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虛弱萬分的李世民連忙召集眾人商議此事,個個也是面若寒蟬,甚至尉遲恭還在懷疑徐茂公當初的動機。
說起來,當初就不該讓這個張亮去辦這麼重要的事情,徐茂公整天不陰不陽的,又和皇帝最親近,難說不是向著太子,合起伙來,給秦王下套。
「諸位稍安勿躁,茂公不是這種小人,還是太子故意刁難。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怕就怕太子齊王威逼利誘,鐵血漢子也要被他們給逼傻了。這樣,世民先去皇宮面聖,請來一道赦令,我呢,前往東宮,查看一下究竟。」袁紫煙說道。
「不可,紫煙,你的隱身是有失效的,只有片刻功夫,萬一暴露,後果不堪設想。」李世民擔心的說道。
「不要再耽擱了,張亮他們應該很快便會被押到長安,晚一分,便會多一重危險。」袁紫煙急急說道。
「紫煙,我等又當作何打算?」尉遲恭在身後高聲問道。
袁紫煙沒有答話,而李世民則冷靜的說道:「若有不測,我等逃亡洛陽避難。」
是!眾人激動的齊齊拱手,就盼著這個時刻的早點到來,其實當初打完王世充和竇建德,就該留在那裡,不該回到這個長安做什麼天策上將,虛名而已。
這時,張亮也被秘密押送回京,到了長安可就不能讓他這麼自在的跟個大爺似的,嘴巴里塞一塊破布,發不出太大聲音。
宮門守衛都知道這是太子要的人,誰會阻攔,順利放行,加上此時宮規不嚴謹,幾位大人物的車馬可以隨意同行,很快便駛入東宮,隨即掩上大門,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已經有個倒霉蛋被送往此處。
李世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而且李淵正在午休,近日又染了些風寒,沒人敢打擾。李世民焦急的在殿外走來走去。
恰逢尹德妃和張婕妤在裡面服侍皇帝睡下後退出來,看到李世民在外等候,冷笑連連,尹德妃故意大聲對太監宮女說道:「陛下口諭,任何人不得打擾。」
李世民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德妃娘娘,還請通融一二,世民有要事稟告。」
「天大的事兒也比不過陛下身體康健。」張婕妤搶先說道,還記著李世民當眾駁斥她的舊仇,嘲諷道:「秦王重典,也不懂留幾分情面,駁的我們是啞口無言,怎麼今日反倒要破壞規矩呢?」
「兩位娘娘,確實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兒,若是因為你們耽擱下來。罪責誰也擔不起。」袁紫煙不卑不亢的上前說道。
「姑娘說的極是,那我們就不在此了,各回各宮吧。告辭。」尹德妃微微欠身,然後帶著趾高氣昂的張婕妤離開,隨便你們折騰去吧,反正已經起到了告知義務。
李世民還真是有些為難,交友無數,但卻從未與宮中女子示好,導致關鍵時刻,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去找誰幫忙。
「這點我不如元吉。後廷之中替他美言的不在少數。」李世民有些懊惱的說道。
「要不去找萬貴妃試試?」袁紫煙問道。
「不可,萬貴妃所住之地離此較遠,今日又是初一,想必是照例吃齋念佛。閉門不出,去了也是白去。」李世民眉頭緊鎖。
「世民,不如這樣,我進去將陛下喊醒如何?」袁紫煙眨眨眼睛,想用隱身之能讓李淵醒來,得知門外有人等候。
「父皇最不喜睡眠時被打擾……」
「你只說是行還是不行吧?」袁紫煙打斷李世民的話。歪頭問道。
「自然是個不得已的好主意。」
李世民滿臉苦笑,話音剛落,袁紫煙原地飛速旋轉,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突然一隻小手在李世民臉上掐了一下,然後一陣風似的進到裡面去了。
竟敢,調戲,本王?
李世民摸摸還帶著香氣的臉頰,哭笑不得。此時一名太監端著兩碗清茶笑呵呵的過來,「陛下還得睡上至少半個時辰,還請秦王和紫煙姑娘,咦,紫煙姑娘呢?」
太監睜大眼睛滿處找,剛才過來的時候還看見了她,怎麼這麼一會兒不見了?
