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謀天下 第三六零章 王室祈福

    袁紫煙才不會客氣，李世民和宇文士及每人一匹的雲錦自然是收入囊中，另外還追著宇文士及要了一百兩白銀。

    跟魏徵說一通話，搭上一隻鳥兒，李世民十分鬱悶，沒好氣的問袁紫煙：「你既然知道今日之事，為何不提前告知，那隻鷂鷹也是一條生命！」

    「陛下，這麼說就有點誇大其詞了。我只是看鳥的面相知道它活不過今日，至於究竟怎麼死法誰清楚，而且就算是清楚，也不能泄露天機。」袁紫煙故作神秘的說道。

    李世民哭笑不得，一隻鳥還跟天機扯上了，宇文士及也哭喪著臉說道：「分明是國師貪財，說的倒是道貌岸然。」

    「那宇文大人，咱們再賭能不能去秦嶺山打獵啊？去還是不去，結果你先來選。」袁紫煙好笑的說道。

    不不！宇文士及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帶著哭腔說道：「這還用說嘛，有魏大人這頭攔路虎，秦嶺山一行也不會順利。」

    「嘿嘿，你的意思是魏徵是猛獸？」

    「哎呦，國師大人，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魏大人，誰敢惹他啊！」宇文士及說完捂著胸口告退，心疼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這隻鷂鷹價格不菲，雖然他沒有花錢，但也用了一張名家山水畫交換而來，還沒來及響亮的叫上幾聲，死了。哎，好歹死在皇帝懷中，也算是莫大的造化吧。

    還有那匹雲錦，那一百兩銀子，宇文士及輸了財物，也輸了傲氣，一路垂頭喪氣，好幾天都不精神。

    魏徵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般，依舊我行我素，眼神那叫一個無辜，連袁紫煙暗中都嘲諷他做事不地道。

    然而魏徵這種做法說到底還是為了大唐長久治安考慮，擔心皇帝荒廢政務沉溺於安逸享樂。但是，因為某些人的堅持，導致另外無辜之人受傷甚至是死亡的，那就真是不地道了。

    這日，洛陽方面傳來噩耗，洛陽都督屈突通老將軍舊疾復發，藥石無救，已經故去。

    李世民十分悲傷，與群臣商議，要給老將軍厚葬，並親自去府上祭奠。話音剛落，長孫無忌卻站出列來，沉聲說道：「陛下，老將軍隕落，眾人心中都不好受。但其生前功勞並不足以令帝王親自祭奠，按王公之禮厚葬亦是逾矩。」

    此話一出，引來很多人不滿，尤其是當初投靠李唐的各大軍閥們。大家追隨李世民浴血奮戰，友情深厚。如今人已經沒了，什麼樣的封賞都是形式，長孫無忌分明是排除異己，藉機立威。

    但是長孫無忌的話聽起來好像也很有道理，朝堂之上一片肅靜，沒人吱聲。然後便聽到了幾聲咳嗽，當然是袁紫煙憋忍不住。

    「陛下，臣有話要講！」袁紫煙出列道。

    「講！」

    「屈老將軍自晉陽起兵之後不久便追隨先皇，之後又效忠陛下，出生入死，老當益壯。而且，老將軍是替陛下去死，焉有不重視的道理？」袁紫煙義憤填膺，動情的說道：「貞觀之初，突厥圍困長安，遷都與否迫在眉睫卻又不知深淺。屈老將軍一馬當先，願為陛下試雷，結果卻中了突厥埋伏，身受重傷，導致過早隕落。陛下，知恩圖報乃是人之根本，忘恩負義則是小人之舉！」

    「朕當然不會做小人！」李世民慨然起身，含淚說道：「老將軍為國捐軀，合該嘉獎。傳朕旨意，賜老將軍尚書左僕射。諡。忠！長子承襲爵位，次子拜果毅都尉，賜糧食布匹體恤家人。」

    「皇上聖明！」眾人齊齊高呼。

    長孫無忌臉色鐵青，退朝之後，到底不服氣的找到袁紫煙，質問道：「國師，我此言並非是針對何人，而是公正處事，你為何處處與我作對？」

    「長孫大人，這話說得太過了吧？規矩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這樣不僅可以告慰亡靈，還能安撫當初歸順降臣之心，兩全其美！」袁紫煙不以為然的說道。

    「女子當恭順嫻靜，你一味爭強好勝，如今已是位極人臣，還想做什麼？」長孫無忌怒斥道。

    「別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我想做的事情還很多，你管不著！」袁紫煙說完還氣人的吐了吐舌頭扮鬼臉。

