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對風泠產生了朦朧的好感的人內心的熱情頓時冷卻了大半,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或者說他們內心裡並不願意相信那個看起來美好純真的女孩子會是抱著惡意接近他們的。
「這也只是你們的猜想吧,萬一是我們誤會了呢?」
青瑤也沒有反駁,只是道:「我們現在跟你們講這些只是想讓你們心裡有個數,提高點警惕,別稀里糊塗的就被騙了。」
除了她,墨禮言幾人也都又提點了幾句,等到屋外傳來腳步聲,他們才轉而說起其他話題。
院子裡,風泠和老婦人也在激烈爭論著。
風泠似是有些不滿,也有些不解,她道:「巫,為什麼改變主意?難得有這麼多優秀的男人,長得又都很漂亮,連那個最小的養兩年也能用了,這一定是女媧娘娘的恩賜,怎麼能放走他們?」
原來那老婦人就是之前在銅鏡前窺探他們的巫,收斂了一身的氣勢後,她倒真的像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阿婆了。當然,跟風泠在一起顯然不用偽裝,她重又變得滿面威嚴。
她解釋道:「之前沒有發現,但見到人後,又知道了他們的名字,情況就有些棘手了。我們巫族雖不與外界往來,但外界的大概情況我還是清楚的。這些人里有姓孔的、姓韓的、姓墨的、姓孫的等等,還聚在一起外出歷練,依我看來,他們定是出身聖人世家,尤其是那個孔立生,估計是孔聖世家的嫡系。這樣的一群人如果都折在這裡,我怕外界會不肯罷休,到時候,說不定我巫族再無清淨。」
「可以前也不是沒有世家子弟被留下來啊?如果您覺得他們都留在這裡太明顯,那我們只留一兩個不就行了嗎?他們歷練中途損失一兩個人還是很正常的吧?」風泠依舊不放棄,她已經成年了,錯過這些人,還不知道能遇見什麼樣的男人。
巫依然眉頭緊鎖:「其實這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擔心的是我族的『惑』術能不能起作用。這些世家嫡系身上都會帶有一些能抵抗精神攻擊的護身之物,我擔心再出現之前的事。」
「巫您是說,那個我娘的男人?」
「嗯。」巫對此似乎諱莫如深,但僅僅提起就面帶忌憚之色。風泠有些好奇,她也只知道那個男人是她的生父,但好像後來除了變故,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不過看巫的臉色,她也不敢問下去了。
「那…巫,真的要放棄嗎?明明他們中已經有好幾個人對我產生好感了,只要我再努努力,再配合『惑』,肯定能留下幾個的!」
巫也有些猶豫了。「既然這樣,那你就再試試吧,別漏了馬腳。我也有可能杞人憂天了,留下幾個應當是沒有大礙的。行了,你趕快進去吧,一會兒他們該懷疑了。」
風泠得到肯定立刻開心的往木屋走去。
「幾位公子,飯菜還要等一會兒才好,你們再坐一會兒吧。」風泠還沒進門,清脆的聲音就傳進眾人耳中。
幾人都站了起來,畢竟是在做客,基本的禮節還是懂的。
雙方又是一陣寒暄。風泠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她敏銳地感覺到,眾人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尤其是之前對她大獻殷勤的幾人,此時竟一反常態,不僅不再熱絡,甚至看向她的目光裡帶了絲猶疑。她有些不解,她才出去了一會兒,是出什麼事了嗎?
幾人圍著圓桌一邊喝茶一邊聊著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慢慢消磨著時間。
這時,屋外傳來阿婆的叫聲:「飯菜好了,泠丫頭,過來端菜——」
青瑤忙拉著兩邊的張儀山和陳正站起來:「我們倆也來幫忙。」說著,就跟著風泠往廚房走。
青瑤一邊走一邊在心裡記著這座木屋的形狀、方位和一些細節,她敏銳地發現在院子角落,扔了一些植物的殘骸。經過這堆殘骸時,青瑤不著痕跡地抓了一點扔到了金環寶螺里。
「哇,好豐盛啊,辛苦您了婆婆。」張儀山在不犯二的時候嘴巴還是很甜的。
青瑤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陳正也不是話多的人,二人一人端著兩盤菜往回走,不過在轉身之際,青瑤的眼角掃過老婦人的袖口和雙手。
一共做了六個菜,一大鍋飯,數量雖然不多,但份量著實不少,眾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飯後,墨禮言藉由吃得太多想消化消化,希望風泠能帶他們在村里逛一逛。風泠看了眼阿婆,點頭同意了。
青瑤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天已近黑,家家戶戶都開始吃飯,村里除了他們仍然沒有男人的蹤跡。
公孫謖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他開口問道:「風姑娘,怎麼一直都沒看到男人啊?」
風泠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不慌不忙道:「我們族裡當然是有男人的,只是我們有我們的風俗,男人們都住在另一個地方,喏,看到沒,就那邊的山上。」
眾人往山上看去,果然在樹林中隱隱約約有著亮光,估計是火把之類的。公孫謖鬆了口氣,同時忍不住斜了青瑤一眼,心裡覺得果然華清說的只是猜測,這裡根本沒那麼邪門。
公孫謹看到公孫謖竟然這麼容易又放鬆了警惕,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他們公孫家的人了,他將手伸到公孫謖背後,用力地擰了他一下,以示提醒。
墨禮言這時道:「既然姑娘說你們這的風俗如此,那我們也入鄉隨俗吧,還請姑娘指引我們上山的路,畢竟,這村里都是女人,我們在這裡還是不太方便的。」
「怎麼會不方便、呃,我是說,你們是客人嘛,山上的條件畢竟沒有這裡好。今晚你們就住我家吧,我和阿婆去別人家擠一擠就行。」風泠忙挽留,開玩笑,要是真的讓他們住到山上去了,不是立馬要露餡?
