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嗎?
劉戎心底很是存疑,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橫豎不關我的事,反正西南王也信不過我,最好什麼事都不要交代給我,那就最完美不過了。
西南王此時突然指著沙盤,「江英豪如果坐船,應該是沿長江而上,到達永安的巫縣上岸,然後經由永安和江州的陸路,來成都。」
「嗯,應該是。」莊賢點頭。
「這兩座城,都是江州牧的地盤。若他帶兵前來,必須得經過江州牧的同意才行,否則沿途城港不會放行。」西南王又看向劉三,「所以目前我們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江州牧。懂?」
他此話一出,劉戎立即明白過來他什麼意思,也跟著偷偷瞥向劉三。
劉三面色陰沉,喉結滾動,「孩兒明白。」
西南王仍不放心,「凡事,目光應該放長遠一點,不要老揪著後院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放。有些事,可以暫時先緩一緩。哪些重要,哪些次要,你身為統帥,應該拿捏有度。」
「孩兒謹遵父王教誨。」劉三抱拳回西南王一禮,臉上看不出表情。
耳邊聽到西南王在喊:「還有你!」劉戎正在偷看劉三,還沒反應過來,直至莊賢咳嗽一聲,她才收回目光,看向西南王,這才發現,西南王這會兒看的是自己,於是她懵里懵懂地用手指了指鼻子,無聲詢問,「我?」
西南王如今一見著劉戎,眉頭就一直擰著,幾乎沒分開過,「你別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聽說你這段時間,搞了一群男人在你園子裡住著,成何體統?!」
「……」劉戎語塞了。
西南王越說越氣,「有空多幫幫你哥哥們做點事情!馬上就要打大仗了,哪哪都缺人手!」
他又指著劉二,「要不你給他安排個事兒做?」
劉二呵呵一笑,仿佛十分高興地望著劉戎。
劉戎頓時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劉三也道:「父王,我已經想到一個很好的差事,交給十八,還望父王首肯。」
他話剛說完,劉戎已感覺出不妙,舌頭都打了結,「什什什……什麼差事?」
劉三一直陰沉不定的臉色,這會兒忽然好像天晴了一樣。他揚手指著沙盤上,劉戎最懼怕的『三渡』,直視劉戎的眼睛。
「這裡我打算派駐三支隊伍。一支由文官領隊的騎兵隊,大約3千人,負責修建石兵八卦陣;再派一支1千人的弩兵隊,負責設置陷阱業火球,與保護修建石兵八卦陣的騎兵隊;另外還有一支隊伍……」
劉三說到這裡,嘴角抑制不住地咧開了。
劉戎驀然間心跳加速,緊張地直咽口水,耳朵里聽到他在講:「……這支隊伍十分輕鬆,所以只有5人,負責在敵軍來襲之際,給業火球點火。」
操!!!
劉戎雖然對他說的話不甚理解,也不是很懂這些古代軍事上的專業術語,但光聽這句話的幾個關鍵詞也能知曉,這傢伙豈能安什麼好心?
只有五個人,敵軍來襲的時候,去點火?
這跟敢死隊有什麼分別?
只有五個人面對千軍萬馬,就算自己開掛,帶著火箭筒和機關槍去,也有彈藥打光的一天,到時就是螳臂當車,被人碾死的份!
這完全就是自殺性襲擊,只給五個人,擺明了是知道去了就一定會死,所以少去些人,就能少死幾個,反正只是點火,連個孩童都會。大不了死了,再派五個人去。
「這……三哥,你不會打算讓我去吧?」劉戎緊張得額頭都流汗了,眼神一直不停地瞄向西南王,希望他能意識到這有多危險,好幫自己說上幾句話。
可惜西南王根本沒有注意聽他們這邊的對話,他自顧自地跟劉七在講:「你現在跟我去查存庫,之後再去查賬,今個兒一天都有得忙……」
劉七答:「好。」
劉三見狀,面不改色,波瀾不驚,眸子內卻激動得神采飛揚,「十八,這可是個立戰功的好機會,而且你可以直接升官做屯長了。」
我操你大爺!命都沒有了,我去陰間做官?
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劉戎一時間也找不著什麼合適理由回絕,說話都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三哥,如此重要的崗位,你還是派個靠譜的人去吧……我恐怕……不行……別耽誤了你們的大事兒……」
她話一出口,根本沒聽前邊的西南王劉翦,立即皺眉呵斥劉戎,「叫你做點事,咋這麼難啊?推三阻四的!」
「不是……」劉戎更說不清了,劉三又道:「好啊,既然你不願意去,我也不勉強你。那就叫二營的郭搏雄帶隊吧。」
劉戎登時眼皮子一跳,雙手漸漸緊握成拳。
劉二唯恐天下不亂地插嘴,「老三,二營可是我的人,你要用人,是不是該跟我打聲招呼?」
「哦……」劉三估計拖長尾音,抬高下巴,鄙視劉戎,話卻是對劉二說的,「二哥對不住,我一忙起來,就把這事給忘了,是弟弟考慮不周,哥哥莫怪。」
劉二也笑嘻嘻道:「不打緊,都是自家兄弟,一切好說。既然你著急用人,郭搏雄就調給你用吧。另外,我再向你舉薦一人,這五人的小分隊,一定用得上。」
劉戎耳里聽到,他倆故意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臉上的官方假笑再也不復存在,眸子內仿佛有熊熊烈焰在燃燒。
但對面的劉二和劉三根本不在意。
此時西南王劉翦也已經領著劉七,出了營帳。
莊賢顯然一副不想多管閒事,唯恐殃及池魚的模樣,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就默默溜出了營帳。
營帳內,目前就只剩下劉戎,和劉二、劉三兩兄弟。
劉三饒有興致地問劉二:「誰啊?」
「我營里一個奴隸,名叫苟勝。」
劉戎再也忍不住怒氣,青筋直暴地說,「你營里的奴隸?他分明已經被我花五貫錢買走了!劉三親眼看見的!」
劉二哼笑一聲,「但你當時沒問我要奴契。他的賤籍,現在還下掛在我二營里。只要手續沒變更,他就是我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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