    長孫無忌不由捂住自己的胸口，差點沒暈過去，臉色慘白，聲音都氣得顫抖：「你左右陛下思維，尚不如隱居在大安宮中的太上皇，難道想要凌駕陛下之上做一個女皇嗎？」

    長孫無忌這是氣話，被袁紫煙激將出來的，說完也有些後悔，這話要是傳到陛下耳朵里，那可是大逆不道。不過也怪袁紫煙得意忘形，看見長孫無忌生氣就高興，口無遮攔的說了句她事後也很後悔的話。

    「不要小瞧女子，誰說女子就不能當皇帝？」

    長孫無忌一愣，袁紫煙也自知失言，不願意再繼續談下去，哼了一聲走開了。長孫無忌臉色十分難看，原本他總以為袁紫煙霸占在陛下身邊，是為了在後廷爭寵，最終目標是取代皇后。

    但是如今看來，袁紫煙野心勃勃，竟然看中的是王位！難怪既不嫁入皇室，又不肯離開皇宮，竟然包藏了這等禍心！

    長孫無忌驚出一頭冷汗，想要去找皇后商議，但是此時妹妹正在待產，體質極差，不想她為其分神。可是這等話說出來別人也不信，又該如何打壓袁紫煙呢？

    長孫無忌十分頭疼，更不敢跟李世民直接稟告，袁紫煙皇恩正盛，難說不會被其倒打一耙，洗不乾淨。

    最終，長孫無忌想到了一個以毒攻毒的法子，之前出使西域的玄奘法師，其俗家二哥，也就是洛陽淨水寺的長捷法師此時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又開始為人講經說法。

    長孫無忌特意請求，讓長捷法師入宮說法，保佑大唐千秋萬代。李世民對於長孫無忌的這個提議感到十分詫異，長孫無忌則解釋說，因為玄奘法師，自己和陛下以及國師鬧出不少誤會來，所以主動請法師入宮，只求君臣一心，心無旁騖。

    李世民覺得事情沒有什麼不好，袁紫煙也沒有多想，宮中僧人出入並不是稀罕事，何況還是玄奘的親二哥呢，來就來唄。

    長捷法師接到聖旨，不敢耽誤，當天動身啟程。然而長捷法師即將進入長安之際，一處僻靜地出現了一隊侍衛，看似來者不善。

    長捷法師也是當代高德大僧，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淡定而從容。很快侍衛將長捷法師的馬車包圍，分散排開，領頭一人騎馬趕了過來，正是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跳下馬背，來到長捷法師跟前，「長捷法師，輔機在此等候多時了。」

    「原來是長孫大人，阿彌陀佛。」長捷法師合掌，微微頷首，卻是眼皮都不太一下。

    長孫無忌不以為然，繼續說道：「昔日令弟玄奘入宮，言詞多有魯莽，惹來眾怒，差點有殺身之禍。」

    「阿彌陀佛！」

    「我久仰法師大名，在帝王面前美言無數，最終被封為御弟，出使西域求取真經。」

    長捷法師依舊是低垂著眼瞼，都是聰明人，長孫無忌這是給自己邀功。長孫無忌拱拱手，說道：「法師，且不論玄奘大師與您俗世因緣，在佛學界，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有年輕人身上無法企及的優點，堅韌不拔，聰慧超群。」

    「阿彌陀佛！」長捷法師不動聲色。

    「法師，輔機有一事相求。」長孫無忌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一下，又接著說道：「法師即將入宮，希望陛下所問之事，法師能如實相告，不加隱瞞。」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長捷法師朗聲說道。

    「希望法師記住此時承諾。放行！」長孫無忌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揮手示意，侍衛們迅速散開。馬車繼續前行，暢通無阻。

    長捷法師十分簡樸，入宮也僅僅是一輛馬車，兩名小僧，隨身換洗物件一套，沿途則是托缽，只要七家，如果要不到食物也就餓著，沿襲佛祖當日的做法。

    長捷法師入宮之後，李世民和大腹便便的皇后親自接待了他，袁紫煙等諸多大臣也一併跟隨，表示對這位在世高僧的尊重。

    「法師，此次邀您入宮，是想請您講解法華經。」長孫皇后笑眯眯的客氣說道。

    「法華經教義圓滿，內容淺顯易懂，自度超度，妙不可言。」長捷法師正色說道。

    「法華經辭藻優美，不失上乘之作。法師，還請認真講解，為王室祈福。」長孫皇后誠懇的說道，期間還不由輕輕撫摸了下肚子，也許也是希望腹中孩兒能順利生產。

    長捷法師也不講究什麼排場，稍作準備之後便講解起來，整個過程長孫皇后都堅持跪在佛像面前，一臉虔誠。

    李世民唯恐皇后太累，幾次派人將她扶起來，但是長孫皇后卻是不肯，足足講了兩個時辰，長捷法師才告一段落。而長孫皇后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絲，自己都已經動不了，被人攙扶著勉強坐了下來，腹部傳來不規律宮縮，難免叫御醫來檢查。(未完待續。)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