孔立生道:「還是不太好,《禮記》有云:『男女有別,然後父子親;父子親,然後義生;義生,然後禮作;禮作,然後萬物安。』還是遵循禮法為好。況且,也沒有客人擠了主人的做法。」
就這個問題,雙方突然僵持起來。公孫謖雖有心想幫風泠說話,但心裡也覺得不妥,便也沒有開口。
這時,那位阿婆出現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風泠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忙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阿婆。
阿婆拍拍她的手,對青瑤他們道:「幾位公子都是正人君子,泠丫頭本是怕委屈了你們,但老婆子能看出來依你們的品行怕是寧願吃苦的,所以老婆子也不勉強你們,幾位公子,這就跟老婆子上山吧!」
風泠明顯的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但轉瞬就平靜下來,像是極為相信阿婆。
眾人滿意,立刻回木屋拿回行禮,跟著阿婆往山上走去。
「這山上啊住的都是山洞,條件十分艱苦,你們就湊合一下吧,我已經讓人給你們送被子上去了。還有啊,我們族裡的男人都不太聰明,精神也不太好,世代都是這樣,你們見到了,不要被嚇到才好。」一邊上山,阿婆一邊跟眾人講著山上的情況。
眾人都只認真的聽著,時不時打量下周圍的環境,只有墨禮言在發揮著外交官的角色,與阿婆交談著。
「好了,到了,你們就住在外面這個比較大的山洞裡吧。我來給你們點個火堆,晚上也不會冷。」
一行人走進一個山洞,這個山洞約有二十坪,兩米多高,裡面很乾燥,還能看到以前有人生活過的痕跡,裡面的床鋪被子都放好了,隨時都可以入睡。
「婆婆,您別忙了,我們自己來吧,天馬上黑了,等會兒下山就不好走了,您回去吧。」
「哎,好,那老婆子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記得下來吃飯啊!」
等到阿婆離開後,孫茂在洞外四處檢查了下,確定沒有別人了,眾人才放鬆下來。
墨禮言問道:「我們現在該幹嘛?」
孔立生突然笑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想,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去拜訪一下這裡的男人們。相信他們應該也會想要看見我們的。」
青瑤聞言也勾唇笑了。
幾人兵分兩路,一半留在山洞裡生火、整理,另一半前往更高的山洞。
不是每個山洞裡都生了火,青瑤他們儘量選擇那些點了火堆,看起來有人住的山洞。
幾人走進第一個山洞,一個穿著獸皮短打的人正背對著他們坐著。
「這位兄台打擾了,我們是今天剛來的客人,冒昧前來打擾,請見諒。」
墨禮言禮貌的開口,卻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可仍沒有得到回應。
青瑤覺得有些不對勁,繞到了那個人面前。
「不用再說了,他現在沒有神志。」青瑤阻止了墨禮言欲說出口的第三遍。
其他人忙也繞到前面,果然,這人雖睜著眼睛,但目光渙散,一看就知道神志並不清明。
「我說呢,明明風泠一直在阻止我們上山,那老太婆卻突然攔住了風泠,看來是提前做好了準備了。估計這山上所有的那人現在都是這個狀態了。」
「那怎麼辦?本來還想從山上的人口中知道一點信息,現在這樣不是完全沒希望了?」
青瑤想了想,道:「不急,我們先把這山上所有人都看一遍,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眾人立即行動起來,挨個山洞開始檢查,可結果如他們預期的一般,所有人都神志不清,更有甚者,還會突然暴起,像是發了癔症一般。小隊裡的嚴景就差點被傷到。
「華清,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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