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郊外之後,蒙面人和袁紫煙落地,蒙面人打量幾眼,確認袁紫煙安然無恙,好似鬆了口氣,微微拱手,轉身就走。
「大哥!」袁紫煙忍不住哭出聲,大聲問道:「總算是見了面,難道你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嗎?」
前面的人猛然停下腳步,虎軀微顫,卻沒有回頭,依舊還是往前走,袁紫煙緊追幾步趕了過去,擋在他的面前,含淚說道:「大哥,從你拉著我的手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你,為什麼不和我相認?」
蒙面人眼中也蒙上了一層淚花,將頭別向一邊。袁紫煙伸手就想撤掉這人的蒙面,他卻猛然向後退了幾步,同時說道:「別動!」
袁紫煙心情十分激動,因為這聲音真是李密的啊!「大哥,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大哥,沒想到你真的沒死!」
「多虧了杲兒想到的主意,趁亂一名和我體形相似的受傷士兵和我換了衣服,這才得以逃脫。只不過一命換一命,我李密也早就死了。」李密嘆息道。
「大哥,那杲兒呢,他是不是也活著?」袁紫煙急急的問道。
「杲兒也沒事,只不過這孩子經歷了太多坎坷,看淡了一切。恰巧遇到一個從洛陽離開趕往蜀中修行的年輕和尚,杲兒與他十分投緣,執意要追隨他而去。我苦勸不得果,只能作罷。」李密說道。
「什麼?!杲兒出家了!」袁紫煙感到十分意外,這個消息讓袁紫煙剛剛高興點的心情又跌落到谷底。楊杲正值青春期,偏偏又經歷了諸多變故,只怕是鬱結難舒,可是再怎樣,也不能隨便跟著一個和尚走了啊。「大哥,那個和尚叫什麼名字,那個寺廟的?」
「當時情況十分緊急,那和尚年長杲兒五六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與杲兒師兄弟相稱,可是沒等打聽清楚,次日杲兒便留下書信,說是已隨此人趕往蜀中清靜之地吃齋念佛。」李密如實說道。
哎。袁紫煙一臉沮喪,杲兒本就不成熟,還跟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和尚一起走了,人海茫茫,毫無音信。又該到哪裡去找尋他呢?
不過,總比死了強,等以後時機成熟,還得派人沿途尋找,再慢慢開導也不遲。
「蕭皇后到底早走了一步,不知道兒子還活著的消息,否則一定要高興壞了。」袁紫煙無精打采的說道。
李密冷哼一聲:「這婦人甚是執拗,若非她向竇建德提出與你同行,竇建德懼怕突厥,多半會同意的。沒想到她卻置你於不顧!」
「嘿嘿。我這不還是有你嘛!大哥,你是什麼時候到城裡來的?」袁紫煙好奇的問道。
「自你那日被捉後我便悄悄入城。」
袁紫煙點點頭,心頭很是感動,兩人還想再說些什麼,李密突然機警的趴伏在地上,將耳朵緊貼地面,起身皺眉說道:「紫煙,有一隊兵馬正向此處趕來,應該是李淵救兵到了。不管是何人領隊,我斷定他們都不敢傷害你。我不宜露面,還是暫時躲避為上。」
「嗯。」袁紫煙點點頭,又急急的說道:「大哥,我這兜里還有些碎銀子。還有這些首飾,都給你!大哥,其實商海才是高智商人淋漓盡致發揮才能的地方,在未來的世界裡,好多當官的都去經商。大哥,與其勾心鬥角擔驚受怕一輩子。不如做個自由自在的有錢人。」
袁紫煙說著將這些錢財都塞到了李密手中,李密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拱手道:「紫煙,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些錢以後定然百倍千倍奉還。」
袁紫煙又點點頭,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還不及李密反應過來,一隻小手突然扯掉了李密臉上的蒙面。
李密一怔,而袁紫煙的笑容也僵住了,那張英俊剛毅的臉龐不見了,一道凸起的紅色傷痕,從左耳部直達右側臉頰,足可見當日的逃脫是多麼艱險。
李密嘆了口氣,想要再帶上蒙面,袁紫煙卻含淚制止,說道:「大哥,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會變的。天下名醫無數,我一定會找人把你的傷痕去掉的。」
「落魄之人,不在乎相貌如何。」李密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又說道:「紫煙,以後我會再跟你聯繫的,你要保重!」
