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聖 第十二章 天級詩詞天道共鳴

    青瑤提筆落下詩名：蠻、無、人。

    三個字才剛寫完，青瑤就覺得精力瞬間被抽空了一半。她咬咬唇，心生擔憂。

    與此同時，這片天地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有什麼東西似乎在醞釀之中，蠢蠢欲動。

    戰場上，所有人族和妖蠻都被這突然的變化驚住了，不由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人族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所有的妖蠻突然產生了一股淡淡的威機感。

    「不好，有人族在創作詩詞，看樣子至少在地級五品以上，快點找到他，阻止他！」

    蠻王實力最高，雖身受重傷，但感知還在。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原因，然後急聲命令道。

    幾名蠻帥立刻脫離戰場，要往營地內闖去。人族進士反應過來，急忙攔住，於是，戰場又白熱化起來，只是此時人族將士們已不再心存死志，而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現在對他們來說，只要拖到那位不知名的人族大能寫完詩詞，他們就得救了。

    華天修此時也已身受重傷，他一邊在心裡默念醫書為自己療傷，一邊暗自思忖：『不會是瑤兒吧，除了瑤兒，這薊門關一時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能會出現在這，但瑤兒可能寫出這種氣勢的詩詞嗎？』

    沒等他再細想，一名蠻帥突然往他這邊突圍了過來，華天修急忙上前攔住，身前醫書翻到製毒篇，與之纏鬥起來。醫修最強大的制敵手段莫過於用毒了。

    此時，軍營內，被青瑤支開的良姜也感應到了天地變化，他敏銳地反應了過來，急忙衝進青瑤的營帳，就要阻止她。

    「公子，不能寫！」

    可青瑤已經鐵了心，充耳不聞，手下不停地開始寫第一句。

    「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蠻馬驕。」

    費力地寫完這一句，青瑤已是臉色煞白，手上的筆仿佛也變成千斤之重。

    『竟然只能寫出一句嗎？』青瑤有點絕望，下唇幾乎被她自己咬出了血。她猶豫了下，腦海里閃過華天修曾告誡過她的話，但這幾天看到的一幕幕慘烈的景象又不自覺地浮現在她眼前。

    青瑤的腦子裡天人交戰著，她本不是什麼舍己利人的性子，現代二十多年的孤兒生涯讓她的性情變得頗為涼薄，可最終，她想到了這一世感受到的濃濃親情，想到了現在生死未知的父親華天修，想到了他對她的好，當下一咬牙，又提起筆來。

    她本想著燃燒自己的生命力來寫完這首詩，可就在這時，她腦海里的《十三經註疏》突然大放毫光，在這股光芒的照耀下，青瑤的精力迅速得到了補充，面色也恢復了紅潤。

    青瑤頓時有了一種天無絕人之路之感，卻也無暇多想，緊接著寫下第二句：

    「人族戰士一十萬，將軍兼領承英公。」

    那《十三經註疏》補充的速度勉強還能跟上青瑤寫詩的消耗，於是她筆下不停，繼續寫道：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薊關，虜箭如沙射金甲。」

    這兩句一寫完，外面戰場上頓時風起雲湧，一群身背白羽、腰佩寶劍的天兵在空中若隱若現，只待全詩完成就能立刻向蠻兵衝去。人族戰士們立刻大喜，而妖蠻們則開始在這股氣勢下戰戰兢兢，原本十分的戰力現在也頂多能發揮出七八分，人族壓力頓時大減。

    但這兩句詩的消耗也是驚人的，《十三經註疏》的發出的白光仿佛瞬間被抽空，變得暗淡起來，青瑤手上的筆重新變得沉重起來。

    良姜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他覺得現在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但不自覺地，他看向青瑤的目光充滿了欽佩，以及……希望。

    青瑤閉了閉眼，她的內心依然在翻湧。

    沒有了白光的支持，接下來的這一句詩每一個字都需要青瑤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氣。

    「雲、龍、風、虎、盡、交、回，」隨著這幾個字一個一個艱難地落在紙上，蒼穹之上突然無端的響起了一聲雷鳴之音，緊接著，風起雲湧，萬物和鳴，似是在慶祝什麼。

    此時，無論是人族大地、蠻荒部落、萬妖山林還是海外龍島，數不清的人、龍、妖、蠻都被這一天地變化驚醒。

    「天道共鳴！」人族眾聖和妖聖、蠻聖不約而同驚呼出聲！

    天地變化的異象一生，緊接著就是一股磅礴偉岸的力量從天而降，直接沒入了青瑤的頭頂。

    良姜親眼目睹著青瑤引發天道共鳴，並被天地念力浣體，一時驚呆了。

    而青瑤只覺得一股浩大的力量湧入體內，這股力量足夠支撐她寫完這首詩還綽綽有餘，她當下就不再考慮其他，蘸了蘸墨就接著寫了下去：

    「天地變色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蠻之腸涉蠻血。

    懸蠻青天上，埋蠻紫塞傍。

    蠻無人，聖道昌。」

    最後一個「昌」字落下，整張紙瞬間霞光大放，普普通通的宣紙竟直接變成了念器，紙上的這首詩詞至少可以供一名秀才反覆使用三十次。

    與此同時，外面的戰場上，詩成那一刻風起雲湧、天兵齊下，那些天兵直接沖入狼蠻軍隊中，或羽箭齊發，或長劍揮舞，很快就將狼蠻殺得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蠻王急忙高聲呼喊：「退兵！快退兵！」狼蠻大軍在蠻王命令下迅速撤退。

