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君臣之情還能超過兄弟嗎?當初誰也沒想到你會成為太子。」袁紫煙隨口說道。
袁紫煙,你大膽!
楊廣聽到這話猛然來到袁紫煙身邊,怒目圓睜,巴掌說話間就揚了起來。
袁紫煙自知失言,但也從未見過楊廣對她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連忙向後退了幾步,撅著小嘴說道:「忠言逆耳,我說的畢竟是實情嘛。」
楊廣氣得肝疼,就這惱人的揭短,還算是忠言?但是高高揚起的巴掌最終還是放了下來,黯然神傷的再度坐下,慘笑道:「當了這皇帝又如何,只不過時光倒流,朕還是要爭一爭這龍座!」
此時,裴矩要求面聖,進來後就面色凝重的說道:「陛下,老臣今日前來有一事相奏。」
「說。」
「眼下時局不安,導致官員懈怠,一派亂象。比如前方征戰將士,有了功勞卻沒人記錄在案,等待論功行賞。臨陣脫逃者也時有發生,卻亦無人記錄。有些將領為穩定軍心,便用所得軍用物資分賞士卒,這也僅僅是少數,更多將領則是無動於衷,自顧不暇。」裴矩直言道。
「裴卿,此乃小事。戰亂時節,枉死者眾多,卿當思索退兵良策,而非是此等末枝小節。」楊廣有些不悅的斥責道,言外之意,裴矩應該發揮更重大的作用,這些瑣碎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裴矩一愣,不由抬頭看了楊廣一眼,不甘心的又說道:「陛下,軍中無小事。如此下去,士卒又怎會全力替朝廷效命?恐會上陣不盡力殺敵,如遇強敵,便會不聽從指揮,只顧自己逃命。」
「好了,好了,朕自會派人去處置此事。」楊廣頭疼的擺擺手。
「陛下。老臣可為陛下分憂。」裴矩上前一步,毛遂自薦。
不過楊廣卻沒同意,並說道:「再有兩月,大興會有藩國使節到訪。裴卿便代朕去安撫這些人吧。」
這,裴矩有些猶豫,不經意間卻發現袁紫煙衝著他搖頭,裴矩更加猶豫了,他一向對皇帝的命令言聽計從。但現在卻有些舉棋不定。
「怎麼,裴卿可有難處?」楊廣問道。
「陛下,老臣年邁,這南方天氣酷熱,不小心染了暑氣,只怕是不能替陛下完成這等使命。」裴矩說著便顫巍巍的跪下了。
楊廣也並未堅持,另派他人前往大興,同時派御醫前去給裴矩診治。
裴矩感恩戴德的離開,楊廣也感到有些累了,袁紫煙服侍他用藥之後也隨即走出去。卻發現裴矩正在外面等她。
「紫煙姑娘。」裴矩拱手上前,態度謙卑的打了聲招呼。
「裴大人,有事兒啊?」
「紫煙姑娘,適才在陛下身邊,我看你似不主張我前往大興,不知為何意,還請明示。」裴矩又拱手問道。
「哦,這樣啊,可能是裴大人看錯了。最近我這眼睛也有些不舒服,總是乾澀。所以……」
「紫煙姑娘,如今火燒眉毛顧眼前,我心中憂慮萬分,晝夜難眠。正如陛下一般,已經失去平日理智。若是紫煙姑娘再不指條明路,只怕我不久便去見先帝了。」裴矩說著,留下兩行無奈的淚水。
袁紫煙微嘆一口氣,指指涼亭說道:「裴大人,咱們去那邊說。」
裴矩連忙快步跟上。袁紫煙說道:「大人,我確實不同意你在這個時候去大興,不僅是替你打算,更是為了陛下打算。」
「我誠惶誠恐,安可與陛下相提並論。」
「大人,天下亂了,人心也都亂了。穩重老成如大人,今天不也像我這個毛丫頭討主意嗎?」袁紫煙呵呵笑道。
裴矩也是無奈苦笑,確實如此。
「陛下是孤獨的,身邊可靠的人並不多,但是我相信裴大人就是一個。有您在,陛下就能多一分保障。」
「維護陛下,萬死不辭!」裴矩說著含淚衝著袁紫煙躬身施禮,然後面色凝重的離開。
雖然從袁紫煙口中並未問道確切的答覆,但從她的口氣里,裴矩似乎也看到了末日的到來。不去大興也是對的,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下與皇帝並肩作戰。
戰亂時節,太原府邸卻熱熱鬧鬧的舉辦了婚事,李世民和長孫無垢舉行了低調的婚禮,所請貴客較少,只是相當於舉辦了一個大型的家宴,因為人數實在是太少,最後府中的家僕都坐上席位,充數量。
李建成和李元吉似乎比新郎官看上去都高興,交杯換盞,喝的很是開心。
「大哥,你看二哥那臉色陰沉的都快要下雨了。」李元吉幸災樂禍的說道。
「就算是下冰雹也都得砸到他自己的頭上。」李建成哈哈大笑,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大杯酒,微微有些醉意。