李密說完飛快的向遠處奔去,由於跟袁紫煙說了幾句話,背影還是被隨後趕來的李建成看了個正著。
李建成不解的問道:「二弟,前方那女子可是袁紫煙?」
原來,李世民不放心袁紫煙,甘願受李建成統領,也一併趕了過來。路上因為趕路延誤,兩兄弟早就吵了不知多少回。
聽到李建成的問話,李世民也連忙向遠處看去,見到熟悉的倩影,自然是心頭狂喜,然而遠處飛奔而去的身影還是讓其警覺起來,看起來竟然如此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袁紫煙確定來人就是唐軍,連忙揮舞著胳膊求救,李建成等人很快來到了她的跟前,李建成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我等到底是多此一舉,徐夫人已經自行脫困。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宮中替父皇打點朝政。」
「你肯來也不是為了我,說這些沒用。」袁紫煙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紫煙,可曾受苦?」李世民跳下馬,連忙將袁紫煙一通端詳,袁紫煙皺眉離他遠遠的,冷聲說道:「秦王請自重!」
李世民一怔,而李建成卻是放聲大笑,瞧二弟那窘樣,真是難得一見,就該有人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李世民臉色陰沉下來,不由分說將袁紫煙打橫抱起,放在自己的戰馬之上,然後自己也跨了上去。
「二弟,軍中戰馬頗多,何需兩人騎乘一個?」李建成調侃道。
「對,男女授受不親!來人啊,給本夫人牽匹馬來!」袁紫煙高聲吩咐道。
李世民咬碎一口鋼牙,低聲說道:「若想保全李密,最好就老實點兒。」
袁紫煙全身一僵,好半天才回頭看了一眼李世民,只見他面色鐵青,依舊是霸道神情,有些口吃的問道:「你,你在,說,說什麼啊!」
「哼,你心裡清楚!」李世民面如冰霜的回了一句,又說道:「宇文承基為了救你,此時應該已經趕到了齊州,我等速速出發吧!」
「二弟!」李建成卻擋住了李世民,說道:「父皇之意只為救出徐夫人,既然夫人安然無恙,就不要再損兵折將,與那竇建德王薄等人相戰了吧!」
「大哥怎能口出此言!宇文承基為父皇御封的中書侍郎,為我大唐的官員,怎可坐視不管?」李世民反問道。
「宇文承基來了?」袁紫煙心中一驚,想必是自己逃亡那會兒,宇文承基便從此地過去了,所以沒有看到。「世民,不要跟李建成廢話了,咱們快點去,竇建德這人十分陰險,王薄也是個貪財小人,若是宇文承基被捉住,一定不能活命的!」
李世民點點頭,隨後向後招手說道:「願意追隨我去的將士跟我前往齊州,不願意去的此時便可跟隨太子返回京都!」
駕!李世民一催胯下戰馬,猶如離弦之箭越過李建成徑直向前奔去,身後的將士蜂擁追隨,帶來的十萬兵馬竟然眨眼功夫就過去了六七萬。
喂,喂!李建成惱羞的大聲呼喊,可是將士們都習慣了聽從李世民的命令,對李建成的話置若罔聞。也許是怕成為光杆司令,李建成還是在隊伍尾巴後面惱羞的跟著。
快要趕到齊州的時候,宇文承基的那兩千兵馬竟然原路回來了。袁紫煙心頭一喜,環顧四周,卻不見宇文承基的影子。
一見到袁紫煙,一名副將急忙說道:「紫煙姑娘,你總算是來了!適才竇建德綁了一名女子在城樓之上,外形和你很像,讓宇文將軍繳械投降。宇文將軍二話沒說,遣散我等,他自己則走向城門,被人捉走了!」
「這個笨蛋!」袁紫煙急的上火,不等李世民催促,猛夾馬腿,朝著齊州城飛奔而去。
竇建德似乎料定袁紫煙等人會趕來,此時綁了宇文承基,就悠哉的坐在城樓之上喝茶等著。聽到了動靜,探頭往外一看,立刻嘿嘿笑了,這袁紫煙倒也是仗義,沒有自己跑掉。
而宇文承基看到袁紫煙的身影,終於長舒一口氣。竇建德笑著說道:「宇文將軍,莫怪我奸詐,而是你糊塗,不問真假便主動送死。」
宇文承基不屑一笑,答道:「我自然知道你並非善類,但是只要紫煙有一絲麻煩,我都不後悔今天的舉措。」
哈哈,竇建德仰天長笑,捧著肚子說道:「我是否已經老了,竟然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心思。」
「你根深蒂固的市井之徒,再退回十年,照樣還是無法理解。」宇文承基十分輕蔑的說道。
「哼,休要嘴硬,待會我會重施舊計,輕輕鬆鬆再把袁紫煙給捉到城中來,到時候讓你們做一對陰間鴛鴦!」竇建德一甩袖子,黑著臉坐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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