    但天兵窮追不捨，果像青瑤的詩里寫的那樣「履蠻之腸涉蠻血。懸蠻青天上，埋蠻紫塞傍。」最終，整個蠻族大軍只有少部分狼蠻帶著蠻王逃了回去，而天兵們也在追擊了三十餘里後，念力耗盡消失在天地間。

    青瑤作完這首詩後，已然有些堅持不住。雖然中間有《十三經註疏》的神秘力量支持，後來又有天道共鳴的念力入體，但青瑤還是身心俱疲，她晃了晃，還是沒能撐住，昏倒在地。

    良姜急忙上前扶起青瑤，發現她只是過於疲憊才放下心來。

    他將青瑤抱到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子，然後走到書桌前想要收起那首詩，卻發現那張紙已重達千斤，他竟拿不起來。於是作罷，只拿了一張空白的宣紙蓋住了它。

    外面戰場上已經是一片歡呼聲了。人族大勝，所有活下來的人都對這個做出了傳世詩詞的人心懷感激。而由這些感激生出的無形氣運之氣緩緩沒入青瑤的眉心，將持續給她帶來不可言喻的好處。

    ……

    等到青瑤一覺醒來，已經是到了第三天早上了。而她此時正躺在回家的馬車上。

    華天修也在馬車上，他受了重傷還沒好，只能慢慢修養。

    青瑤一睜眼就看到了旁邊的華天修，瞬間驚喜的坐了起來。

    「爹，你沒事了嗎？」

    華天修故意板著臉，道：「哼，我當然沒事了。倒是你，膽子挺大嘛。」

    青瑤撓了撓頭，有些訕訕地道：「爹，我知錯了。那不是、不是情之所至嗎。」

    見到青瑤這樣，華天修終於繃不住了，瞬間眉開眼笑，臉上的得意都要溢出來了。

    「雖然你這次是衝動了點，但是乾的是真漂亮，給爹長臉。天道共鳴啊，爹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天道共鳴呢。最重要的是，這天道為的不是賢者、半聖，而是我華天修連童生都還不是的女兒！好，好啊！」

    「真的是天道共鳴？」青瑤當時心神全都集中在寫那首詩上，潛意識裡對自己引發的天象有點模糊的印象，也靈機一動把這點印象寫進了詩里，但還是不太敢確定。

    「你不知道？你寫出了一字千斤的天級詩詞，引發了天道共鳴，一舉成為了天生童生。這些你都沒有感覺嗎？」

    青瑤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原來最後進入她體內的那股力量是天道共鳴帶來的啊。

    看著青瑤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華天修突然有些心疼，這孩子當時是處在了什麼樣的狀態下才能連這樣大的事都忽略了？

    「瑤兒，你現在應該已經開闢了慧閣了，趕快看看，你的慧閣是什麼樣子的？」

    青瑤聞言也有些好奇，她將意識沉入身體探尋起來，果然在眉心深處發現原來那片沒有什麼形態的意識空間已經被一座巨大空曠的百~萬#^^小!說所取代。

    這座百~萬#^^小!說里除了中間的地帶是空白的，其餘地方布滿了一座座高至天花板的書架，現在大部分的書架還是空的，只有她作的那首《蠻無人》化為一個捲軸，出現在最里側的書架第一層。

    『呃，不對，這邊好像不全是書架。』

    青瑤一開始只是大略的一掃，所以才先入為主地以為都是書架，但現在她仔細看了看，發現百~萬#^^小!說右邊並不是書架，而是……藥櫃？她又仔細看了看，在其中一個架子的前兩格發現了兩個瓷瓶，瓷瓶上面貼著：麻沸散、金瘡藥，旁邊還有這兩種藥散的配方。

    難道……這次念力入體開啟的不止是儒道的慧閣，而是儒醫兩道的？怪不得這麼大，遠比她之前聽說的大很多倍。

    她迅速將意識投向中間的空白地帶，果然，本該只有一道念力的地方現在竟懸浮著兩股顏色不一、高矮也不一的念力，一白一青，對比鮮明！

    「竟然真的是兩種。」青瑤不覺自語出聲。

    華天修忙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難道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青瑤回過神忙搖了搖頭，然後向華天修描述了她的慧閣。

    華天修也很不解，父女倆思來想去最終也只能用天道共鳴這個理由來解釋。

    青瑤不再糾結，意識再次進入慧閣。

    白色的那道念力代表的是儒道的修為，目前，她屬於儒道的書架上還只有一個《蠻無人》，這首詩是她創作的，品階為天級八品，所以她屬於儒道的念力此時應該是三寸八分。而青色的那道代表醫道修為，她改良的兩種藥散都只是剛入玄級，所以，青色那道念力應該是兩寸。但是，這怎麼看也不是一個三寸八分，一個兩寸啊？

    難道，是因為那兩本書？

    青瑤略過這兩道念力，抬眼向上看去。原來存在於那片虛無意識空間裡的兩本書也隨著慧閣的出現轉移到了這裡，它們沒有落到書架上，而是繼續靜靜地浮在空中，散發淡淡的光芒，分別滋養著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兩股念力。

    白色那道多了兩寸三分，青色那道也多了一寸九分，除了這兩本書的功勞，青瑤真的想不到其他了。現在白色念力共有六寸一分，青色卻只有三寸九分，看來，要把醫道修行重視起來了。誰知道萬一這青色念力的增長沒跟上，她還能不能順利的成為秀才。

    不過，青瑤打量完自己的慧閣，總覺得有什麼被她忽略掉了，但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