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不長也不短,那要看人是處在一種什麼樣的環境下。
如果是像耶酥他老人家那樣被吊在十字架上,接受烈火的烘烤,那麼別說是十天了,就是十秒鐘,也是度秒如年的。
可如果有美『女』陪伴,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這十天時間絕對是眨眼既過的。
高先生是個有福之人,這十天就是在美『女』陪伴下悠哉悠哉過完了的。
十天的工夫,十天前看上去隨時都會去天國和上帝暢談理想的老喬治,已經完全康復了,佝僂的腰板再次直立了起來,開始全力籌劃家族和基金未來十年的大發展計劃。
當然了,老喬治對高飛這個未來繼承人的親生父親,好像仍然沒多少好感,每次散步時見到他,都是待理不理的。
高飛才不在意,看在這老傢伙是在給兒子打工的份上,就當眼睛瞎了看不到算了。
今天是去英國和傑拉德家族談判的日子,也是和妮兒分別的時刻。
吃早餐時,妮兒的情緒開始低落了,老喬治的臉『色』倒是緩和了許多,和他說了許多談判場上所注意的細節,以及一些談判所用的小手段。
至於談判內容,和條件,在這十天內,妮兒已經和高飛仔細研討過七八遍,確定了最終的底線。
其實談判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要求傑拉德家族因為尼科夫的愚蠢行為,要付出一定的經濟代價,比方傑拉德家族在中東某地區的油井,以後是不是該由喬治家族來經營了啊等等。
妮兒相信,這次談判只是走個過場,相信傑拉德那邊早就做好準備了,只要不出現大的意外,對老喬治這邊的要求,他們肯定能接受的。
傑拉德家族最優秀的繼承人死於非命,還得再賠償人家,這絕對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打掉牙齒和血吞。
沒辦法,誰讓他們理虧呢?
像傑拉德這樣的老牌家族,最重要的不是金錢啥的,而是他們的榮譽。
傑拉德家族能否保住他們數百年努力博來的榮譽,就看能不能滿足老喬治的條件了。
這次隨高飛一起去英國談判的,除了他這個帶頭人外,還有包括律師、歐洲區執行總裁、保鏢等十二名成員。
如果談判順利結束後,高飛將去做他自己的事情,其他人則打道回府。
早上九點,妮兒管家辛格的陪同下,送高飛來到了莊園『門』口。
『門』外,停著幾輛黑『色』防彈轎車,司機就站在車『門』口,一臉隨時可以赴湯投火的嚴肅表情,其他十二名成員,也都站成兩排,分列在『門』口兩側,個個都雄赳赳的好像要上戰場的勇士那樣。
「高飛。」
妮兒牽起高飛的手,剛叫出他的名字,眼圈卻已經發紅了,守著那麼多手下,她趕緊垂下了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高飛清楚妮兒當前的心情,捧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浮起水霧的雙眸,在她紅『唇』上輕輕印了一下低聲說:「別這樣,我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叫暫時的離別,只為日後長久的相聚。其實我早就想過了,等你把這邊局勢徹底掌控住後,完全可以去華夏遙控指揮這邊的工作,或者我過來。不管怎麼樣,總之我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妮兒笑了,點頭道:「我知道我們肯定會幸福的,我只是捨不得你走,我很想和你一起的,去華夏看兒子。」
「你爺爺需要你,大局為重。」
高飛張開手把妮兒攬在懷中,拍了拍她後背:「我走了,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對不對?」
「對,上次離別,相聚遙遙無期,這次卻是帶著希望。」
妮兒下巴放在高飛肩頭,喃喃的說:「不管你以後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都請別忘記我和兒子。」
高飛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力『吻』了下妮兒光潔的額頭後,掙開她的雙手轉身就向車子走去。
「高飛!」
妮兒向前追了兩步,顫聲說:「保重!」
高飛頭也不回的走到中間那輛車前,等司機打開車『門』後,才抬手揮了一下,彎腰上了車。
砰、砰砰,隨著一連串響起的關『門』聲,談判小組成員紛紛上車。
車子啟動,緩緩駛向了幾公里外的主幹道。
當車子駛出幾百米後,高飛才回頭看去,妮兒仍然站在莊園『門』口,抬著右手。
又向莊園內的城堡看去,高飛覺得在某個窗前,老喬治也肯定在遙望著他,說不定在祝福他路上翻車,空中墜機,吃飯噎死,睡覺得腦溢血……不過高先生才不會和那老傢伙一般見識,如果詛咒能死人的話,世上就沒有那麼多貪官污吏了。
離別,總是讓人情緒低沉,高飛也不例外,拿出了一顆煙點上,靠在靠背上閉上可眼。
車子勻速行駛,很快就來到了主幹道的路口,前面的車子已經打著轉向燈右拐上路了,給高飛開車的司機正要跟上去時,
卻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車前。
下意識的,司機猛地一踩剎車。
