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杲?確實是個惹人憐愛的好孩子,只是他在史書記載之中便是被宇文化及等人殺害,然後便再無他的記述,袁紫煙又怎能改變歷史。
「紫煙,算我求你。」楊廣放低身段,連自稱都取消了,對袁紫煙苦苦哀求。
「好吧,我儘量。」
「便是儘量,是必須。紫煙,如有來世,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大哥,別說了,我一定要安全帶杲兒離開,讓他開始嶄新的生活。」袁紫煙下定決心說道,就當自己是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否則見死不救,那就是小人作為。
「小姐,小姐,不好了!」楊廣正說著話,雨竹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立刻引起旁邊周珊珊的不滿:「大膽奴婢,在陛下面前大呼小叫,這是找死嗎?」
雨竹才看不慣周珊珊,辯解道:「門外看守十分懈怠,並無人阻攔,所以我就闖了進來。」
「還敢頂嘴!」周珊珊惱怒的說道。
雨竹還想爭辯,卻被袁紫煙喝止,「沒大沒小,快向陛下認錯!」
「奴婢罪該萬死!」雨竹聽話的跪在地上叩頭道。
「你慌慌張張,所為何事啊?」楊廣微微皺眉道。
雨竹謹慎的看了看袁紫煙,袁紫煙點點頭,說道:「有話直說,這裡並沒有外人。」
「回稟陛下,宇文化及與其次子宇文承趾還有,還有……」
「還有誰?」楊廣警惕的問道。
「還有齊王楊暕,以及驍果衛司馬德戡今日早上便湊在一起密謀,然後奴婢又看見幾個驍果衛頭領也趕了過去,怕是要有所舉動。。」雨竹急急說道。
楊廣大驚,費力直立起身子,怒目圓睜:「這些人想幹什麼,想要造反嗎?」
「陛下,陛下!」正說著,裴矩、虞世基等大臣也腳步匆匆的趕來。神色十分慌張,進屋後說道:「陛下,適才宇文化及以及司馬德戡將所有驍果衛調走,就連帝後身旁之人也悉數調走。怕是有變啊!」
「宇文化及!朕要親手殺了你!」楊廣大怒,靠著一股子頑強的勁頭猛然站起,快走幾步取到自己的寶劍,驚呆了眾人。
好似曇花一現,楊廣此舉耗盡了他最後一絲氣力。隨著一口血箭的噴出,白眼一翻,高大枯瘦的身軀猛然向後倒去,昏迷不醒。
「裴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虞世基慌了,完全沒了主意。
「如今也顧不得其他,先把陛下移送永巷藏身,再作商議吧!」裴矩無奈的下令道。
永巷?虞世基一臉不滿,這可是後廷宮女居住的地方,空曠簡陋。但看著裴矩決絕的樣子,也知道江都宮門一定被宇文化及控制,暫時逃離不出去,只得附和。
「可還叫著皇后?」有人問道。
「不用了!」不等裴矩等人發話,袁紫煙立刻說道:「齊王也反了,他不會殘暴到連母親都殺害,皇后是相對安全的。反倒是陛下,必須馬上轉移,否則一定會被他們縊死!」
嗯?眾人都有些微微發愣,殺人有很多種方式。怎麼袁紫煙知道一定會被縊死呢?當然,誰也顧不上細細研究,七手八腳的向著永巷撤去,希望找到合適機會突出重圍。再做打算。
清冷的行宮讓一行人的隱藏工作變得十分順利,但也增添了無盡的詭異氣氛和將近死亡的氣息。
最後一行人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安置了下來,不知多久沒人打掃,四處漏風,房頂的屋樑近乎腐朽,好似隨時都能砸下來的樣子。
「小姐。咱們還是趁亂走吧。」雨竹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這時候還不行。」
「皇帝已經快不行了,宇文化及他們很快就能找到此處,難說他不會殺死我們所有人。」雨竹滿臉驚恐的說道。
「雨竹你放心,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住。這行宮之中可能到處都是宇文化及的眼線,咱們這功夫應該已經被他們鎖定了。」
「小姐,到底咱們該什麼時候離開此地?」雨竹顯得有些焦急。
「等行宮大亂的時候,咱們就趁亂逃走。」
一行人躲在永巷之中,沒吃沒喝,個個又餓又渴又累又怕,夜色逐漸降臨,初春的江都雖然溫度適宜,但是從窗戶口灌進來的夜風仍然讓每個人都覺得寒意難耐。
周珊珊徹夜未眠,細心照料楊廣,將自己的披風蓋在其身上,一刻不敢離身。
「渴,口渴。」夜間楊廣突然低聲喊道,每個人都是心頭一喜,以為他有所好轉,然而楊廣還是雙眼緊閉,嘴唇乾枯,用開始萎縮的舌頭舔弄幾下,哪裡還有帝王之威,更像是沿街的乞丐。
袁紫煙心頭一酸,回應道:「大哥,你別著急,我這就出去給你找水喝。」
