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寵的主人都在這兒了,連帶著兩位主角都替它求情,沈挽情倒不至於繼續在這幾人面前自尋死路。
她咬咬牙,點頭道:「既然這樣,就把它放生吧?」
「不必了。」謝無衍笑了聲,鬆開手,抬指虛空一划,解開了它足部的束縛。
玄鳥立刻跌跌撞撞地朝他身上撲騰,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來,它與我有緣。」謝無衍看向沈挽情,眸中笑意更深,「沈姑娘介意我把它留在身邊嗎?」
沈挽情:「…不介意。」
站在謝無衍肩膀上的玄鳥看上去頗為趾高氣昂,甚至還揚起了自己的小腦袋,看向沈挽情的眼裡滿是鄙夷,一副你死定了的囂張勁兒。
沈挽情悔不當初。
早知如此,她一定會選擇把它直接扔進柴堆里烤了,因為這樣比較快。
關於下山捉妖一事,紀飛臣喊走了謝無衍,似乎是準備去細細商議。
兩人並肩離開,然而風謠情卻沒急著走。她看了眼身旁情緒低落的沈挽情,又向後看了看案板旁邊切好的配菜,似乎是若有所思。
「沈姑娘。」終於,風謠情開了口。她抿了抿唇,停頓許久,才輕輕說了兩個字,「多謝。」
說完,便轉身離開。
[女配系統: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任務,與風謠情關係緩和。]
沈挽情稍怔,望著風謠情離開的背影,輕輕笑了聲。
風謠情雖然看上去高冷,其實是個內心很柔軟的人。一夢浮華曾經這麼形容她,「無論被人欺騙過多少次,卻仍然會對一切抱有善意」,是一個真正意義上懷有慈悲之心的除妖者。
也正因為如此,在原著中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被傷害。
雖然這次倒沒能成功除掉玄鳥,不過好在,陰差陽錯,自己和風謠情的關係也成功破冰。
不虧。
*
入夜。
經由昨晚被謝無衍登門拜訪喝了一晚上茶的教訓後,沈挽情這次十分小心謹慎地鎖上了門,並且順帶固定好了窗戶,甚至還檢查了下天窗有沒有關嚴實。
做完這些後,她才放下心,伸著懶腰爬上床準備睡覺。
而就在這時,沈挽情明顯感覺到屋內的氣壓發生了變化,周圍一瞬間安靜得出奇。窗外剛才還被風聲吹動的樹葉在一瞬間停止,萬籟俱寂,卻更加讓人感覺到不安。
緊接著,桌上那點燭火猛地一亮。
這無比熟悉的氣場和情景,難道說……
沈挽情僵硬地轉過頭,果不其然,不遠處的桌子旁,謝無衍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將眼稍彎,抬起手同她打了個招呼:「沈姑娘,晚上好。」
沈挽情哽咽了。
又來?
所以這群妖魔鬼怪是真的晚上不睡覺吧?
沈挽情尋思著現在閉上眼睛裝睡也來不及了,她認命地撐起身子,語氣毫無生機:「謝公子今晚也是來喝茶的嗎?」
「不。」謝無衍說,「為了了解民生百態,陶冶情操修身養性,所以謝某特地來向沈姑娘討教飛行棋。」
這話非常耳熟。
沈挽情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挑釁大魔王是沒有好下場的。
她不情不願地從床上下來,拖著沉重的步子在謝無衍面前坐下。
「我也很想教謝公子,但是首先我需要骰子,沒有骰子的話——」
話音剛落,謝無衍抬了下指尖,隔空一抓,中指處的骨戒一閃,兩枚玲瓏骰子安靜地躺在手心。
天罡骨戒。
可儲納萬物,是修仙界的法器之一。
對於這些奇珍異寶,沈挽情已經見慣不驚,但她還是垂死掙扎:「棋盤比較特殊,我得自己畫,但是沒有紙和筆。」
接著眼前就出現了紙和筆。
沈挽情:「我們得要有兩種顏色的棋。」
然後就有了棋。
沈挽情:「既然這樣還需要一小碟醬鴨脖桂花糕和杏仁糯米丸。」
這下謝無衍沒把東西變出來,他撐著下巴看她,骰子擱在手裡一拋一拋的,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威脅。
沈挽情立刻服軟,老老實實地趴在桌子上,開始認命地畫起了棋盤:「好吧其實不需要這些。」
太可惡了,變不出來東西就開始用眼神恐嚇威脅人。
畫完之後,她把那張紙往前一推,指了指四個角:「現在每個人有四個子,骰子扔到六才能將自己的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然後按照點數向前,誰率先把所有的棋子送到終點就算贏。」
接著,沈挽情示範性地扔了一下。
是個一。
沈挽情將骰子遞過去:「該你了。」
謝無衍接過骰子的時候,眼神中的鄙夷清晰可見,仿佛明晃晃寫著兩個字——「就這?」
沈挽情叉腰:「別看規則簡單,但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
謝無衍不置可否,只是隨手一拋。
六。
這人運氣還挺好?