閉目養神的高飛身子向前一撲,抬手抓主了前面的座椅靠背,睜眼看去,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眼鏡,身材瘦弱顯得很斯文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車前。
斯文男人的出現嚇了司機一跳,踩著剎車後馬上就落下窗戶,剛要高聲喝罵什麼,高飛卻說話了:「等等。」
「是,高先生。」
對於高飛的話,司機是不敢有半點違逆的。
高飛推開車『門』下了車,倚在『門』口看著斯文男人,笑道:「我聽妮兒說起過,你已經自由了,為什麼又來這兒了,不會是找不到『混』飯吃的工作了吧?」
斯文男人抬手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走到高飛面前嘆了口氣:「唉,你說的不錯,我離開老爵爺後才發現,我除了躲在暗中享清福,別的什麼也不會做了。為了活下去,所以我得重新找個那樣的工作。」
「不會是想跟著我『混』吧?」
「你會是個老爵爺那樣的好老闆嗎?」
「我不知道他給了你什麼。」
高飛沉思了片刻說:「而且我覺得,我也沒資格當眼鏡的老闆。不過,我敢保證,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會讓你餓肚子。」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喬治身邊的影子保鏢,曾經的歐洲殺手之王眼鏡。
眼鏡笑眯眯的說:「可我以後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高飛有些奇怪:「還有誰?」
「以後你會知道的。」
眼鏡很實在的抬『腿』上了車,在關上車『門』時說道:「希望你是一個好老闆。」
「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好老闆的,地球人都知道。」
高飛彎腰上了車,和眼鏡並排坐在後面,看著他的眼神中帶有喜『色』,『肉』麻的要命。
一直以來,高飛就為身邊沒有得力人手而頭疼。
詹姆斯白板等人不能算,他們和高飛是兄弟。
鐵屠和葉心傷等人也不能算,他們是國家機器。
他們這些人,在高飛遇到重大難題時可以出面,但肯定不能隨叫隨到的。
而老王、李德才、陳大彪和連雪城陽等人,誠然算是高飛的心腹,不過應付一般事情還行,可限於他們自身實力,在對付兇險的突發意外時就不行了。
很不巧,現在高飛已經捲入了一場莫名的漩渦中,隱藏在暗中的高手如雲,別的不說,單說一個燕魔姬那樣的小人物,就不是連雪、李德才等人能對付的。
但眼鏡卻不同了,人家可是歐洲的前殺手之王,殺個把人就像宰個『雞』那樣輕鬆,論起單打獨鬥大的本領,比詹姆斯等人都要強,絲毫不遜『色』於鐵屠和葉心傷。
甚至還要更強,畢竟他有第三隻手的秘密,只有老喬治和高飛知道,假如他和鐵屠真動手,也許老鐵在遭受重創時才會明白過來的。
有這樣一個牛比到家的人追隨左右,高飛絕對是走了****運。
當然了,高飛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才不會相信眼鏡為了『混』口飯時,就會追隨他左右的,畢竟眼鏡出名比他早了十幾年,算得上一個前輩了,哪怕他再有王八氣勢,也不可能折服這種人的。
看著又拿出手術刀開始修指甲的眼鏡,高飛正琢磨著該怎麼才能套出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時,眼鏡說話了,頭也沒抬起,聲音也很平淡:「我有個親生『女』兒,現在俄羅斯的聖彼得堡大學讀書,我希望她以後都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高飛一愣,隨即恍然:「如果她不習慣俄羅斯寒冷的冬季,我可以讓她去華夏,為她提供最好的生活環境。」
眼鏡這才抬起頭,看著車子前方笑道:「老爵爺告訴我說,她對擁有五千年文化的華夏非常嚮往。如果你能有辦法讓她加入華夏國籍,並能讓她幸福一生的話——我能為你去死。」
高飛也笑了:「讓你『女』兒去華夏,為她提供幸福生活那是小事一樁,就算你不答應我什麼,我也能為你辦到的。眼鏡,你記住啊,你跟著我『混』,是為了親眼見證到你『女』兒幸福生活下去,找個好男人嫁了,生的孩子會喊你爺爺的,讓你活到七老八十時,還能抱著重孫子和我一起去遊覽華夏的萬里如畫江山。所以,你不能死,這是你的責任,也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
眼鏡眼鏡發亮,好像看到了未來:抱著孩子好像無數個老父親那樣,在『女』兒的歡聲笑語中,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那樣,聽『女』兒給他講解早就來過無數次的景點,聽那些早就聽過無數次的傳說。
可能是太『激』動了,眼鏡的身子開始發顫,鋒利的手術刀已經割破了他的手指,獻血滴落在了他的『褲』子上,但他卻毫無察覺,只是喃喃的問道:「我會等到那一天嗎?」
高飛淡淡的說:「我用我的人格作擔保?」
眼鏡歪頭看著他,問道:「你也有人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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