袁紫煙說完起身,卻被虞世基等人攔住,虞世基身體哆嗦成一個團,叮囑道:「紫煙姑娘,這時候可不能出去啊,一定會被捉住的。」
「可是陛下渴了,該怎麼辦?」袁紫煙不滿的說道。
「陛下,喝吧。」袁紫煙正與虞世基爭辯,卻傳來周珊珊的聲音,難道她還帶著水呢?回頭看了一眼,袁紫煙便連忙把頭別過來,眼中淚花閃閃,原來周珊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體內的鮮血滴在楊廣嘴唇之上。
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周珊珊無愧貴妃稱號。清晨時分,伴隨著第一縷陽光,隨著陣陣腳步之聲,這裡很快就被驍果衛給包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即便是只蒼蠅也很難跑出去。
裴矩拔出腰間佩劍,通紅著眼睛喊道:「誓死保護皇上!」
屋門被一腳踹開,一個年輕人傲然走了進來,玩世不恭的表情,正是宇文承趾。虞世基嚇得眼白一番,腿一軟蹲坐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哭喪著臉卻不敢出聲。
「呦,藏在女子居住之所,也真是難為你們了。」宇文承趾進屋環顧四周,背著手譏諷道。
「宇文承趾,皇帝在此,你安敢放肆!」裴矩惱羞的用劍指著宇文承趾,這也無非只是氣勢上的,因為同時有十幾名弓箭手將箭支齊齊對準了裴矩,只要他有所行動,定讓他萬箭穿心。
「裴大人,雖然你平素與我父親不和睦,那也是昏君誤導之故……」
呸!裴矩唾棄道:「逆賊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我生為大隋臣,死為大隋魂,絕不會像你等如此喪盡天良!」
宇文承趾很是不耐煩,向後招了招手,示意驍果衛上前制服裴矩,驍果衛立刻十幾人出列,揮舞著長劍就向裴矩砍來。
裴矩並不會武功,防身的佩劍更像是一個裝飾,危急關頭,突然一個聲音響起,袁紫煙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玩意兒!皇帝一絲尚存,裴大人又是你們的證婚人,大隋王宮在你們身上花費無數,你們就是這樣回饋皇帝還有裴大人的嗎?」
此時閉目不醒的楊廣對於這些侍衛來講已經算不得威脅,但是證婚人裴矩卻讓他們顯得有些猶豫。畢竟在裴矩的建議之下,他們才可以在江都娶上貌美的妻子,偶爾也會跟妻子念叨裴矩的好,所以在袁紫煙的呵斥之下,他們顯得有些猶豫,同時也停下了腳步。
「我說誰這麼威風,原來是袁大人。」宇文承趾壞笑著上下打量幾眼袁紫煙,嘖嘖稱讚道:「以前並未注意,只道你是個大咧咧的女子,卻不想也生得花容月貌,閉月羞花。若是你跟了我……」
「那我就給你奶奶!」袁紫煙好不客氣的說道。
宇文承趾嘴角一抽,壓住火氣嘲諷道:「死到臨頭,嘴巴倒是還挺硬,看我待會敲碎你滿嘴牙,看你如何說話!」
「孫子,那也得看看你是否有這本事!」袁紫煙不以為然的說道。
如果不是父親提前交代,要親眼看著楊廣和他的親信死在自己眼前,宇文承趾才沒有耐心和這些硬骨頭們廢話,環顧一周,發現了正跪在楊廣身邊的周珊珊,笑著上前道:「好了,珊珊,莫要再裝了。狗皇帝馬上就要下陰朝地府,以後跟著我,雖沒有貴妃稱號,但我卻有本事讓你過的比貴妃都要奢華。」
「逆賊!」周珊珊怒目圓睜,衝著宇文承趾吐了一口口水。
宇文承趾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女人他並不缺,可唯獨對這個周珊珊動過心,沒想到她卻不識好歹,「周珊珊,一個是前途無量的我,一個是垂死的老皇帝,你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哼,普天之下,我跟了哪位男子都比與你這禽獸在一起開心!」周珊珊怒斥道。
「你如此貪生怕死,怎就今日變得三貞九烈起來?哦,不會是你看上了狗皇帝的兒子,想要給狗皇帝當兒媳吧?」宇文承趾嘲諷道。
你?!無恥!
周珊珊手無縛雞之力,當眾被羞辱,羞愧難當,看一眼臉色青紫的楊廣,輕輕替他拂去臉上的灰塵,幽幽的說道:「陛下,珊珊正是因為怕死才會鑄就如此多的過錯。今日跟著陛下,珊珊卻不怕了,以後不管陛下去哪兒,珊珊都跟著,再也不分開。」
周珊珊說完猛然起身,宇文承趾大叫不好,但是周珊珊已經沖向後方的一根柱子,嘭的一聲仰面倒在地上,額角鮮血迸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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