半柱香後,沈挽情發現了不對。
這不是運氣問題。
要不然為什麼謝無衍從頭到尾都是六,一連三個棋子都到終點了,而自己扔出來的卻全是一,到現在為止連家門都沒出去。雖然是被強迫和謝無衍玩飛行棋,但是這樣自己的遊戲體驗感也太差了吧。
沈挽情一抬頭,敏銳地看到他指尖聚起的靈氣。
草。
差點忘了,這是修仙界,根本不存在運氣,全都是作弊玩家。
沈挽情義憤填膺,拍案而起一把抓住:「不能用靈力控制骰子,不然就是出老千。」
然而,碰到謝無衍食指的那一刻,沈挽情才覺察到,他異常冰涼的體溫。
僅僅是一根手指,卻依舊凍得人掌心刺骨疼痛,夾雜著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氣流,宛若被刃尖剌開幾道口子一般。
所以,即使是被封鎖住大半妖力,謝無衍的力量卻還依舊霸道到這樣的地步嗎?
謝無衍看了眼沈挽情的手。
被玄鳥啄傷的食指處,已經開始結了疤。
他不動聲色,又抬眼看她:「哦。」
非常敷衍的語氣。
沈挽情氣得想要揪他頭髮,但最終還是因為人慫膽子小,咽下這口氣,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骰子又擲了一次。
是一。
絕對有問題。
她抬起頭,盯著謝無衍:「你轉過身。」
謝無衍挑了下眉,轉身。
沈挽情再扔。
依舊是一。
心態崩了的沈挽情決定,也要出老千。
於是她伸出手偷偷地撥了一下骰子,將點數調整到六,然後故作無事地坐直身體:「好了。」
謝無衍轉回身,看了眼點數,又抬頭看了眼她。
「我扔的就是六。」不知道為什麼,沈挽情在他眼神的注視下竟然有一點點心虛,聲音也從一開始的理直氣壯越變越小,「你用這麼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麼,你又沒看到。而且你都那麼多六了我扔一個怎麼就不行了,小氣。」
謝無衍當然能看得出來沈挽情的心虛。
和她每一次撒謊一樣,話又多又碎,像只不怕死的麻雀一樣在自己身旁撲騰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強詞奪理。
她的確很有趣。
比預料之中的膽子要小,卻也比任何人想像中的膽子要大。
謝無衍並沒有拆穿她,他只是平靜地拿起骰子,抵在指腹摩挲一圈,然後輕輕一拋。
局勢好像在這一刻發生了逆轉,沈挽情一路六六大順。
在把自己的四個棋子全都送進終點之後,沈挽情快樂了,覺得自己又行了:「我好強。」
謝無衍戲虐道:「沈姑娘怎麼不懷疑了?」
雙標沈挽情將胳膊一抱:「瞧您這話說的,一直扔六可太正常了。」
幾局棋下來,夜色已深。
沈挽情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麻木地扔著骰子。
好睏。
甚至在想,這是不是謝無衍自創的殺人招數。通過讓她不睡覺的方式,硬生生把她給熬死。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一股深深地疲倦感遍涌了上來,困意也越來越深。她的眼皮跟灌了鉛似的,再也支撐不住。
毀滅吧。
愛殺不殺,反正她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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