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眨眼功夫,箭羽已精準刺穿面前士兵的咽喉。士兵仍保持著舉刀的動作,眼看就要栽倒在劉戎身上。
劉戎猛然翻身側滾了一圈,躲開了刀尖刺向自己的胸膛。
她可悲地發覺,自己在最後一刻,仍然不想死。
「噢……我的天……」但她剛躲開,又後悔了。
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說不定還不如這會兒死了來得痛快。
劉戎撫上又是汗又是血的額頭,藉以緩解頭顱內滾燙的熱度和陣痛。
但只要活著,就必須去面對各種麻煩。
她躺在原地,稍待氣息平穩,又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向箭羽射來的方向。
只見一隊裝備精良的士兵,簇擁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出現在道路的一側。馬背上坐著一個身穿長衫,未著鎧甲的男人。他手中搭著一張弓,腳蹬旁掛著滿滿一筒箭羽。
劉戎看到他時,他已悠閒地駕著馬兒,踱到劉戎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劉戎。
他觀察劉戎,劉戎也同樣觀察著他。
年齡看著也不大的模樣,頂多二十出頭,長著一張大眾情丨丨人的臉。身上的衣服面料看起來挺貴,放眼望去,就沒見哪個穿得比他好。
劉戎越看,心裡就越發毛,心想自己這輩子的霉運,是不是都趕在今天一天走完了?這才出虎穴,又入狼窩的!剛才那兩個明顯打醬油的貨色都差點要了自己的老命,這下好了,直接引出個管事兒的?!
日!老天你不帶這麼玩的!我會被你玩死的!就算是打怪練級刷副本,好歹也有回血時間!這算哪門子玩意啊?老娘不幹了!
劉戎忽然憶起,自己剛才還殺了一個人……
我的天……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心靈創傷,過後要看精神科……
劉戎此時胸中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馬背上的人卻突然講話了。
「這玩意,你哪來的?」
劉戎正在崩潰中,扭頭一看,那帥哥不知幾時手裡多了一柄長劍,正挑著原先掉在地上的銅牌,遞至劉戎面前。
「不知道。」劉戎無辜地攤了攤手,「不如你告訴我?」
話音剛落,劉戎就知道自己壞事了。
因為她明顯看到對方的眉毛抽動了一下,緊接著,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內,連僅有的溫度都不剩了。眼神冰冷,仿佛在看死人。
劉戎被他這麼赤丨丨裸丨丨裸地盯著,沒撐多久,背脊已冷汗淋漓,趕緊老老實實交代道,「我我我……我確實不知道這東西哪來的,我發誓!」說話時,由於太過緊張,差點咬斷舌頭。
「自從我來到這……呃……呃……」結巴著斟酌用詞,劉戎生怕自己由於過度緊張,一不小心蹦出個網絡詞彙或外語,面前的兵馬俑帥哥會突然大受刺激而大開殺戒!
「……反正自從我來到這野蠻又瘋狂的世界,它就已經掛在我脖子上了。有什麼問題?」
劉戎強作鎮定地回答完,周圍驟時響起『轟隆隆』一連串的馬蹄聲響。更多的士兵,簇擁著幾匹軍馬,出現在眼前。先前那些燒殺搶掠的士兵,這會兒已經丟盔棄甲,四處逃散。眼看就要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新來的隊伍中,深藍色的軍旗在風中飄擺,上頭赫然寫著一個和銅牌上一模一樣字體的『劉』字。
轉眼間,士兵已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逃是不可能了,只能靜觀其變。
劉戎站在人群中央,緊張地觀望四周,仿佛困獸。
很快人群中便自動讓開了一條小道,幾個騎馬之人,衝出人群,圍著劉戎,揚起塵土。
劉戎被他們轉得頭更暈了,意識卻很清醒,努力想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些什麼。
「哼,就是這小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老頭子可真夠風丨丨流的。」馬背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鄙視著圈內的劉戎。他單手策馬,另一手拿著只酒囊,說話間,揚頭喝下一口,多餘的酒水打濕了他嘴邊的絡腮鬍須,看起來髒兮兮的。
「看著不像,樣子挺孬。」另一邊,一個二十好幾的男人,伏在馬背上,眼神狂暴地盯著圈子正中央的劉戎,「不似我劉家的種。二哥,要不要我砍了他?」
劉戎聞言,腿肚子一陣發軟,險些沒跪下去。
忽聽那鳳眼笑嘻嘻道:
「三公子你這話可就說岔了。他剛才還殺了一個人,看樣子沒什麼身手,是純靠運氣殺的。」
此話一出,劉戎頓覺怒不可遏,只想罵娘。
敢情自己剛才身陷險境,這人完全看在眼裡,卻不出手相救,直到自己無意之中掏出銅牌,他才大發慈悲,放了一箭。
操!瞧他那小模樣長得挺好看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劉戎這會兒只覺得他笑起來像只狐狸,內里全是糟糠!
「父王來了。」拿酒囊的男人,醉醺醺道。
聞言,圍著劉戎的幾人,齊齊朝一處望去。
劉戎順著他們的目光,也朝人群中張望。
只見一個身披金甲的中年人,駕著一匹通體黝黑的長腿馬,出現在隊伍之前。他胯下之馬,脖頸上掛著厚重華貴的配飾,加上他和身上的鎧甲,足有三百來斤。但它奔跑之時,腳步生風,姿態輕盈優雅,顯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駒。
馬上之人,濃眉長須垂至胸前,一雙虎目不怒自威,年紀大約五十開外。他手拿馬鞭,腰佩寶劍,策馬來到劉戎身前,勒馬停下。他胯下的良駒像是還沒跑夠,鼻子哼氣,來回在原地踱步。
那丹鳳眼的帥哥看到他,策馬迎上去,到了身側,伸手將劉戎的銅牌遞過去。
中年人拿過銅牌只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馬下的劉戎,「你的?」
劉戎被他周身籠罩的殺氣和威嚴震得大氣不敢出,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點頭應承,還是搖頭否認。稍一思考,已錯過了回答的時間。
中年人也沒惱,定睛看了她半晌,忽而沉聲道,「我乃西南王劉翦!你的眼睛和你母親的一樣,但……」停頓一下,「……鼻子像我。」說完,一改剛才嚴肅的表情,沖劉戎眨了眨單眼。
劉戎一愣。
西南王下定論道:「你是我兒子!」
周圍士兵紛紛跪地,齊聲朗頌,「恭祝我王!賀喜我王!」聲威震天,場面陣仗堪比閱兵。
「哈哈哈哈……」西南王劉翦騎在馬上,仰天大笑。
劉戎已經完全傻掉了……
西南王一躍,翻身下馬,拍了拍劉戎的肩膀,對她道,「既然你娘已死,以後你就跟著我過!你是我最小的孩兒,排行十八,名就叫劉十八!」
聞言,劉戎的大腦徹底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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