「大哥,別光顧著自己喝,咱們還得給老二去敬杯酒啊。」李元吉不由分說,拉起腳步有些發軟的李建成,兩人勾肩搭背的來到了李世民跟前。
「二哥,祝你新婚大吉,百年好合。」李元吉先是跟李世民碰了個杯,李世民一微笑著站起身,沒想到李元吉又笑嘻嘻的說道:「希望二哥來年早早給我生個小侄女,要是能像二哥,那也得有傾國傾城之貌啊!」
哈哈,李元吉說完哈哈大笑,李建成也耷拉著腦袋跟著笑,李世民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在古代,傳宗接代指的就是生兒子,李元吉分明是嘲諷和詛咒。
不過看在兩個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樣子,一旁坐著的父親也並沒有呵斥,李世民壓住火氣,冷笑道:「那就謝過大哥和四弟,來,我先干為敬!」
然而,李世民剛把酒杯端起來,李元吉卻啪的將自己的手掌蓋在杯口處,哼聲道:「二哥,你真是不懂禮數,要喝也是先大哥先喝,長幼有別,你可千萬別忘了!」
「老四,今日是你二哥的大喜日子,不得胡鬧!」李淵終於沉聲發話了,父親的威嚴是有的,不過李世民還是說道:「四弟說得對,請大哥先喝!」
李建成仰脖喝完自己杯中酒,李世民這才舉起自己的酒杯,陪著笑臉剛要喝,李建成卻傲慢的轉身離去。李世民怏怏的坐下,胸口卻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個人喝著悶酒。
李淵看出兒子情緒不對,低聲安慰道:「世民,你大哥四弟今日高興多喝了幾杯,勿要放在心上。」
「父親偏袒大哥,世民心知肚明,何須多說!」李世民也有些喝高了,頭一次當面衝撞父親。
李淵立刻惱了,猛地拍了下桌子,呵斥道:「逆子,有這麼跟父親說話的嗎?」
李世民又咕咚咚灌了一大杯酒,不悅道:「大哥四弟放肆,父親便說其是醉意,而我直述我心,父親便要責罰,公允何在?!」
哈哈,不遠處的李元吉看到父子倆拍起了桌子,不由放聲大笑,搖搖晃晃的起身,指著李世民說道:「二哥,你終於憋忍不住,竟然連父親都敢衝撞,真是大逆不道啊!」
「老四,我忍你很久,閉上你的臭嘴!」李世民惱羞的摔掉自己的酒杯。
「老二,眾位親朋都在此,休得放肆!」
李淵一味埋怨自己的做法讓李世民終於爆發,借著酒勁他猛然掀掉桌子,眾人紛紛離席,站得遠遠的。
李淵顏面盡失,揮手吩咐侍衛將李世民押下去,但李世民卻像是頭被激怒的獅子,幾下拳腳便把侍衛全都打趴下了。
「李世民,你要造反嗎?」李元吉見狀大怒,揮舞著拳腳就沖了過來。
李世民一聲冷哼,也要衝過去,李淳風見狀一把把他拉住,低聲說道:「二公子,小不忍則亂大謀!」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李世民猛地推開李淳風,抬腳毫不客氣的就踢到了李元吉的面門前。
李元吉慌忙停住腳步,用自己胳膊來擋,沒想到李世民剛才的只是一記虛招,猛改方向,一腳揣在李元吉的肚子上。
李元吉胃裡的酒都被踹了出來,哎呦一聲慘叫,跌落在五米開外的院子當中,疼得直打滾。
「老二,下手如此狠毒,看我不收拾你!」眼見四弟受傷,李建成大怒,也掀翻自己案前的桌子,抄起一個凳子就向李世民砸來。
李世民側身一躲,凳子擦著耳邊而過,砸落了迎門牆上的大紅花和喜字。
「都給我住手!」李淵大怒,但是兩個紅了眼睛的兒子哪個肯聽,李世民高聲喊道:「李建成,你敢跟我到教武場比試一番嗎?」
「怕你便不是男人!」李建成惱羞的說道。
兩人不顧眾人的阻攔,疾步奔向武藝場,李建成隨手抄起一把雪亮的大刀,而李世民則是長劍在手,兩人怒目相對,兄弟間的第一場較量至此拉開序幕。
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也驚動了洞房之中的新娘子,聽到丫鬟來報,長孫無垢猛然掀開自己頭上的紅蓋頭,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五官精緻,嘴角緊抿,彰顯其穩重的性格。
「二少夫人,您是新人,可不能隨意出去啊。」見長孫無垢往外走,丫鬟連忙攔住她。
「閃開!」長孫無垢的語氣中帶著威嚴,丫鬟竟然不自覺嚇了一跳,長孫無垢一襲拖地長裙,火速向教武場趕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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