐在街邊吃烤串,隨著女人們把最短的裙子穿上,打著繡花小傘在街上賣俏,悄悄的來了。
今天是農曆六月初一,天涯集團開業已經過去了25天,還有整整一個禮拜,就是高飛和王晨的大婚之日了。
在這25天中,高飛始終盯在化妝品車間那邊,為產品的生產、銷售而忙碌。
王晨清楚高飛很看重他的化妝品,所以絲毫沒有怪他好像冷落了她,因為她能從高飛的黑眼圈中,看出他現在有多累。
按照高飛的預計,他的天涯化妝品上市後,肯定會引起轟動的搶購潮,畢竟這是純天然,對人皮膚沒有絲毫副作用,雖說價格有些稍高,但肯定是物有所值的。
更何況,他和劉小龍的人脈又那麼廣,已經回到了廣電總局上班的方小艇,更是在華夏一頻道的黃健時間,為天涯化妝品做狂轟濫炸的廣告。
所以呢,所有人都覺得,天涯化妝品絕對會一炮走紅的。
但現實,總是和理想相差太大。
天涯化妝品正式投放市場後,不管天涯集團做出什麼樣的促銷活動,結果反響卻相當——相當讓人失望。
就拿護膚水來說吧,天涯集團在還沒有馬力全開的情況下,能生產六千支,可實際上每天六個主要城市、四十二家大型超市、專賣店的銷售業績,只有讓人臉紅的三百多支,其中還包括兩百支的試用品。
正如方小艇當初擔心的那樣,現在的化妝品市場,已經被外國大品牌霸占住了,當初在華夏有著相當影響力的雪花、護士等民族品牌,都已經被外國集團兼併。
要想在這種情況下,重新打造一個民族品牌,和那些外國大品牌爭奪市場,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現在是個品牌社會,消費者習慣性的認牌子貨,就算使用過天涯化妝品產品感覺不錯的消費者,也會在用完後,重新使用此前用習慣了的品牌。
除非,天涯化妝品能始終讓大家免費使用,要不然,和大品牌差不多的價格,憑什麼要選擇你呀?
為了該怎麼把產品銷售出去,不但高飛急得眼圈發黑,梁明等人也是嘴上冒泡。
依著劉小龍的意思,是不是聯繫妮兒和英國的海倫,德國的詹姆斯太太,是不是請她們想辦法?
畢竟這幾娘們的影響力都很大,高飛只要放出話去,她們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高飛卻拒絕了,理由很簡單:還沒有打開國內市場,有什麼臉面去外國?
對高飛的這種言論,梁明等人都覺得不對,但決定權在他身上,他既然這樣說了,別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開始考慮降價,在價錢上找出路。
高飛同樣否定了:天涯化妝品一開始就是走的高端路線,如果因為當前的挫折,就降低價格,那麼以後要想再起來,就更難了。
當然了,化妝品車間總投資幾個億,這對高飛來說好像算不了什麼,就算現在破產也沒啥了不起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天涯化妝品的誕生,對高飛有著特殊的意義,包含著很多人的心血,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看著它倒閉。
必須在市場上殺出一條血路!
這是掛在天涯集團廠區的一條橫幅上的話,是高飛提出來的。
看著這條橫幅,王晨無奈的苦笑了聲,轉身就要離開。
今天是六月初一,距離她大婚還有七天,可結婚照還沒有拍。
幸好這是小事,只需高飛拿出一天的時間,方小艇為他們早就聯繫好的婚紗影樓,能在三天內給他製作完畢。
王晨今天來找高飛,就是因為倆人已經協商過了,今天就駕車去京華拍攝婚紗。
但在看到這條剛掛出的橫幅後,王晨嘆了口氣,不用去找高飛也知道,他現在肯定又和梁明、薩拉娜等人為怎麼打開市場而絞盡腦汁。
這時候再去提這事,不管高飛答不答應,王晨都不忍打攪他,所以乾脆轉身離開:大不了,結婚當天沒有婚紗照,這有什麼呀,等以後再補上就是了!
她剛轉身,一輛車停在了路邊。
李德才從黑色奧迪車上跳了下來,臉色很不好看,卻仍舊強笑著說:「嫂子,怎麼忽然要走呢?」
市場打不開,集團陷入困境,李德才這個中草藥種植基地的老總,肯定也高興不了哪兒去,所以苦著臉的也很正常。
王,晨這些天已經習慣了被人喊嫂子,裝做沒事人似的笑了笑,說:「順路路過這兒,我就是隨便轉轉,也沒什麼事,就不去打攪他了——你怎麼來了,有事?」
「有事,還是大事。」
李德才認真的說:「嫂子,你先別著急走了,等會兒還得麻煩你幫忙出主意呢。」
王晨一愣:「大事?出什麼大事了。」
李德才向後看了眼,沒發現有什麼閒雜人,這才壓低聲音說:「我現在懷疑,咱們廠內有內奸。」
王晨再次愣了下:「內奸?什麼內奸呀?」
李德才冷冷的說:「有人吃裡扒外,盜取了咱們天涯集團的產品配製秘方,賣給了別人。現在,別人也生產出了和咱們產品幾乎差不多的產品,低價格大量的投放了市場。」
王晨大吃一驚:「什麼?有人盜取了我們的配製秘方!這怎麼可能呢,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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