「哦,紫煙臨時有事,回去了。」李世民不動聲色的說道。
「回去了?」太監一腦子漿糊,他就剛從來時的必經之路過來,沒看見她啊。
「劉公公,整日服侍父皇,十分辛勞。」李世民將他的注意力給挪開。
劉公公立刻臉上笑得跟花似的,「我原本行宮打雜的,陛下瞧我手腳利落留在身邊,今日又能被秦王誇讚兩句,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啊。」
而張亮此時也被帶到了一間私設的廳堂之內,四周十分安靜,應該是東宮之中的僻靜之處。
隨即張亮被綁到了椅子上,撤掉蒙眼布和口中的破布,卻發現這裡竟然是個小小的刑房,不過各種刑具一應俱全。布滿鮮血般顏色鐵鏽的大刀,這要砍在腦袋上,一下子可砍不斷。
還有那僵硬如鋼鐵般的繩索,不知勒死過多少冤魂,紅通通的炭爐,陰森森的鐵鉤……
吱呀~
啊呀,嚇死我啦!張亮直著嗓子喊了一句,臉色慘白無血色,此時他忽然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什麼刑具比人更可怕。因為進來之時,這些東西只是讓人心裡打怵,而聽到門響,知道有人來了,竟然嚇得失聲尖叫。
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先後進來,身後是十幾名侍衛,還有兩個文書,負責記錄,果不其然,是想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東西來。
張亮臉上堆笑,客氣的說道:「被綁著,不便向兩位行禮,勿怪,勿怪。」
李建成冷哼一聲,在對面的案桌之上坐定,李元吉則站在他身旁,首先開口道:「張亮,快點說吧,在洛陽到底做了些什麼?」
「嘿嘿,齊王說笑呢,洛陽不是賞了秦王嘛,我留在京師無所事事,所以被放到那裡,說是歷練一番。」
啪,李元吉將一本冊子扔到張亮跟前,竟然還是有圖有真相,時間地點人物,張亮和什麼人在一起,包括吃的什麼飯都描繪的清清楚楚,甚至連每頓飯,每場娛樂花了多少錢,都有詳盡記載。
張亮嘴角一抽,沒想到太子一行對秦王的監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張亮,你在洛陽一擲千金,短短不到兩個月,已經耗費了過萬銀兩,想必你自己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吧?」李元吉問道。
「哪有那麼多,禮尚往來,有請有還的,最多也就您說的那個數的一成。」張亮辯解道。
「你每月俸祿多少,征戰無功並無獎賞,每月數百兩白銀花銷,這就是皇子也是難以企及的。」
「我,我家中曾有積蓄。」
「你為苦出身,何來家世一說?」
張亮泄了氣,原來對方早就查的清清楚楚,再說下去也是徒勞的,上了倔脾氣,反問道:「太子、齊王,我在洛陽做的對與錯,好與壞,都該是秦王來說,你們到底想要知道什麼呢?」
「秦王府的密謀。」一直沒說話的李建成冷聲說道。
張亮打了一個激靈,不由看看窗外的天,心裡盼著秦王趕緊找到這裡來。
「不用看了,此處十分隱蔽,外人入東宮都難,更何況要在這裡找個死人?」李元吉先是恐嚇,然後又說道:「張亮,只要你能如實交代,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你那些錢不過是過過手而已,替人辦事,但要是得到太子的賞識,榮華富貴,絕對少不了。」
「齊王,我真的就是去上任而已。不信,你們可以去問裴矩,他就是秦王派去監督我的,要不你們也可以去問秦王。」張亮閒扯道。
李建成變得有些不耐煩,這麼問下去,反倒被他給繞進去,低聲吩咐道:「元吉,別再廢話,直接用刑。」
李元吉點點頭,緊接著一條泡在污水之中的鞭子被揚了起來,「喂,喂,你們怎可私設刑堂,對朝廷命官嚴刑逼供。我要見秦王,哎呀,疼死我啦!」
張亮的慘呼之聲傳出去很遠,但是宮殿太大,根本沒人聽見,鞭子毫不客氣的抽在他的身上,那盆污水肯定是放了鹽的,疼的張亮額頭冒汗,身體發顫。
李建成和李元吉終於露出得意的笑容,過不了多久,這個軟骨頭就會招。然而張亮不傻,膽子小那也是跟這些硬漢相比顯得,幾鞭子下去,皮開肉綻,也激發了他滿腔的怒氣。
「太子,齊王,你們想要借我誣陷秦王,本身就是死罪一跳。若是放我出去,將我送回洛陽,此事不了了之,否則,秦王一定會為我做主!」張亮惱道。
「他當然會來救你,不過不是為了你,而是你腦中的那些骯髒事。」李元吉揮揮手,冷臉吩咐道:「接著打,往死里打!」
啪啪!鞭子聲響亮,張亮沒受過這種皮肉之苦,百十下過後,竟然暈死過去了。做夢都是裴矩在勸他,千萬不要說,否則還是個死。張亮則哭喪著臉說道,老子都已經負傷了,就不能白受苦,說什麼也不能泄露半點秘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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